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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艺修真记》第六章 三阳古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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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山地域广阔,纵横近千里,是南楚国西南边境的天然屏障,将南楚国与西边的西府国隔绝开来。。c山势连绵,秀奇险美,峰峦叠嶂,山间瘴气密布,毒虫猛兽出没,飞鸟珍禽不绝,奇花异草繁杂。数以千计的大小山峰构成了幽山主体,其中最为出名的山峰有八百之多,号称“八百奇峰”。

清晨时分,幽山外围的山路上行走着两人,正是铁淳和中年道人。晨曦透过树林,映照在两人身上,山间空气清新而微带点潮湿,鸟儿们梳理着露滴的羽毛在枝头喧闹,偶有一两头小兽从權木丛中窜出,瞬间又窜入一丛杂草中转眼不见。

铁淳兴致勃勃地一路观看山中景致,看到山色美妙处还禁不住手舞足蹈,惹得中年道人暗笑着连连摇头,寻思自已这侄子都二十有余的人了,咋还像个童真未失的大孩子。

山路崎岖陡峭,铁淳虽是年轻力壮,走得二三十里下来,也是气喘吁吁。中年道人反是气定神闲,不紧不慢,从容而行。

铁淳大奇道:“叔叔莫非是练了武功?走起山路来比我这年轻人轻松多了。”

中年道人大笑:“我在三阳观除了钻研道经之外,强身健体之术是每日必要修习的。”

说着从背上包裹中取出两张画有奇异花纹的黄色符纸:“你这模样若是走到三阳观,多半会累得趴下。也罢,叔叔使些手段让你开开眼界。”

道人将一张符纸贴在铁淳脚上,手捏法决,口中念念有词,随即手势一扬,将一缕香灰状物事弹在符纸上,口中大喝一声:“疾!”道人因体质所限,并不是真正的修士,所以使用仙家符纸也必须用外物暂时激发天地灵气,若是真正修士只须瞬发出一点灵力则可了,根本不必如此烦琐。

顿时,符纸流光溢彩,铁淳双腿隐约可见淡黄色光芒,感觉身体轻松之极,腿部似有一股几欲破体而出的充沛力量。

道人又将另一张符纸贴在自已腿上,如法炮制,笑呵呵地道:“三伢走呀,这符纸只维持得两三柱香的时间,我们尽量多赶些路。”

铁淳大喜,脚尖一点,一步迈出去竟轻轻松松跨出四五尺之远,欣喜之下在山路上狂奔起来,速度竟赛过那草原上的奔驰骏马,远远看去只有一条如鬼魅般风驰电擎的青色身影。

三四十里山路甚是轻松地狂奔而过,铁淳正享受身轻如燕的感觉时,突然双腿上黄光消失,符纸化为灰烬,脚步一滞,身子变得沉重起来,一时收势不住差点跌倒在山道上。

铁淳苦着脸对随后赶来的中年道人道:“叔叔再拿张符纸给我,正跑得开心呢。”

中年道人没好气地在铁淳头上拍了一记:“你以为这神行符很轻易得到么?叔叔费尽心思才从观里华阳真人处讨来几张。只有七八里路了,慢慢走吧。”

一下子从风驰电擎的速度返回到双脚慢慢步行,铁淳一时难以适应,搭拉着脑袋跟在道人后面无精打采地走着,心中对这奇妙无比的道术甚是热切起来,暗想若有机会习得一鳞半爪,也不虚此行了。

中年道人边走给铁淳讲述三阳观的情况,这三阳观是有数千年道统的古观,据说古时曾辉煌过一段时期,到近代却是衰微没落,道统失传,香火不盛。直到颇有些神通的纯阳真人出任观主之后,观中景况才大为好转。如今观中道人已有二十多人,但除了纯阳真人和他的两名亲传弟子以外,都算不上正式弟子,只会些仅能唬唬村妇野夫的粗浅道术。

这三阳观中的道人以半路出道的山民或收养的孤儿为主,故而大多不识文字,能识文断字只有华阳师徒等寥寥几人,华阳师徒自不消说,中年道人等通晓些文字的也各有杂务在身,所以抄录经书还得专门下山请读书人。

浮真说着又面色一正道:“叔叔道号浮真,你入得观里可叫我浮真道长,切不可叔叔长叔叔短的叫,叫别人听了笑话。”

