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散罢,众宾客拜谢辞去。.临走时魏思温说道:“魏某有感于萧世兄的盛情款待,无以为报。但请萧世兄同尊夫人携爱子,于三日后到敝府赴宴,以为答谢。陈府君,尉迟将军,也请一并到席如何?”
尉迟昭大咧咧的笑道:“哪有酒肉哪有我,吃饭,没问题!”
陈敬之拱手而笑:“陈某尚有些政务需得料理,明日要去趟广陵,数日方回。只得辜负魏兄的一片盛情了。”
魏思温也没有强求。人家官高权重嘛,有点架子也正常。萧伯儒心知肚明,这分明就是请去正式相亲了,蔫有不去之理?于是乐呵呵的答应下来,约定三日后举家拜访准时赴宴。
将众宾客送走后,刘氏喜笑颜开的对萧云道:“儿子,你就要成家了!嘿嘿!透露个小秘密给你,想不想听?”
“当然想了。”萧云禁不住笑了起来。这个做娘的,分明还是一颗二十岁的心,古灵精怪起来,颇有少女时代的余韵。
“那就是呀……这个魏家的丫头我偷偷的去瞄过几眼。”刘氏喜滋滋又神秘兮兮的笑,还用手比划:“生得和你娘一样漂亮,和你娘一样高挑,怎么样,不错吧?”
“嘁!”一旁萧伯儒听到了就冷笑起来,低声的嘟嚷,“那可算惨了。一个二八妙龄的姑娘长成这模样,还有人要?”
“萧伯儒你个老油虫,胡说什么?”刘氏顿时大怒,一扬手指着他,“敢情你还厌弃老娘了?”
“咳!我是说,夫人貌美如花倾城国色,萧某能娶上你,定是祖宗十八代积下的福祉。”萧伯儒立马换作一副临襟危坐的严肃神色,一手剪背一手抚须,正色道,“衙门还有事,我去料理了。晚膳不必等我,请夫人自便。告辞!”
说罢,他脚底抹油,开溜了。
“哼,算你跑得快!”刘氏不怀好意的看着他的背影冷笑,“怂人,喝点酒就胆儿肥了,居然敢奚落老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萧云乐得在一旁看戏,这可比久违的相声小品都有趣多了。
“儿子,过来!”刘氏冲萧云挤眉弄眼,将他唤到身边,然后低声道,“对姑娘家,得好言好语的哄,可不许跟人家闹别扭、摆驾子!只要脸皮厚,没有搭不上的姑娘,知道吗?”
“哈哈!”萧云禁不住大笑起来,“娘,当初爹就是这样搭上你的吗?”
“鬼扯!”刘氏脸一板,却有些发红了,骂咧咧的道,“老娘当时是鬼迷心窍,才看上了你爹这没出息的老东西!这七品参军一干就是十年,还不挪窝了。你可别学你爹,今后出息点!”
“嗯,我知道了——哈哈哈!”萧云实在忍不住,又放声大笑起来。
“还笑?老娘要打你**了!”刘氏羞恼的一抬脚,便将脚下的鞋子摘了下来。
萧云撒腿就跑:“娘,我出去蹓跶一会儿!”
“算你跑得快。”刘氏把刚摘下来的鞋子又穿上,又好气又好笑的摇头,“爷俩一个德性!”
三天以后,萧家举家造访魏思温的府第,上门应宴。萧云也有点好奇,想知道那个和老娘“长得差不多、身材一样高挑”的未来媳妇,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对现在的生活,萧云感到十分的满意。锦衣玉食前途无忧,父母健在家和业兴,自己俨然就是一个幸福如猪的二世祖。眼下,他只想贪婪的享受一下这种做梦也不敢奢望的生活。至于未来与拼搏这样的事情,容后再作考虑。眼下他的心情,就如同的长年飘泊在外的游子回到了家里,将一切都要抛到了脑后,沉浸于于亲情的美妙之中而不可自拔。
魏思温被贬了官,举家来到扬州“度假”散心。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底雄厚的他在扬州租用了一套不错的庄院,怎么看也无法将他与布衣白身联系起来。
一家人到了魏府,魏思温亲自在府门恭候,尉迟昭则是早就到了,已坐在厅堂里。
进了院子寒暄数句后,心急的刘氏左顾右盼了一阵后就问道:“魏世兄,你女儿呢?”
魏思温不由得一笑:“嫂夫人好不心急!——小女正在后院练武呢,稍后自会前来给二位奉茶。”
“嘿嘿!儿子,听到没有?去看你没过门的媳妇吧!”刘氏笑道。
“哈哈!”魏思温与萧伯儒一并大笑起来。
大唐民风开放,才没有那么多的伦理讲究与理法束缚。子女相亲,安排他们私自相处见个面,太正常不过了。
“好,贤侄你就请便吧,从那边小径一直走过了圆拱门,便是后园了。萧世兄、嫂夫人,请正堂用茶!”魏思温笑道。
“嘿嘿,儿子,快去!”刘氏喜笑颜开的催促。
萧云忍不住笑了起来,对魏思温道了声失礼,拜别了父母,就往后园而去。
听母亲说,魏家千金名唤“玲珑”,名字倒是挺不错。一般女子取名的都少,顶多只有乳名。据说这个名字,便是她自己给自己取的,还不许别人叫她的乳名了。
“比起时下的一般女子,可算是有个性多了,我倒想看看。”萧云一边寻思着,一边走到了后园。
方才过了拱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喝斥声,随即一声惨叫,便是有人重重摔到地上的声音。
萧云快步走过转角,看到这样的一幕:一名女子,一手叉腰长身而立,指着卧倒在的一名男子喝道:“欺世盗名的骗子,也敢来做我师父?滚!”
那男子仓皇爬起,捂着红肿的半边脸趔趄的转身就逃,正从萧云身旁经过。
一名丫环拿着一领披风披到那女子身上,温言细语道:“小姐,才来了扬州没见天,你就打跑了六个武师了。这以后谁还敢来教你呀?”
“哼!吴扬之地多是贪图享受之辈,纸醉金迷不思进取,武风不盛,连个师父都请不到!”那女子柳眉微挑杏眼如星,仍有一丝怒气盎然,“我要去劝父亲,明日就离开扬州回关中!”
萧云打量那女子几眼,还真如母亲所说,这姑娘身材高挑妸娜之极,身高至少有一米七五比萧母还要高,虽是裹上了一层御寒的披风,却也难掩火辣的曲线。她肌如凝脂肤如霜雪,虽是深秋寒气逼人,她内里仍只穿了一身紧身的青绿色武服,下着一条方才及膝胡风浓郁的虎纹裤裾,露出半截浑圆紧崩的大腿,足蹬一双小牛皮高履云靴,手提一卷蛇鳞皮鞭。
如一朵,盛开在白莲群中的烈焰红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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