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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月阴影》第001章:【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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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城市在经过三个小时的昏睡后,又迎来了一个新的清晨,而我,则再一次被迫叫醒,与前几天相同,又是让人心神跌宕起伏的噩梦;凌晨四点,晨星还没退去,但我却睡意全无,周身被冷汗环绕,那种感觉真的让人很不适应......

“叮咚!”

电梯门在一声清脆的响声后打开,我走出了让人窒息的电梯,另一道狭小的窄门映入了我的眼帘,取出口袋里的明信片,核对了一下上面的地址,没错,这里就是我的目的地:心理诊所。.

说实话,我对这里的第一印象并不怎么好,因为这是我见过的最简陋的一间心理诊所,连个门牌也没有,唯一能证明他存在的就是窄门上贴着的那张滑稽的白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方医生,心理学的权威!

我苦笑不已,世界上还真有这么自夸的家伙!

说实话,我不喜欢心理治疗,因为我一直都对自己的心理健康程度很自信,但迫于老婆的要求,我也只能勉为其难了。

走进了那间不是很喜欢的房间,眼前的景象又让我大吃一惊,这哪里是什么心理诊所,想象中的治疗仪器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在这个大约五十平方的“大号电梯”里,我能看见的,就只有一张半旧的办公桌、两把转轴椅,哦,对了,还有一个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人!

我的第一感觉是自己被骗了,要是放在十年前,我一定会认为这是一家只限于小学生才会来的二流补习班,而绝非是一间所谓的心理诊所!但现在出去的话,那昂贵的费用就等于打水漂了,管他呢,既来之则安之。

环顾四周,这间房子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不用说,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一定就是那位吹牛高手!

看到我,他显得很镇定,整理了一下衣冠之后便似笑非笑地跟我打起了招呼。

“你好,林先生!”

“你好!”

“坐!”

看样子这个吹牛狂还很绅士,我微微颌首,便坐到了那张转轴椅上。

他的举动并不是很让我讨厌,勉强还可以接受,至少有一点可以保证,那就是不必避讳一些敏感问题,两个男人共处一室,完全可以畅所欲言!

我习惯性的从口袋里抽出一支香烟,点燃后重重吸了一口,然后示意他,这家伙倒是很坦然,顺手就接了过去,好吧,这样不会掩饰的人我喜欢,可以跟他继续谈下去了。

他吸烟的手法比我娴熟的多,在感受了快感之后便直接切入正题:“我是这里的主管,你可以叫我方医生!呃,补充一点,这里从老板到员工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

我苦笑了一阵,在心中暗暗责备老婆怎么会找了这样一个笨蛋为我治疗,我看他更需要改变一下心理。

出于礼貌,我还是违心地问了一嘴:“我叫林航,现在可以开始‘治疗’了吗?”

“OK!你的基本资料我看过了,虽然只有二十七岁,但却已经成为了本市破案率最高的侦探.......”

“OK,OK,这些我比你清楚,能再直接点吗?”

方医生看出了我的不耐烦,尽量克制了自己被人剥夺说话权利的不快,继续说道:“那么,首先谈谈,我比较感兴趣的话题,你见过死人吗?”

我讨厌这种白痴问题,但还是不得不回答:“呼,每个月都会见个一两次,可多可少,那种事完全取决于凶手挂掉了几个!”

“说的好!”方医生似乎对我的答案不是很满意,因为连我都感觉自己实在敷衍别人。

“林先生,你最讨厌什么颜色?”

“红色!”我补充了一句:“血的颜色!”

“呵呵,你应该庆幸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的鲜血是蓝色或是绿色!”

他说了一句只能逗乐他自己的冷笑话,我的心里顿时萌生出一种想立刻反锁房门冲上去狠抽他一顿的念头。

“你对你的工作反感吗?”

“谈不上反感,因为毕竟自己选择了它,也只不过每天多接触一下死尸罢了!”

“在每次看到凶案现场或是侦破了一个案子,看着凶手倒在血泊里,你的心里会不会有阴影?”

我对他的印象变了,因为他终于问出了一个相对而言有营养的话题。

我沉吟了片刻:“呃,有,有过一次!”

“说来听听!”方医生立刻显露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那是三年前,一起连环杀人案告破的夜晚,凶手因为与我有过正面接触,疑心生暗鬼,竟然亲自找上门来,我承认那是我第一次与杀人犯交手,最后看着他失血过多死去!”

“呃,打断一下,林先生,你的爱好是什么?”他的眼里明显透露出对我的不信任。

“搏击!”

“好吧,继续!那看着一个人在自己眼前死去,你的心里就没有想要为他叫救护车的**?”

