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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雨纪》第一章 寒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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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宇睁开朦胧睡眼时,已接近正午了,猛烈的阳光刺进屋子,映在寒宇的脸上,夏季的炎热容易让人懒散,他伸了伸懒腰,起身整了整身上衣服,走到窗旁,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俯视着窗外的景象。。

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车轮声、马蹄声、喧闹声夹杂出恰合这个时段的旋律,人们有着布衣亦有着锦衣,几乎挤满不太宽阔的街道。这里,印月镇,是寒宇生活了六年的地方。印月镇位置十分偏僻,与外面的世界有些隔绝了,那是属于修士们的地方,镇民向往的地方。

样貌十七岁的寒宇,身高一米八,眉目端正,浓眉大眼,身材健壮,容貌倒算不错,但绝不是能让女孩迷晕的类型。现在的身份,是镇上混混团伙之一金兴社的首领。他并不算很能打,之所以做到这个位置,是与金兴社真正的老板金友钱关系不错。

镇上这几个混混团伙,过半以上都是富家纨绔子弟供养着增声壮势的“护卫”罢了。金兴便是富商金家独子金友钱“罩”的,人数近百人,混混团伙中俨然数一数二了,该社为镇民所痛恨,平日吃霸王餐、调戏少女、收取保护费等等恶劣行为常有实行。而这种偏僻地方嘛,几好没官管的,镇民又不够团结,更何况有富商撑腰,怎么可能不横行呢?

寒宇住的是有很多房间的大楼,出了房门,很多金兴的小弟坐在地上打牌。当然这种牌在寒宇眼中十分怪异,习惯了扑克麻将的他,怎么也学不会。

“寒哥”大家纷纷打招呼。

点了点头,寒宇声音慵懒地道:“兄弟们,这个时分正适合食午饭,准备好出发吧,上次金少带我们去的那间叫什么维记酒楼的,好像不错,今日再去那吧”

小弟们欢呼起来,马上起身到房里叫人了,这吃饭嘛,当然是免费的。很快人就来了三十多个,寒宇带领着他们,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街道,一路之上,小弟们猖狂地大笑着,大嚷大叫着,路人见之,皆皱眉避开,生怕被他们撞到,弄脏了自己。

寒宇跟小弟们一起,喊着,突然心里泛过一丝悲凉,这样的生活……真的好吗?

可是,又可以怎样呢?

“寒哥,看看那里。”小弟指着远处道。

视线移到他所说地方,寒宇眉头一皱,双眼闪过一道光芒。那儿,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满脸愤怒地看着面前递来馒头的中年大叔。小孩动了,他接过了馒头,没任何的犹豫,往后一举直接扔到中年大叔身上。

“我不要你的施舍,滚!”仿佛给予他帮助的大叔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般,小孩做出了路人们觉得完全不可思议的动作,而且道出粗言?

“什么小孩啊这是,恩将仇报嘛!”

“哪出来的野小子?如此不通教养?”

……骂声四起,可这平复不了大叔的憋闷之情。大叔慈善的笑容变成狰狞的怒容,一手伸前,小孩毫无悬念地被提起,大叔伸出了另一只肥大的手掌,正要往小孩猛地打去。

这时寒宇动了,他嘴角微微翘起,直接往前走去,一把抓住大叔的手,用非常之温暖的笑容,盯着大叔。

大叔定睛一看,此人竟是著名混混寒宇!怎么他出来打抱不平了?是了,他看这小子这么蛮狠,想把他再度教坏!哎,世风日下啊,这什么世界呢……

无奈之下,大叔放开了手,冷哼一声,气的满脸涨红,愤愤走了。

小孩满脸灰尘的脸上晶莹闪亮的双眼紧紧盯着寒宇,神色十分镇定,没有彷徨或害怕的神情。他虽然衣衫是否脏破,但是肌肤很白,完全没有流浪留下的痕迹。

看着他的脸,寒宇非常畅快地笑了,他忘了多久没有笑得这么畅快了。“兄弟,没事了。想当年,我也跟你一样,你这个动作,我一模一样地做过,哈哈,我们看来挺有缘分,跟我混吧!”

小孩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兄弟,我是寒宇,请问你的名字?”

肩了耸肩,小孩终于发出了他稚嫩的声音。“封天战。”

“好,好!封天战,今后你就跟我混吧!”寒宇仰天大笑,继续招呼小弟们开始了原来的行程。

小弟们十分疑惑,寒哥今天是怎么了?变成好人了?这可不像他啊!不过对于金少最看重的寒宇的言行,他们是不会反驳的。

撇了撇嘴,封天战心想,我还没答应了,不过,好像挺有趣的?那就跟几天吧。想着,他加快了自己的小小脚步。

殊不知,寒宇的思绪正不断上涌,看着封天战,时光仿佛回到了从前……

******

那一天醒来,一切都不同了!完全不同了!

一切如此陌生……陌生得让人恐惧、让人窒息!

