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没有人知道唐艺有病。是心病还是精神病,连唐艺自己也不能说个清楚,道个明白。君茹和姜文捷将这件事儿告诉了女助理,她们三个是未知晓唐艺有病的,也是她忠实的保密者,也随着这时间的流逝渐渐淡忘了。
或许是该记得的,只是唐艺隐藏得实在太好。唐艺每次一睁眼,就能看见王卓在他身边,这个男人永远不睡觉,永远不觉得困,永远也不吃饭,永远不觉得饿。一年到头,就这么几件衣裳,来回换着穿,西装,衬衫,衬衫,西装。
就连冬天也是这般,唐艺和王卓单独呆着的时候,还傻傻地问他怕不怕冷?王卓也不回答,而是和她面面相觑,后来两人又一齐吃吃的笑起来。他哪里怕冷,他是唐艺的大脑图像思维出现紊乱所杜撰出来的一个虚拟人物罢了。唐艺想叫他冷就叫他冷,想叫他饿就叫他饿,就是这般任性。
然而唐艺也算是安心得多了,每一次的例会,每一次的讲座,每一次的家人促膝长谈,还有每一次的睡觉以及从噩梦中吓醒,王卓总是在唐艺的身边,用他那从王朝脸上拓来了面容给唐艺一种莫名地安全感。
唐艺也算是抑制得住的,有人在的时候就把他当成空气,无人在的时候才和他说话。
又过了几个月,君茹和姜文捷终于毕业了,八年的学医生涯,也算是终于告一段落。然而他们还不算结束,又是一个新的开始。接下来的三年,君茹和姜文捷面临的便是规范化的培训。就是那种拿着最低的工资,苦干活的培训——正经医生一个月挣的钱比他们一年都多的培训。细细想来,能在这条漫长的学医生涯中坚持走完的人,也是一种可用特殊名目形容的英雄。
在他们还没迎接新生活的时段,唐艺又出钱请他们来苍俞国玩耍。这天,他们又走在当初的那个人行吊桥上。
“唐艺,你现在还看得见他吗?”君茹发问时,也想着四周左右看,希望自己也见得到他,可惜她是没有这种眼福了。
“嗯,他就在我身边,和我手牵着手。”唐艺的手弓着,像是在握持着什么东西似的。
“你真的愿意就这样和他过一辈子吗?”
“怎么过不是一样的过呢?或许我这是一条新径,前面铺满了野草,但是走多了,便成了路。我想我现在控制的很好,王卓也很听话,有人的时候他就闭着嘴,无人的时候再和我说话谈心,我觉得这样子荒诞的生活,确实不错。”唐艺说着,又把脸偏向自己像是牵着什么东西似的手的那个方向。
“你也算是活出了自己的精彩!”姜文捷感叹道。
“对了,我准备回中利国了!”
“什么?”唐艺突然发出此言,惊吓到了君茹和姜文捷,她们都齐刷刷地惊愕道。
“在这里的事情我都安排得差不多了,也该是时候回去了,我妈想念那边的人,想念自己的家乡。王朝母亲也一直在催促我把念艺接回去,我想,是时候离开苍俞国了。”唐艺又看向王卓,兴许是也想把王卓也带回去。“我在中利国,已经建了一家新的公司,不管去到哪儿,公司的权利我都是最大的,苍俞国的文化和民俗气息一直在不断地提高,我想,也是时候改变我自己土生土长的母国了。”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君茹好奇地问道。
“一个星期吧,我还想着把王朝的坟墓也迁过去。”
“王朝的坟墓?那你是要坐船了,飞机可没有迁坟这一说。”姜文捷惊讶道。
“没错,所以我特地花了一亿元买了一艘大船,就是为了王朝迁坟的事宜。毕竟他当年死的时候,还是馆葬,没有火葬。”
在中利国有一个习俗,凡是迁坟者,但凡是馆葬的,都必须开馆鉴尸。便是让死去的人和活着的亲朋好友们再重新见上一面,然后再从这个地方运送到另一个地方。
一般这种迁坟都是国内的这座城市迁到国内的那座城市,但是唐艺这个仿佛不同,从一个国家迁到另一个国家,还是为了这个迁坟买了一亿宪元的大船。唐艺在不知不觉中又打破了一项宪界的记录了。
然而君茹和姜文捷的感触却不同,她们觉得唐艺有钱任性,也觉得唐艺对王朝的感情堪比天。
两个人活着的时候,就不知道干过多少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然而就算一个人走了,成了游魂,另一个人还活蹦着,抱着幻想苟活着。也依旧在做一些打破常规的事情。