我被他问住了,我不是冷血动物,但我痛恨杀人如麻的人,那一晚的血战是我心里最大的梦魇,罪犯在死的前夕不断哀求我,但我去无动于衷,因为我当时正在疑虑,他在痛下杀手之后,那些因他饱受痛苦,处在生死边缘的人是不是也在哀求他,而他当时又是怎样的心情?换句话说,如果那晚倒在血泊中的是我,他会对我仁慈吗?久久思忖之后,我的答案,呵呵,连我都不满意:“这个问题略过!”

“好吧,我在你的眼神里知道答案了!”他掐灭了烟蒂,继续问道:“正是因为这件事,在你心里留下了阴影对吗?”

“也许吧?”

“呵呵,林大侦探,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或者说,相信死去的人会为自己报仇吗?”

这个问题很轻松,也很诙谐,“我用另一种方式回答你!要真是那样,还需要我们这些侦探和重案组做什么?”

“再确切点?”

“我的宗教信仰是基督,但我从来没指望神会真的出现!就好像我来被迫来见你一样,那不过是遵守老婆的命令!”

“说的好!刚刚你说你最好爱的运动是搏击,林先生,那你有帕金森综合症吗?”

“挨过很多打,那都是常有的事,但综合症,真的没有!”

“呵呵,好吧!林先生,根据刚刚的交谈,我保证,你的职业病已经初步形成了!”这位方医生在做记录的真的很绅士,也很严肃。

这令我不得不发出由衷的赞叹:“方医生,你更是适合做刑侦人员!”

方医生闻言放下了手中本子和笔,一改刚刚的肃穆,淡笑着说:“好吧,我们谈一些比较轻松地话题!”

我没说什么,这表示已经默认了。

方医生犹豫了一下,观察了我的表情之后才开口问道:“作为一个侦探,私生活也是很重要的!是吗,林先生?”

我暗暗感觉他话里有话,但直觉告诉我,应该听下去,我点头。

“呃,透露一下,你和你太太每个月的性生活大约有几次?或者说,在哪个范围?”

我真的快忍无可忍了,他的试探性问法让我难以理解:“方医生,我想这跟我的职业病应该没什么太大关联吧?”

“呵呵,只是随意问问,你可以选择不回答。”

“好吧,这个问题略过!”

方医生很无奈,因为他没有窃取到他想知道的答案,但他还是把这个问题以及答案记录在案。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小时,七千块的费用,平均一下也算够本了:“方医生,我有我的工作,所以我想我必须得离开了,谢谢你,这次谈的很愉快!”我说着转身站起。

“呃,好吧!”方医生迟疑了一下,也站起身:“我也是!”

在他说完这话之后,我忽然萌生出一种必须教训一下他的念头,不过这不是空**来风或者无理取闹,看来我得感谢我得职业病,刚刚在交谈中,我总是不由自主的观察这个能跟我对话这么久的男性,(前提是我没有你们想象的那种癖好!)就是这些不经意的观察,让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我在转身之际不冷不热地留了一句:“方医生,今晚如果不加班的话,回到家一定要尽量防备你老婆!”

“什么?”方医生被我这一句话弄得一怔,随即连忙叫住我,我当然不是真的想走,因为目的还没达到。

“林先生,呃,能不能把话说的详细点儿?”

我随手抓起桌上的圆镜,信手挥给了他:“方医生,注意你的脖子,呵呵,看看昨晚那只小野猫在那上面留下了什么!”

方医生难以置信地照了照镜子,又看了看我,他真的发现了,在他不算白皙的脖子上印着一块色彩分明的嘴印,那对已婚夫妇来说可是引发纠纷的导火索。

傻愣了半晌,这位以攻心理自夸的医生吃吃地问道:“林先生,你、你是怎么断定的?”

“呵呵,你手上的结婚戒指告诉我的,根据我的经验,与自己相处三年以上的夫妻很难达到那种生理癫狂的程度,并不是因为没有**,而是在同居之后,床上事已经成了一种责任,无可避免,又千篇一律;毫无新鲜感可言,而能够嘬的这么狠,这么清晰,那只有一种解释——另结新欢,也就是偷情,我想应该是因为怕被人发现,或者因为某种原因久别重逢,才会达到那种效果!我说的对吗?”

我的说辞不是很完美,也没必要周密,或许谁都能感觉到,我是在嘲笑他,但他的反应真的很大,一语中的,说到了他的心里,不过他一定会感谢我,要不然这位仁兄回到家里一定会遭遇第三次世纪之战。

随即便是我走出了这间‘二流补习班’,留下了满脸错愕的方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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