元宵过后,这个年也算是真的过完了。
龙霄和付苼区去市看货源的计划也提上了日程。
加上上次李父李母给的钱后,两人的预算充足了不少,但是一番商量下来,店铺他们是不打算租了。
镇上的店铺说贵不贵,说便宜也不便宜,倒不如拿到市场上去卖。市场上的位置先到先得,一天的租金也便宜,正好拿来试试水。
如果卖的好,他们再准备租铺子,卖得不好,他们也不至于亏了租铺子的钱。
运输那边他们准备再看看,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龙霄打算买辆车自己做,反正他有驾照,到时候顶多是累了点。
付苼和龙霄终于在准备去g市了,和他们一起去的还有和瑶瑶。
“那个,明天订票给我买单程票就够了。”
这次去g市,她不准备回来了。
家里已经把她赶了出来,除了付苼这儿她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付苼也有她自己的生活,总不能一直赖在她家不走吧。
“啊?”付苼一脸茫然,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你不回来了?”龙霄正在帮付苼叠衣服,听见和瑶瑶也要去,不免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我回来干嘛?难道我还一直住你们家里?”和瑶瑶没忍住呛了他一句。
还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龙霄和付苼说话真能把人给气死。
“咳,我是说,我也该出去打工了,日子总是要过的嘛,在你们家住了这么久也挺不好意思的…”
和瑶瑶手背在身后,遮遮掩掩的似乎拿了什么东西。
“我现在身上没钱,所以只能拜托你帮我订一下去g市的车票,不过你放心,这钱我肯定是会还你的。”
一张身份证赫然出现在付苼和龙霄面前。
“我可以把身份证押在你们这儿,你们不用担心我借钱不还。”
这一举动可把付苼惊到了,她没想到和瑶瑶居然会把身份证拿出来,连忙把身份证递了回去。
这时龙霄也开了口,“不用身份证,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个要求。”
“什么要求啊,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肯定答应。”和瑶瑶爽朗一笑,她这个没钱没势的,也不怕龙霄坑。
“一,你要先带我们去批发市场,”
“好。”和瑶瑶答应得爽快,这个要求对她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即使龙霄不说,她也会带她们去的。
“二,你要等我们找好货源了,我们再和你一起去找工厂,不能提前走。”
“为什么?”
上个要求她还能理解,这个要求她就有些不解了,找工作她自己一个人可以,不用麻烦他们两个陪自己的。
“你别管为什么了,答应就是了。”
“是啊是啊,你就答应吧。”付苼也在一旁附和。
和瑶瑶迟疑了几秒,最后还是点了头。无非是晚几天嘛,也没多少钱。
等和瑶瑶走后,付苼缠着龙霄问道:“你为什么要让她等我们一起去工厂啊?”
他不是挺嫌弃和瑶瑶的嘛,怎么突然改变态度了?
龙霄用看小傻瓜的眼神看了她一下,未做回答,拿着叠好的衣服往衣柜那儿走。
没有得到问题答案反而被瞧不起的付苼不死心,趴在衣柜边上继续讲:“龙霄,你就告诉我嘛~”
“哐”的一声轻响,龙霄关上了柜门,转身靠在柜子上,不答反问。
“你知道工厂附近都有些什么人吗?”
付苼不解,“不就是打工的和原本就住那里的人喽?”
难道还有电视里演的奇奇怪怪的鬼东西?
龙霄摇摇头,解释道:“工厂附近有很多人贩子,最喜欢装作帮忙找工作的中介,来骗和瑶瑶那种年轻小姑娘,有些甚至还用迷药或者直接绑走。”
“啊…”惊讶的眸子对上认真的双眸,付苼呆愣在原地。
她平时最爱看普法栏目剧,人贩子她是知晓的,星际联盟律法森严,违法的事件少之又少,拐卖妇女她从未放在心上过。
现今听龙霄讲起,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星际联盟,违法犯罪离自己我并不是位面之隔。
“所以我才提出让她和我们一起去找工厂,”他强健有力的手臂揽住付苼的肩头,
…
第一次坐火车的付苼本还有些兴奋,可她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晕火车!