“对了,三天以后,便是去王朝的坟墓开馆了,你们要一起来看吗?”唐艺眼球中闪烁的光,是一种希冀和期待。君茹和姜文捷面面相觑,这种场合她们可还是第一次见,自然也想去凑个热闹。
“都是学医的,尸体我们见的多了,当初解剖学的时候,我们就不知道分解了多少尸体。既然是大事,我们一定陪在唐艺身边。”
她们三个就好像是任何事情都能互相帮衬,这样的情分在这个世界上也是不可多得的。
三天以后,一大早晨,虽然是夏天,但是今天的天雾蒙蒙的,金色的太阳没亮相多久,便被乌云遮住了身子,可它却很傲气,硬是要透着乌云射出一点金色的光线下来。因此将乌云变成了又金又乌又有些黛色的云了。就好似一颗金球流入了暗黑的深渊,却依旧能够放出异彩,照的远方蔚蓝的那一片天,形成了一道不是那么美却很是那么壮阔的风景线。
一早上便有喜鹊在枝头歌唱,各自唱着各自的歌,却融成一去糅杂却整齐的音乐。唐艺和艺双,带着念艺,终究是收拾完了,请了帮工来将家里的一些有用的器具搬走。搬上了租来的豪华货车。临走之时,唐艺还特地看了看自己的家,这个家不大,也就一百平方米,对于她这种公益公司的大佬,大富豪,不住个豪宅确实有点对不起她的身份了。
但是这里有太多太多她的回忆,她还依稀记得自己得知怀孕的消息时,便是在这间不大不小的房屋。她还能够想到当初她和王朝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为生孩子做一些事情时,也是在这间房屋。
想了又想,唐艺又觉得舍不得这个地方了。
霎时间狂风大作,出的唐艺的衣衫往一边倒,想着卡车的方向倒,像是在催促她赶紧离去,这里没什么好留恋的,新的生活还是要继续。
“妈妈!”
忽然念艺叫了一声,终于是把唐艺拉了回来,唐艺看了看念艺,又看了不远处那个男子王卓,王卓对他说道,“走吧,念艺都巴不得走了。看来他不是这个地方,他的身上留着中利国的血,是该回到中利国去。”
唐艺点点头,招呼着王卓过来,于是四人一起上了卡车。唐艺特地腾出一定空间,让王卓挤着点坐,实际上他的体型完全是可以无视的,可是唐艺无事不了,她不仅仅是看得见,还摸得着。所以王卓这个位置,她是一定要留的。
卡车开走了以后,便首先来到了君茹和姜文捷住的宾馆,她们也已经早早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不仅仅是卡车,后面还跟着一堆子车,有的是来送行的,有的是是唐艺在苍俞国的朋友,还有的是唐艺花钱请去准备给王朝刨开坟墓的工人。
所有人一起并排,组成一个不是这么拉风的长列,各形各色的车都有,朝着王朝坟墓归属的乡下山上驶去。
这一座山算是被唐艺任性的买了下来了,虽然是一座小山,可也算是值得上几亿宪元。唐艺不希望王朝受到打搅,便让他的坟独自立于山顶之巅。但是又怕王朝寂寞,便在他的坟边放了许多的纸人,有的是装扮像是佣人,有的是专门和王朝喝酒打牌的,只是唯独缺少个把美女纸人罢了。
在苍俞国其实是不允许建这样的坟墓的,一般苍俞国施行馆葬,也只是把一堆不相干的人按照对称或者圆形一个接一个的规置在一处。建这样的坟墓,唐艺算得上又是第一位了。
众人将车停在了上角,便一齐想着山巅爬去。这一步一步,唐艺都很沉重。她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王朝的尸身腐烂成了什么样子的了。她甚至有点害怕见到王朝的样子,一路上一直弓着的手一直紧紧握着王卓。
王卓冲着她小声说道:“没事儿的,都过去了!”
简简单单地几句话,却能发挥出大力丸一般的效用,鼓励着唐艺继续往上爬。
走了小半个小时,所有人终于来到了山顶。有扛着锄头的刨土工人,还有带着撬棍的开馆匠,唐艺的朋友:苍德兴,威廉姆尔斯,女助理……,还有君茹,姜文捷,最后便是念艺和艺双了。统统都站在王朝的坟墓周边,将其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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