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霖推荐于岚,虽然带有点私心,可事实上,于岚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如果把于岚放在行政助理这个位子上,大家都应该很好开展工作。.现在来了个贾鑫,**还未坐热,就搞出这么大的事来,这让容苍海堂堂经理的脸往哪里摆?甘霖句句都在理上,可又有谁知他是代人受过呢?辞退贾鑫只需一个手续,但事情过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他不敢想象这个集团公司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他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闷酒。
又是几杯酒下肚,他感觉有点云里雾里了。甘霖立即招呼,准备回家。容苍海闷闷不乐道:“今天才喝了多少酒啊,就张罗着回家?来来来,我们还要好好地干几杯!”他将甘霖按下,亲自为他倒满酒,端起酒杯送到甘霖的手上,并碰了一下,“喝——”
甘霖无可奈何地喝下了那杯酒,道:“今天大家的心情都不太好,再喝下去也没多大意思,还是改天再喝吧?”容苍海道:“一个小小的贾鑫就能坏了我们的心情吗?喝——继续喝!”边说,又自斟自饮,几杯酒下肚了。
肖玲在旁边嘀咕道:“今天经理只怕是有点高,还是早点回去吧!”容苍海带着醉眼,指着肖玲道:“你在嘀咕什么?怕我醉了回不去呀?有几脚路嘛,油门一踩就到家了,你放心好啦!”廖伟见此,也不敢怠慢,立即叫来服务员买了单,将没怎么动筷子的几个菜打了包,就打道回府。
贾鑫的事情,容苍海深感被人利用,可又不敢明言,有一种钻心的痛。为了麻醉自己,他一个劲地喝着闷酒,很少吃菜。出得门来,经晚风一吹,刚喝下的那些酒就在肚里兴风作浪,直往上涌,有几次都冲出了喉咙。他连打了几个跟跄,来到汽车旁,双手趴在车顶上,感觉有点不舒服。廖伟将打包的剩菜交给电镀的一个班长,要他带回去给上晚班的吃,然后走近容苍海,接过钥匙打开车门:“我来开车吧!”容苍海说:“这点酒就想我交‘枪’呀?”他将廖伟一推,上了驾驶室,“上车吧!”廖伟无奈地上了甘霖的车,马华和肖玲坐容苍海的车,其余都骑摩托车。
进到车里,容苍海只觉头晕目眩,抓住挡位杆一推,就到了五挡,车子刚一启动就熄了火,连续几次车也没发动。甘霖脚一踩,车飘地就走了。开出几百米,甘霖不见后面的车,就放慢了速度,边走边等。在反光镜里,甘霖看到远处一辆车一会左一会右,在“Z”字路上一下飞奔,一下又停住,好象一匹完全失控的野马。甘霖发现情况不对,立即靠边停车,将车交给廖伟,下车飞步向容苍海的车跑去。
容苍海坐在驾驶位上,看前面好象到处是人影。他左躲右闪,在路上横冲直撞,几次将油门当成了刹车。甘霖向他走来,在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他想将车停下来,可猛地一踩,车子对着甘霖左右摇摆着猛冲过去。甘霖一个侧滚翻滚到路边,然后急速爬起来,朝容苍海追了过去。
容苍海一身轻飘飘的,脚下无力,刚才想将车停住,可脚踏在油踏板上,猛一用劲,车身跳了起来,他的脚也被震离了油踏板,身体向前倾,几乎趴在了方向盘上。车子象一匹脱僵的野马,把肖玲吓得快要哭出来了。她猛地推着容苍海,方向盘也随着肖玲的推动而左右摇摆,汽车就成了一个无头苍蝇,乱撞乱闯,眼看就要闯进路边民房。所幸的是,容苍海挂了个五挡,油门只是点了一下,汽车随着惯性冲出几十米后,速度锐减。
说时迟,那时快,甘霖猛冲上去,打开了副驾驶车门,冲进车里,趴在肖玲身上,拉住了手刹,一场血雨腥风化于无形。肖玲脸色苍白,惊魂未定,紧紧抱住趴在她身上的甘霖,生怕他一走,车子就会掉进万丈悬崖。甘霖刚才奔跑腾跃,耗费体力太多,需要调养,何况是趴在美丽动人、柔软清香的肖玲的**上呢?肖玲抱住他,将头和上身全压在他背上的时候,先是一惊,然后就是放肆地享受着……
马华下得车来,立即跑到驾驶室,将昏睡中的容苍海扶起来,靠在椅背上:“必须马上送医院!”肖玲立刻意识到她怀中的甘霖,猛然松手,坐直了身子。与此同时,甘霖也感觉到了容苍海的危险,一种条件反射,使他弹了起来。他跑到驾驶室,和马华一起将容苍海扶到后座,然后跳上驾驶室,开车将容苍海送去卫生院。一路上,肖玲一下被刚才的恐惧所震悚,一下又被怀抱中那个瞬间的甘霖所陶醉。她不停地用眼角的余光偷视着甘霖那因着急而高度集中的眼神和那毫无血色的脸,心中泛起了阵阵怜爱。她回味着刚才那惊险而又**的一刻,不免感慨万端——那天这个傻瓜为什么不能象今天这样呢?
