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宇涵子通完电话,云曦身子一软,摊在床上,从未感觉到如此无力。
心中明知此事是温苕苼所为,却不能拿他怎么办。
这种感觉真让人抓狂。
云曦闭着眼睛,脑海里好像闪过无数与风懿的回忆,。
不得不说,真是很想他了。
记忆中的他很要强、也爱假装高冷,又很臭屁。听他说他的厨艺很好,云曦没怎么吃过,等他回来一定要尝尝他做的饭菜。
那时还有摄影工作室的那一众朋友,还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无关利益。
还有韩凉凉,虽然......
想到这里,云曦突然睁开眼睛,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对啊,韩凉凉!
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可是,她会愿意见自己吗?云曦心情又瞬间转阴。
“管她呢,去了再说。”她喃喃自语,随后站起身走进浴室,打算泡个热水澡,美美睡上一觉。
夜晚就该做夜晚的事,其他的都留在白天。
——
这一觉睡得格外坦然,是的,至少云曦是觉得坦然的。
拉开窗帘的那一刻,暖和的阳光瞬间洒进来,伸个懒腰,再喝上一杯柠檬水,然后看着镜子中自己睡眼惺忪的样子,这简直就是人生中最惬意的事情。
有人说过一天中刚起床的情绪决定了今天一整天心情的好坏,而云曦现在就感觉特别放松,甚至有些想舞动,是不是预示着今天一天都顺顺利利的。
很快的她便把自己收拾好出了门,往车的导航系统里输入一个地址,随后缓行而去。
导航仪真是个好东西,天生有些路痴的她,学会这东西之后简直事半功倍。
车子从一条偏僻的小道驶进去,小道两旁没有任何的烟火气,全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幸好现在是白天,纵使云曦佛系且胆大,晚上也不太敢往这边晃。
这时候导航系统里的声音响起了“前方100米到达目的地”,云曦恍惚听见有人大声喊叫的声音,应该是监狱管理员的声音。
再开进去就能看到一处较空旷的地方,周围绿草茵茵,云曦初看第一眼居然觉得这个地方很漂亮。
囚犯们很早就起来了,他们在防护栏里拔草、锄草、做卫生,身后有监狱管理员跟着,管理员偶尔严肃,偶尔还会爆出一两句粗口,看他心情——
总之不会有笑脸,这是云曦站在防护网外观察10分钟得出来的结论。
没有看到韩凉凉,脑袋一晃,眼神对上里面的某位管理员,她礼貌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对方走了出来。
云曦说明来意之后被带去了接见室。坐下之后,一个身穿警服长相天生严肃的方脸男人问她:“我在监控里看了你好久了,你在外面摇头晃脑偷偷摸摸的,你想干什么?”
“啊?”云曦不明所以,打量而已,怎么在他这就变成了摇头晃脑偷偷摸摸了?“我是来探监的。”
“看谁?”
“韩凉凉。”
“什么关系?”那个方脸男人边问边写,头也不抬。
“......朋友。”
是朋友吧,不然还能怎么说。
方脸男人手中写字的笔顿了一下,抬头望了她一眼,随后嘟囔一句:“看着人模人样,怎么跟这种人是朋友。”
他手一招,来了一位管理员,又说:
“这张表填完了,他会带你进去的。”
云曦迅速填完,从包里取出几包烟连同表格一起递给他,这才完成了探监的手续。
约十几分钟后,云曦终于见到了那个女人,她低头敛眉地坐在她面前,沉静等待,似乎在等云曦先开口。
她此刻这般冷静,云曦心里却蕴起些许感伤,殊不知方才她见到自己时掉头就走,甚至抓狂的样子,云曦差点没被狱警赶走。
“是关于风懿的事。”
最后还是云曦说了这句话,她才愿意坐下来。
云曦和韩凉凉中间隔着一面封闭的玻璃,云曦示意她拿起面前的电话。
“你还好吗?”云曦问。
韩凉凉没有回答,而是笑了笑。记得上次风懿的第一句话也这么问,他俩可真是天生一对。
“你想听什么样的回答?如你所见。我们可不是如此该寒暄的关系,呵,真想知道你是以什么身份进来的。”
云曦知道她的毒舌,早年间也曾跟她有过几番唇枪舌战,可没想到她来这里后毒舌功夫丝毫不减弱。云曦也知道自己是有求于人而来,姿态得别抬太高。
“风懿被拘留了,涉嫌杀人!”
