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唐艺正常去上课,她一出现在教室,全场哗然一片。唐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环顾四周,发现同学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她还是选择坐在那个位置,教室第二排最右边,以往和她做在一起的女生们纷纷远离开她。她们似乎情愿跑到最后一排,也不愿意与唐艺坐在一起。
王朝见状,匆匆跑了上来,坐在唐艺旁边。
“怎么回事?大家怎么感觉怪怪的?”唐艺诧异地问道。
“她们……”
见王朝吞吞吐吐,唐艺拍了拍他的手臂,轻声呵斥道:“快说啊!有什么不能说的?”
“唐艺,从今天起你就不能和我们一起上课了。”王朝的话语有些许不舍。
“为什么?”
“君茹,你跟她说吧。”王朝招呼君茹上前来,自己却将头转向了一旁,背对着唐艺轻声哭泣。
“君茹,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要急死我呀!”唐艺着急地跺了跺脚。
“唐艺,医院把你的事情公开了,现在全校都知道了。”
君茹的声音有些沙哑,她说完之后,渐渐低下头去。
唐艺的手机丢在了小树林,对学校的消息全然不知,听君茹一说,她似乎明白了即将要面临的问题。
果不其然,从教室门外突然走进来两名中年女子,是教学办的人。
她们一脸严肃地走到了讲台,面对着众位同学,大声询问道:“谁是唐艺?”
唐艺缓缓站起身来,礼貌地应一声:“老师好,我是!”
两名教办老师嫌弃地瞟了一眼,招呼她走出教室。
唐艺转身看了看后排的同学,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她,有的是嫌弃,而有的则是不舍。
时间瞬间凝滞,在这不大不小的房子,给唐艺留下的,是四年的回忆,有欢声有笑语,有酸甜苦辣。不知不觉,大家在一起都有四年了。
唐艺知道,今天离开了这间教室,很可能就是永别。可是她不得不离开,她若是不离开,学校就会强制要她离开。
她缓缓挪动这步子,这一步步,都如同拖着千斤的铁链,她眼角的一滴泪水划过脸颊。在教室的后方,有她的室友,有她社团的朋友,有她的蓝颜知己,这滴泪水,承载着的是满满的回忆与不舍,随着她沉重的步伐,徐徐地离开了大家的视线。
唐艺随着教办老师来到了教务处,教务处里,坐着辅导员,校长,还有和她检查的医生,当然还有带她进来的两名老师。
“唐艺同学请坐。”
这小小的房子里,唐艺独自坐在一方,而其他人也坐在另一方。
现在是宪界2030年7月5日,本应是晴朗的夏天,而此刻的天穹,乌云密布,将原本温和的阳光遮得是密不透风,空气中传来了逼人的寒意,令人近乎窒息。
唐艺望着对面这群人的阴森面孔,讽刺地笑了笑,还不知道他们将会对自己实行怎样的制裁。
教办老师先来了口:“斯坦徐医生,是她吗?”
斯坦徐医生上下打量着唐艺,坚定地点了点头,答道:“是她。”
确认过身份后,校长boss便开了金口。校长名王琨云,是一名中年男子,四十多岁,在医学界也是小有名气,算是个小院士。
他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脸上的皮肤保养的也很好,说话的声音很有磁性。
他曾经也给唐艺上过课,是唐艺非常喜欢的教授。他的教学方式幽默风趣,说话的声音抑扬顿挫。
他的脸上有一丝不情愿,又有一丝愧疚,可他不得不说,因为只有他的话才最有威慑力,只有他能让学生们信服。
校长和蔼地笑了笑,对那边正在默默发呆地唐艺说道:
“唐艺同学,我们都知道你得艾滋病了,关于你的病情,我们表示很遗憾。”
唐艺抬起头来,答道:“没事,我已经不在乎了,但是我希望能在我有生之年,继续完成学业。”
校长很是难过,声音到了嗓子眼又抽了回去,反反复复纠结了许久,才勉强张开了口:“唐艺同学,是这样的,我们已经给你办了退学手续,你的档案我们也拿出来了。”
唐艺惊恐万状,盯着前方众人,她的眼神有一万个不相信,颤颤巍巍地问道:“什……什么?退学?”
“对,你不能留在这里了,艾滋病是传染性疾病,我们担心你留在这里,会影响到其他同学。”
唐艺愤愤地站起身来,不可思议地问道:“为什么会影响他们?艾滋病只通过血液和性生活传播,我根本不可能传播给他们,我也不会像电视里那些变态一样,拿着针筒抽自己的血液再注射到其他人身上。”
“我们知道,我们知道!你别激动,你是个好女孩儿,你当然不会干那种事儿。但是你想想,如果你是个正常人,你在图书馆自习时,突然身边来了一位艾滋病患者,你是否还静得下心来?你的心里肯定也会害怕,嫌弃,甚至想要逃离,对吗?”
校长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唐艺慢慢坐下,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见唐艺缓和了心情,校长继续解释道:“而且艾滋病潜伏期平均八到十年,我们认为你没有必要把剩余的青春留在这里,倒不如去干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或者去传染病医院接受治疗,延续生命,这样不是更好吗?”
“我可以一边治疗,一边上课啊!”
校长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我们不会允许你和其他同学一起上课的。”
“所以,你们是下定决心让我离开了?”
校长不忍直视唐艺地眼神,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的内心也很纠结,但是为了其他学生学业的顺利进行,他不得不下此决定:
“我们会将这几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原封不动的还给你,算是学校对你的补偿吧,真的很抱歉!”
唐艺不屑地笑了笑,望了望四周的墙壁,再望了望窗外阴暗的天空,她的眼睛泛滥着泪水。
她绝望,她无助,在她戴上了艾滋病的帽子后,学校的老师所给予她的,不是安慰与帮助,而是一封勒令退学的通知书。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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