赵院长接到甘霖的电话,早早地准备了担架等在了院子里,甘霖一到,就手忙脚乱地将容苍海抬下车,放到担架上,前呼后拥地送进了抢救室。肖玲还默默地坐在车上回味着那即惊险,又**的一刻,当她回过神来时,车上车下早已恢复了宁静。
“醉成这个样子,今晚他喝了多少酒啊?”赵院长边指挥着护士给容苍海打吊针边问道。甘霖回忆道:“总共喝了五瓶酒,摊下来每人也不到半斤。”赵院长道:“按他平时的酒量,这应该是小KS呀,怎么醉成这个样子呢?年龄不饶人呀,酒这东西扶强不扶弱,以后还是少喝为佳!”甘霖道:“是啊,我现在喝酒也深感力不从心啊!”赵院长道:“他今晚是不是情绪不太好,空腹喝闷酒来着?”甘霖道:“可能是有些心事吧!”赵院长道:“多亏他底子厚,现在已无大碍,天色也不早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们就早点回去休息吧!”“那行!”甘霖拿出电话拨打着:“廖部长,请你开车到卫生院来接马经理和肖部长回去,我要在医院陪容经理。”肖玲心痛地望着甘霖:“你的身体是铁打的呀?刚才……”她的脸一下就红了。“叶子生今天上晚班,叫廖伟带他过来照顾经理不行吗?”马华道:“主任刚才在温柔乡里走了一圈,现在精神着呢!”肖玲瞪了马华一眼,也不管甘霖同不同意,就分别给廖伟和叶子生打电话。
没一会功夫,廖伟带着叶子生来到了医院。甘霖还是坚持他和叶子生留下来。突然,只听容苍海说道:“这一觉睡得真舒服!”在场的十多只眼睛,齐刷刷地望了过去。容苍海感觉情况有点不对,问道:“我这是在哪里?”甘霖道:“医院啊!”“医院?我怎么来了医院?我们不是在喝酒吗?好好的,怎么送我来医院?”容苍海说着就坐了起来,准备下床。“呃呃呃——”甘霖一把将他扯住,“你手上还吊着针呢!”容苍海瞪着甘霖:“我又没病,要打什么针呀?”马华道:“你刚才喝醉了,没有把我们吓死!”“我喝醉了?”容苍海半信半疑,“我记得没喝多少酒呀?”甘霖将他扶到床上,肖玲将被子给他掖好。
甘霖道:“吊完这几瓶水,恐怕要四、五个小时,就要阿生在这里陪陪你吧!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容苍海道:“你们都回去,把车子给我留下,吊完水,我自己回去。”甘霖道:“你就别逞强了,听我一次吧!”容苍海道:“公司里本来就人手不够,还要浪费一个人在这里,事情谁去做呀?”肖玲道:“当然是我去做罗!”赵院长道:“你们都别争了,把车子留下,这里就交给我们吧!估计吊完这几瓶水,他开车也没问题了。”甘霖将车钥匙交给了容苍海,目视着赵院长:“那就拜托你啦!”说完,一行就离开了医院。
容苍海来公司后,有酒必喝,从未醉过。他这次被人卖了,还要帮人家数钱,心里那个苦呀……没想到,借酒浇愁,愁更愁啊!如今,这酒桌上的一世英名,竟被这个无名小卒给毁了,心里那个悔呀!可事到如今,悔又有何用?生米已煮成了熟饭,走一步看一步吧!
甘霖回到宿舍,在床上翻来覆去。可多想无益,觉总是要睡的,他拖过被子蒙住头,躲进了被窝里,不管冬夏与春秋。
一夜无话。次日上班,甘霖将贾鑫叫到会议室:“来了快十天了吧?”贾鑫道:“今天正好是十天。”“感觉怎么样?还适应吧?”“适应,太适应了!公司虽比万利大,可工作基本差不多。我在万利当行政厂长时,这些工作我都干过,一进公司我就适应了。”“万利厂的管理怎么样?”“万利厂的管理,在西凉镇所辖企业里,可谓数一数二,应该是相当不错吧!”“主要由谁在管呀?”“当然是我在管呀!”“那些制度什么的,都是你制订的吗?”“是啊,我把它们全部系统化、规范化,工厂完全是系统和规范化管理。”“你在工厂具体向谁负责呀?”“我是厂长,我向自己负责呀!”“俗话说,宁**头,不做牛尾,你仍一厂长之长,在工厂顶天立地,说一不二,怎么要到这里来当个行政助理呢?”“没有没有,我上面还有一个厂长。”“你上面还有一个厂长?那你的工作不向厂长负责呀?”“我做我的事,他做他的事,我向他负什么责?”“毕竟他是一厂之长,他是你的领导,你的工作就必须无条件地服从吧?”“那是那是!不过,我在那里的工作从没让他操过心,大概赵总是看上了我的工作能力吧,硬是要我过来。”“噢——”
甘霖瞪了贾鑫一眼,顿感一阵恶心。他见过多少不要脸的,可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面对如此恬不知耻之徒,他真想给他几记耳光。然而,那又有什么用呢?他强压自己的怒火,继续问道:“万利厂现在的效益怎么样?”“好啊!”他一脸的得意洋洋。“工资同这里可能差不多,可福利好啊!过几天他们还要去旅游,厂长再三叮嘱,到时一定要我去哩!毕竟我对万利是有过贡献的嘛!到时,我不知道这里能不能请假。”“好事啊,我一定准你的假。”“那我先谢谢你啦!”
