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低下头假装拈起那块排骨要送到嘴里去,谁知在半途时,她忽然放下筷子,慢慢地说:“伯父伯母,虽然我父亲不在了,但我不能就这么住在您的家里,您放心,等我休息好了,我就离开这里,绝不给您们添麻烦!”
“你说什么呢!”秦舟丰惊讶着说,更是马上断然拒绝,“你父亲和我是多年至交,他忽然选择跳楼而死,而我没有及时拦住他,这件事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与伤心,而你是他的女儿,又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要是我再不管你,我怎么对的起他?!”
遗憾?伤心?
夏蝉听了一愣,忽然想起死之前秦汐的那句话。
“你从来都只是个外人。”
夏蝉看着面前这个表演的绝佳的中年男人,这个她唤了近十年的伯伯,心中的酸楚和恨意更是油然迸发,几乎要将她的整颗心给吞没,更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扼制住脖子,让她痛的喘不过气来。
要是可以的话,她真的想立即给这家人颁一个最佳演技大奖。
夏蝉眉宇平静,只是笑了笑:“谢谢伯伯。”
秦舟丰刚要说话,夏蝉又说:“我先上去睡了。”
赵媛赶紧吩咐菲佣带她去客房。
夏蝉离开的背影瘦削又娇小,但背脊却竖的挺直,像一棵坚韧的青松。
秦松看着她离开,眼里的疑惑是越来越大。
※
夏蝉没有客气,她先是洗了个澡,将自己收拾干净了,再从菲佣捧进来的一衣架衣服里翻了翻,结果翻来翻去都是连衣裙——这都是按照她以前的喜好送来的。
此时从外面传来几下敲门声:“小婵你在吗?”
是秦松。
他那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曾经她迷恋过的声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夏蝉手里缓缓摸着这些裙子在手中的质感,忽然想起了十六岁生日时,爸爸送给她的那条蓝色渐变裙子,那是特地请法国最大牌的高定设计师量身设计,再由能工巧匠手工剪裁缝制了整整一百多个小时才做成。
在她的生日宴上,她穿着那条裙子和秦松跳了第一支舞。
“我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夏蝉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不会显得太过生硬。
门外的秦松一愣,还是离开了:“那小蝉你好好休息。”
随后脚步声越来越远。
夏蝉渐渐呼出一口气,她闭上眼睛,继续回想着当初........
那时的她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而爸爸则在不远处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
渐渐的,爸爸的眼睛闭上了,他的嘴角和眼角都流出了好多好多的血.......
夏蝉猛地睁开眼,她穿着气双眼睁大了看着上方,双手不自觉紧紧攥着。
她回过神,发现自己睡着了,从纱帘透出去能看到外面一片漆黑。
她扬起手,发现手里攥着东西,是她翻看时的那条淡蓝色裙子,这裙子虽然也是价值不菲的国际品牌,但比起生日宴上的那条,却是天差地别的。
夏蝉随后把裙子丢到一边,起身揉了揉额角,却触及一片润泽,手一抹,全是汗珠。
一番清醒过后,外头的光亮从纱帘透了进来,隐约露出一片雾白。
夏蝉长呼一口气,毫不犹豫一个翻身起来,从衣架上挑了一件比较严实的裙子换上,再把原先身上唯一剩余的几百块揣上。
她这时候才发现的手机遗落在了宾馆。
她叹了口气,但很快收起情绪,将窗户慢慢推开,从窗台翻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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