她踏上火车的那一秒,车厢里那股子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味道冲入鼻腔,胃部也有些隐隐作呕。
起初她还能强压住胸口的恶心,可等中午时分,车厢处处传来了饭菜的气味,与车厢里原本的气味混杂在一起,更是恶心。
付苼屏住呼吸,最后坚持不住才吸入一口,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呕…”她终是没忍住,坐在床边靠着栏杆干呕。
火车上是那种很普通的铁架子上下铺,铁栏杆已经掉漆生锈,一股铁锈味涌入鼻间,付苼又是一阵恶心。
付苼张嘴喊出龙霄的名字,但无人回应。转头看着空荡荡的床铺,她不禁惨淡一笑,这才想起,龙霄去买饭了。
上铺的和瑶瑶听见声音,边抓着栏杆爬下边问:“李晓娟,你该不会晕车了吧。”
“不知道,反正就是心里不舒服。”付苼摇摇头,脸色苍白。
和瑶瑶爬下来便看到的是这幅景象:女子倚着锈迹斑斑的铁杆,面色惨淡毫无血色,嘴唇泛白起皮,几根发丝黏在额头,略显狼狈。纤纤玉手捂住胸口,喉间还时不时的干呕,丝毫不见半分平日里活泼灵动的影子。
就在和瑶瑶呆愣之间,付苼面色一紧,低着头又想吐,吓得和瑶瑶连忙去翻了一个塑料口袋出来,递给付苼。
“你喝点水?喝点热水会舒服一点吧?”和瑶瑶拿过桌子上的保温杯拧开盖子,看都不看的就塞到付苼手里。
她没晕过车,也不大会照顾人,她现在除了在原地打转干着急,就是等龙霄回来。
不得不说富光的保温杯质量就是好,早上倒的热水现在还是滚烫,才将杯口凑近唇边,一股热气就扑面而来,付苼只得默默放下杯子。
和瑶瑶怕是想烫死她吧?
没等多久,龙霄就提着三个人的饭菜回来了。
“晓娟,你哪里不舒服?”龙霄语气急切,飞快的放好饭菜就将手背放在她额头。
没有发烧。
龙霄不禁松了一口气,但手背刚刚沾染上的黏腻的汗又让他放不下心,半跪在付苼一侧问她哪里不舒服。
“她就是晕车了。”
和瑶瑶在一旁接话,懊恼不已,付苼晕车这事儿,她也有责任。
早在候车室,龙霄看到贴着标语卖晕车药的柜台时,就担心过付苼会不会晕火车的问题,正准备买点晕车药备着,是她在旁边拍着胸脯以过来人的经验保证:如果不晕汽车的话,那么坐火车肯定也不会晕。
付苼不知道晕车的滋味,没把这事儿放心上,听到和瑶瑶的话,她直接拦住了龙霄,让他别花这冤枉钱。
“那你先吃饭,然后在床上休息一会儿?”龙霄让付苼靠在自己肩上,轻柔地擦去她额头的汗,轻声与她商量。
“我不吃,我闻到那个味道想吐。”付苼推开了他。
“不吃下午会饿的,我们吃一点吧好不好?”