甘霖真想剥开他的画皮,让他现出原形,然后把他赶回去算了,可容苍海的话时时在他的心中回荡。他不得不警示自己,小心从事。“你知道,在天赐电镀,你应该向谁负责吗?”“赵总和汪总啊!”“没错,你的工作要向他们负责,但首先你应该向你的主管领导负责。”“我知道啊,我什么工作都向容经理汇报了呀!”“你的主管领导是我——行政部长,因此,你做任何事情,都得向我汇报,向我负责!”“哦——”他极不情愿地低下了头。
“你是行政厂长,在万利,你们是按什么工作程序进行工作的呀?”甘霖问道。“各干各的工作,干好了就完了,还有什么程序不程序的。”“比如你们下发文件有什么程序?”“那是个小厂,平时也没什么文件下发。”“你不是搞了很多制度,并且规范化、系统化了吗?不发下去,下面怎么知道,你们又怎么执行呢?”“写好了,字一打,就发下去了呀?”“不要领导审批什么的?”“我是厂长,还要谁去审批呢?”“那么,在天赐电镀呢?天赐电镀你不是厂长,发文件应该怎么发呀?”“谁写的就谁发呗!”他瞪了甘霖一眼,“哦,你转了一个大圈,原来是指责我下发的食堂管理规定没按程序呀?你是不是嫉妒我才来就有如此大的动作呀?是不是我刺了你的痛处,揭示了你管理不行,你就拿高帽子来压我呀?”
甘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怎么招进来一个这样的无赖呀?他强压心头怒火,道:“自我感觉良好,应该是能力的象征;能找到一个有能力的人,那真是天赐电镀之福啊!如果真象你所说的那样有本事,那我肩上担子就会轻了许多,我今天也不会找你谈话了!”“你藐视我的能力?”“一个人有几斤几两,一称便知,谁也藐视不了的。”“《食堂管理规定》你应该看了吧?这是我在天赐电镀的第一篇力作,真是大手笔啊!你应该了解我的管理水平了吧?”“你不提这堆大杂烩也罢,一提起我就生气,它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违反公文行文程序不说,东扯葫芦西扯瓢,错别字一大堆,简直就是黄婆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没有一句能有用!”“是你在嫉妒我的能力吧?”“你去问问马副经理,这次是他给我面子才收下了,下次再有类似的东西,就不要怪他拒收!”“你不要拿马副经理来压我!”“我为什么要拿他来压你?天赐电镀不是你们的万利,任何事情都是有程序、有规矩的,发文也一样,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发文不就是写好了就发下去吗,哪来那么多的规矩?”“你不是行政厂长吗?连发文最起码的知识都不懂呀?”“谁说我不懂?我不过是投石问路,试探试探而已!”
甘霖气得浑身发抖。他的脸皮真是比长城的城墙还要厚呀!甘霖瞪了他足足有三十秒钟,然后道:“年轻人,不要自我感觉太好!很多东西不是靠吹出来的,要有真材实料,要经得起历史的检验。万利厂关门快半个月了,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至于你的底细,也并非别人都不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贾鑫从衣袋里拿出一张卫生纸,擦了擦满头的汗水,又取下那副高底近视镜,在两个眼角擦了一下,然后戴上眼镜,嘀咕道:“你——什么意思?”甘霖道:“不要把别人当白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是不想捅破那张窗户纸而已。”
贾鑫的脸一下红一下白,汗水从头顶真往下滚,后背的衣服很快就湿透了。他擦了一下被汗水的雾花蒙住的眼镜:“你都知道啦?”“这又不是一级机密?”“你们想怎么样?”“本来可以以信息不实,立即辞退你,考虑到万利你是回不去了,就想再给你一次机会,没想到……”贾鑫一把抓住甘霖的手:“主任,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会好好学的!”“机会不是人家给的,只能靠自己好好把握。只要你能认真改正,我们可以既往不咎。”“谢谢,谢谢!”贾鑫灰溜溜地退出了会议室,发誓:“不报此仇非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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