韩凉凉瞳孔瞬间放大,没有任何言语,云曦也已经知道她的惊讶与好奇。
没等她问,云曦继续说:“我猜是温苕苼搞的鬼。”
“所以,这跟我有关系吗?”嘴硬!
“你能帮我的,对吗?”
“......”沉默一会儿,她答非所问:“与外面天堂般的环境相比,这里简直是地狱。7米的高墙,2米的护栏。每天除了做卫生就是学习。这里离闹市很远,身边除了监狱管理员就是囚犯,很少能见到一个正常的人类。昏天暗地没日没夜的,所以......有时候会感到很绝望,所以每天都会有人赌一把越\/狱。”
“我不知道他们想要逃离什么,或许是这些绝望吧。但我永远不会这么做,因为监狱外面会让人更加绝望。”
她的目光越过云曦,眼神空洞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能帮我吗?”云曦再次发问。她们俩好像在各自的世界里,各自说着各自的话。
“我只是一介囚徒!”
“不!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对不对,请你告诉我,风懿需要你的帮助。”
韩凉凉叹了一口气,此时的她更像一个准备创作的文艺工作者,变得黯然神伤,不像刚开始的傲慢跋扈了。目光拉长,像在回忆。
“在我与温苕苼‘狼狈为奸’的那些日子里,我曾以为他也会把我当成他的朋友,至少也是伙伴,可没想到让我有牢狱之灾的主使却是他.......都怪我当初没有留个心眼,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关于他的把柄。”
“关于四年前那件事,是我救了风懿,我是不会把这些事告诉温苕苼的。”
韩凉凉吱吱呜呜说了好一会儿,云曦没能找到温苕苼任何的把柄,还是有些失望。
但好在临走前她说了最后一句话:“当心!风逆有内贼。我偶然有次听到温苕苼和一个男人在打电话,提到钱和‘东西’,那头的声音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是谁。”
——
云曦从令人压抑的地方走出来,站在监狱门口,从刚来时一样。
来这里之前已经做足了准备,知道一看到她就会想到被虐待致死的南瓜,就会忍不住厌恶她,憎恨她。可一看到她现在这般瞬间老了十岁的模样,云曦就怎么也生不起恼意,甚至还感到些许悲凉。
外面绿草葱郁,空气新鲜,自由自在,这种对于云曦来说的日常,是韩凉凉他们这一类人最向往的吧。
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
云曦不再留恋,重重地关上车门,驱车远去……
——
云曦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到了木御轩家里。
夏景初还是毫无清醒迹象,每当木御轩说“算了”的时候,云曦总会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在自己心里默默地说:
总会醒来的,一定会!
南思见云曦脸上情绪不佳,赶紧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问:“风懿怎么样?那边还是一直扣着人吗?”
听见感兴趣的话题,云曦瞬间像活过来一样。一拍大腿,说道:“是啊,你说气不气人。”
“没事啊,我研究生主修的就是法律,我可以帮你搜集证据免费帮你打官司的。”南思闪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毫无说谎痕迹。
这话一出,正在喝水的木御轩就呛个不停,重重的拍着自己的胸膛,竖起大拇指,说:“牛啊,怪不得那么伶牙俐齿的。不过我说南思啊,我们这都快要订婚了,你怎么没跟我说起这件事,你是不是准备骗婚呢?”
南思跺脚:“我不是开玩笑的,我真的学过法律。”
“行行行,就当你学过吧。”木御轩不想在这问题上做过多争论,便岔开话题。“小曦,现在风逆集团一团糟,风懿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整得这么惨,一直被拘留连面都见不了,你打算怎么办?”
云曦沉默。
她能怎么办,她要知道怎么办就不会像这样愁容满面了。
不过洗清风懿的办法也还是有的,但不到迫不得已……
“御轩,我需要你帮我。”
她坚定地看着木御轩,也许现在就是迫不得已的时候了。
“帮我催眠,我要作为目击证人,洗清风懿的罪责。风逆集团需要他。”她也需要他。
“你疯了!”木御轩吓得站了起来。“我不同意,这件事情你好不容易才放下……反正我不同意这么做。”1
“你听我说,令人恐惧的事情只有直面了,才是真正的放下。去做令你焦虑的事情才不会焦虑。”
“可是,催眠不是开玩笑的,你会崩溃的。”
“那就真正崩溃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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