“不要,我想睡觉了。”
床铺上本该白色的床单微微泛黄,是不是洗过的还另说,之前还嫌弃脏的付苼此刻也顾不得那些,脱了鞋躺在床上,背对着龙霄。
龙霄无奈,只能端起饭菜,三下五除二的往嘴里塞。
“大哥,你媳妇是不是晕车啊?”对面上铺的少年问了句。
他注意他们好久了,他以前也晕车,付苼那样子他一看就知道是晕车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看到付苼他就想到了之前的自己,才忍不住开了口
龙霄闻声看过去,少年盘腿坐在铺上,额发过眉,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露在外面的皮肤白白净净的,最多就二十岁出头。
“我没有其他意思…我以前也晕车,我知道不好受,”在龙霄审视的目光中,少年紧张得语无伦次,“售货员那里有晕车药,等下你可以去买…”
他低下了脑袋,将头埋在被子里,不讲话了。
“谢谢。”龙霄没想到这个素不相识的少年会突然开口,有些惊讶。
火车上鱼龙混杂,顾及自己都来不及,哪儿能会去管别人。
被子上拱起的小包小幅度的动了动,不知他是在摇头还是作甚。
付苼的晕车来得快也去得快,吃了晕车药后她睡了一下午,整个人都活过来了。虽然脸色依旧难看,但和之前相比,已经精神很多了。
至少现在还能兴致盎然的打牌了。
到g市的火车要行驶三天两夜,这时候的科技远不如几年后那样发达,有手机的也是寥寥无几。
车上无聊,和瑶瑶让龙霄去买晚饭时顺便买了副扑克,拉着付苼和对面的那个“书呆子”一起来打牌。
“书呆子”是和瑶瑶给对面少年起的绰号。
和瑶瑶当时看他鸵鸟的样子只好笑,吃完饭后凭着自己自来熟的功夫,愣是把他从被子里给扒拉了出来。
后来又从聊天中知道了少年是去g市读大学,再联系上他呆萌羞涩的性格,和瑶瑶就叫他“书呆子”了。
与其说是一起打牌,倒不如说她们两个是陪衬,都是为了衬托书呆子一个人赢得多么容易。
“对3。”书呆子又一次赶在两人之前出完了牌。
“龙霄…我又输了…”
付苼哭丧着个脸,她的牌技烂得一塌糊涂,输得有些怀疑人生。怪不得委托人会打麻将输得去做小三呢,敢情她是一摸就输那一类的啊。
而且最讨厌的是,1973会打牌,但是不愿意帮她。
“输了就输了,下把认真打就行。”龙霄头也没回,专心在背包里找东西,回答的漫不经心。
“你会打牌吗?要不你来帮我打吧?”这把的牌又下来了,她看了一眼,烂得一塌糊涂,她打下去肯定输。
龙霄还没说话,和瑶瑶那边先叫着不行了,“李晓娟你不准跑,我们是好姐妹你知道吗,好姐妹就是要一起输!”
付·莫得感情·笙:“我不知道。”
“龙霄,你会吗,会的话你来,”付苼又问了一遍。
“我来吧,”龙霄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起身坐在她旁边。
里面坐的是和瑶瑶,为了避嫌龙霄没和她换位置,只身子往她那边斜,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了付苼身上。
左臂一伸接过付苼手里的牌,右手在她面前晃了一下,将一片白色的像纸巾一样的东西覆在了她的脸上。
随之而来的是付苼的惊呼:“啊,什么东西啊这么冷?”
“湿巾。”
他刚刚就是去找这个东西了,火车上不方便洗脸,只能用这个东西凑合了。
付苼拿着湿巾胡乱在脸上擦了一通,叮嘱龙霄:“你一定要赢啊。”
她和和瑶瑶输了好多把了,总得找回场子来吧。
叮嘱完她又和1973吹嘘:“你看,你不帮我打,总有人帮我打。”
[可是他又打不赢。]
1973说出了这个残忍的事实。
付苼这轮手气依旧差,之前打的半把把好牌出得差不多了,这个烂摊子别说龙霄了,就是它1973也收拾不过来。
想赢?除非书呆子突然脑子下线。
龙霄看着手里的牌也不是滋味,这要怎么打?
“一个7,”对面书呆子手里的牌又没了。
“唉,不来了不来了,”和瑶瑶长叹,对面那个打牌太厉害了,点都不像个书呆子,“你怎么手气就这么好啊,我的牌一直都烂。”
“我的牌不算太好,打牌其实靠的是技术。”书呆子食指推推眼镜,一脸诚恳的说道。
和瑶瑶一口气哽在心口没出来,瞪了书呆子一眼,忿忿不平的收拾好牌散了场,回上铺睡觉了。
与和瑶瑶相比,龙霄的反应就平静很多了,
“这么晚了,你困不困?”看着付苼嘴角有些干裂,递了杯水给她。
“不困。”她中午睡得久,现在一点都没要睡的意思。
“不困也得睡觉了,”龙霄躺上床,与她一起看着上铺的铁板发愣。
车厢内的大灯早被关闭,只余些小朵小朵的灯光,听着车厢那头不知谁传出来的打鼾声,两人缓缓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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