铁淳嘻嘻笑着点头称明白了。

烟幕峰形如尖锥,顾名思义,一年四季烟雾缥缈,云蒸雾蔚,令人有出尘脱俗之感。

三阳观就座落在烟幕峰半山腰处,占地颇广,足有百亩之数,分前殿,主殿,后殿三进三出的院落,因年代过久而又失修,许多建筑均是古朴颓败,漆迹剥落,空旷的院落间不少地方杂草丛生。

殿前青石坪上有几个黄袍道人,或盘坐吐纳,或弓步打拳,或朗诵道经。

一名练拳的大胡子道人见了铁淳二人,忙上来招呼道:“师兄回来得早呀,这位小友却是面生得很。”

大胡子道人道号浮石,是三阳观中管些杂役事务的道人。

浮真将铁淳来历介绍一番后,吩咐浮石为铁淳准备就寝之处。

浮石憨笑着施了一礼:“公子请随贫道来。”领着铁淳往后殿去了。

这浮石原是附近一山民,为人朴实憨厚,一路上很是热心地为铁淳讲解观中典故。

两人行至主殿处,迎面走来两名昂首阔步的黄袍峨冠道人。

左首四十多岁的中年道人白面短须,带些似有似无的莫测笑意,眼神闪烁不止。

右首三十岁左右的青年道人马脸薄唇,满脸据傲之色。

浮石见了这两名道人,似有畏惧之感,小心翼翼走上前去见礼:“浮菁师兄好,浮芜师兄好。”

右首叫浮芜的青年道人看都不看浮石一眼,只是鼻子里发出一声“嗯”,算是打过招呼了。叫浮菁的中年道人倒是笑着摆了摆手,看到浮石身后的铁淳,面露些许讶色,停下脚步道:“浮石,这位小友是何人呀?”

浮石忙道:“这位公子是浮真师兄请来抄录经书的读书人。”暗使眼色示意铁淳上前见礼。

铁淳对这两名举止目中无人的道人甚是反感,但想到叔叔在这观中修道,不想给他带来麻烦,于是忍着性子上前拱手道:“铁淳见过两位真人。”

浮菁微微颔首,随即和浮芜扬长而去了。

浮石见铁淳面露忿忿之色,一边拉着铁淳前行,一边轻声在铁淳耳畔道:“这两人是华阳真人的亲传弟子,地位尊崇,道法高明,公子切不可因小节而得罪他们。”

“难怪如此嚣张,平日对你们都是如此吗?”铁淳晒笑道。

浮石苦笑着说:“他们是修炼仙法之人,哪里噍得起我们这些**凡胎。在这三阳观中,除了他们师父华阳真人外,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几个主事道人还尚给三分面子,对其它道人可是当仆役对待,稍不如意就又打又骂的。”

铁淳心中一动问道:“修炼仙法?道人不就是画画符咒,干些镇妖捉鬼的事,难道还有其它神通吗?”

浮石自觉失言,半响才道:“公子一个读书人,不须了解这些和自身无关的事。”言毕,只顾催促铁淳快快前行。

不多时,两人来到后殿左侧院落的一排厢房前,浮石随手推开一扇房门,请铁淳入内。

房间虽略显古旧,但还是宽敞明亮,桌椅床铺一应俱全,铁淳四处看看甚是满意,忙向浮石道谢。

浮石交待了一些生活事项,便辞别离开,走到房门处却又返了回来,拉着铁淳走到一个角落,轻声道:“这观中场所公子尽可以随便游览,唯独后殿那边千万不要靠近。”说着指了指后殿一处建筑宏伟的宽大院落。

“那里是华阳真人与他两名亲传弟子居住修炼的地方,公子千万不要冒然闯入,也不要因为好奇而去偷看真人师徒修炼,免受无妄之灾。”浮石脸色严肃地嘱咐道。

浮石一番言语关怀备致,铁淳听得感激不已,能对一个初次相识的青年如此关照,实在难得呀。

浮石走后不久,浮真走了进来,嘱咐侄子一些注意事项,却与浮石所说的大同小异。

浮真听得铁淳说浮石已经讲过,面色一愕,笑道:“浮石为人秉直憨厚,若我出观在外,你有事可以找他。”

“今日你好好休息一番,也熟悉一下观内,明日我再带你去藏经阁。”浮真接着吩咐道。

“那华阳真人会不会接见我呀?”铁淳突然问道,他对这神秘的华阳真人甚感兴趣。

浮真晒笑道;“真人乃是神龙见尾不见首的高人,连我们平日都很少看见,一般观中事务也交给我等处置,如何会接见你这凡夫俗子呀?你做好份内之事,赚取些养家糊口之资,别给我添乱子就行。”

铁淳诺了一声,心头却颇有些失望之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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