寒宇蜷缩着身体,不断颤动,茫然地四处张望!

天哪,这是什么地方,建筑如此怪异?如果要说像什么,那跟电视中看到的中国古代建筑倒相似,可是,现在不是古代啊!人们也都疯了?穿上了古装!这拍片吗?

难道是自己去演跑龙套的时候失忆了?寒宇拼命搜索自己的记忆,醒来之前最后一刻的意识中,自己正舒服地躺在床上,听着歌,等待着入眠。怎么醒来,身在这个诡异的地方?

看了一下自己全身,自己竟然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等等,为什么身材变得这么小了?寒宇挣扎着站起来,往一滩水走去。

天!自己……成了一小孩!样貌,正是十一二岁的自己,全身消瘦,贼溜溜的双眼……寒宇感到自己快要昏倒了,难道有人喂他柯南牌毒药,然后把他扔在这里?

一定是做梦……很快会醒来的。但耳边传来路人怪异生硬的语言,清晰得可怕!寒宇不断地往后退,脚下一软,摔倒在地上!清晰的痛觉从皮肤传来,身体上的痛,仿佛在狰狞着告诉他,这不是梦!

“一定是梦!”寒宇用尽全身的力气,吼了出来,引来无数鄙夷的目光,这些目光,更让寒宇的心不住颤动!寒宇再次艰难地站起,环视着这个世界,心中前所未有的害怕!

跑!逃离这里!寒宇近乎疯狂地在各个街道疾速穿梭,跑,不停地跑,景物没有变,没有时尚休闲穿着的人,没有高楼大厦,只有无尽的诡异和恐怖!

不知过了多久,寒宇累了,他坐下地上,全身松软,手指艰难地举起,指着天空,嘴唇无力地张动。

“这是什么……破地方啊!”

他茫然地孤单坐着,真的无任何可做之事,他就这样坐着,慢慢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寒宇再次转醒,感觉全身比较有力,精神好了很多。是噩梦醒来了吧?当寒宇双眼正式睁开,却发现,还是在那个破地方!眼前有一位老妇人,正满怀关心地喂他喝粥。粥很暖很香……但是,寒宇无比的烦躁!

他猛然站起,一手挥去嘴前的勺子,热粥溅到了老妇人脸上。他退后两步,眼里充满了歉意,没有说话,扭头,继续跑!没有方向地跑!留下老妇人愕然地看着前方他离去的方向。

却发现,根本逃离不了!风呼呼狰狞地嘶吼着,雨又重重地下了,肆意敲打在他的脸上,眼泪夹杂其中,空荡荡的街头中凄凉的身影,单薄脆弱。

过了四五日,寒宇终于确定,这不是梦,残酷的事实显示着……他穿越了!莫名其妙地穿越了!没有被雷劈,没有被车撞,没有掉悬崖,就这样没有任何原因地穿越了!同时,他的年龄退后了六、七年,从十八岁的硬朗直接变成孩童的脆弱。只可能发生在小说与电影中的穿越,便如此真真切切地降临在他的身上。

突然无比地想念起家人、朋友,更是想念相恋着的女友,这样一来,何时能相见!他们此刻……在做些什么,发现他消失了吗?过去多年积聚的情感,在这一瞬间,被永久地间隔,不可能重获了。

寒宇颓然坐在墙角,看着不远处的一家三口,孩子欢快地嚷着,他的母亲脸上充满慈爱的笑容,抚摸着孩子的脑袋,不住地说答应着。父亲则是板起脸,不快地教训着。孩子连连挠头。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这毫不影响他们所显示的亲情对寒宇的感染。

清澈的泪冲洗了寒宇满是尘土的脸,谁说穿越后能够快意纵横,风光无限,称霸天下?哪有这么容易,最起码,过去的一切,是不可能轻易忘却的。语言不通,无事可做,无处可栖,完全地迷失了前路的方向。

两年半时间,寒宇流浪街头,逐渐熟悉了此处的语言,勉强能说些话了。对于他人的施舍,寒宇感到非常憋闷,大多不接受,甚至无理取闹,但是,人总要吃东西的。生活在大都市十九年的寒宇,流浪的日子狠狠折磨了他,痛苦之大不必言,同时,这残酷的洗礼,也深刻地为他重塑灵魂,此时,他不再是过去一无是处的等差生寒宇,而是……一名光荣的异界流浪汉寒宇。

某天,与一帮小混混干了一架后,竟然与他们不打相识,加入了他们的“金兴”。

某次,寒宇单独护送幕后老大金少,这个十六岁的纨绔少爷与貌似十五岁的他“相见恨晚”,相谈甚欢,二人关系越来越好,此后在金少一路栽培下,寒宇三年之内,当上了金兴的名誉老大。

如今,寒宇吃饱睡好,生活简单,手下带着近百小弟,与之前相比,简直天差地别。说实在的,这个世界中,寒宇感激一个人,金少。

这样的生活……真的好吗?

可是,又可以怎样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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