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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为证 小凤为媒》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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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陆小凤如和尚念经一样在心里默念了几天的“离开万梅山庄!立刻!马上!”终于成了现实。在把乐菀的小水桶里终于有了五条希奇古怪,不知道又会变成什么毒药的鱼后,陆小凤头也不会的飞走了。他的轻功很好,转眼便消失在了乐菀的视野里。

留了乐菀一个人在湖边嘀咕:“跑那么快做什么?!”不过等她拎着小水桶回到万梅山庄,见到西门吹雪的时候,马上就把陆小凤抛到九霄云外了。

娘说,不重色轻友的便不是女人,更甚者,那根本不算是个人。

西门吹雪看着乐菀如孩子看到糖果似的朝着自己跑了过来,身上挂的银锁叮当作响,最后在他的面前站定,脸上红扑扑的,极甜的唤了一声:“西门吹雪!”

“嗯!”西门吹雪应了一声,然后走开,叮叮当当的声音夹杂着水声便跟上了他,倒也没多说话,就是跟着。直到他停了下来,回头,她也停了下来,看着他呵呵一笑,又唤了声:“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确定她就是无事喊着玩,跟着他也是好玩罢了。他说:“你抓这鱼有什么用?”

“哎呀!”那傻笑着的小脸一时失了色,回头一溜烟的就跑了,叮叮当当的伴着水声,还有:“死了死了,快死了!我先去把这鱼收拾了再找你!”

这时吴妈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说道:“我看小菀不错,又乖巧懂事。老爷和夫人如果还在一定很喜欢。”

大户人家里总是有那么一两个老仆人,即使是主人家也要对其礼让三分,万梅山庄也不例外,西门吹雪回头,走开。

-

五条霜龙让乐菀忙活了大半个月,这半个月里,她天没亮便站在西门吹雪的门口等着他起来,然后爬到后院的房顶上吹着冷风看他练剑。吃饭的时候把鱼里的刺剔出来,肉里的骨头剔出来,再夹到他的碗里。晚上约莫二更的时候再跑到他的窗户外面喊上一嗓子“睡觉了!”听着窗户里面沉闷的一声“嗯”。其他的时候她都在后山的某个地方倒腾这五条霜龙里提出来的毒。

而就在乐菀没事可做,又有些无聊了的时候,吴妈忽然如起火了一般的跑来说:“少爷要出门了。”

“他现在在哪?”

“庄门口。”

山庄门口的西门吹雪依旧是一袭白衣,背着他那从不离手的乌鞘长剑,翻身上马的一刹那让小跑而来的乐菀差点看呆了。

西门吹雪是准备离开的,他只是迟了那么一点点,便走不了啦。他的座骑是一匹黑马,全身的皮毛如黑缎子一般,唯有四只马蹄白得胜似雪,跑起来如腾云驾雾一般。如今它的马脖子被两根细细的胳膊抱得紧紧的。

“你要去哪里?”

“关南。”

“做什么?”

“杀人。”

“杀什么人?”

“该杀的人。”

“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

“为什么?”

“一个人就够了。”

“那你为什么带上她们?!”

乐菀的小脸气鼓鼓的指着边上的马车边站着的四个如鲜花般年华正好的女子,西门吹雪却依旧是面不改色,说:“有用。”

“有什么用?”

“沐浴,熨衣,束发,修指甲。”

西门吹雪把这四件事说的如吃饭喝水一般的平常,可单单就“沐浴”两个字就可以让乐菀足够的生气。

要说在大户人家,丫鬟伺候男主子洗澡也是常事,而熨衣,束发和修指甲就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是乐菀的家里没有这样的规矩,过去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绝不会有。何况这四个人原来还是□,所幸这一点乐菀还不知道,不然只怕她们是活不成了。毕竟乐菀从来就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她是当年名镇江湖毒七娘的女儿。

她松开马脖子,拉住马缰,当她的另一只手上出现四根银针的时候,四个如鲜花般年华正好的女子开始尖叫着跑开。只是她们没有一个人能走出超过十步便倒在了地上,哀声的呻吟起来。

一个小纸包被丢给了旁边围观的吴妈。

“解药!”她说完又抱住了马脖子,说:“她们没有用了,我有用。沐浴,熨衣,束发,修指甲,我都会!不收工钱!”

这时将解药收好的吴妈非常适时的把手里上好鞍的马牵到边上递给乐菀,她翻身上马。

“走吧!”西门吹雪说。

气鼓鼓的包子脸上两个酒窝舒展开来。

-

方德雄,鹰嘴帮二堂堂主,使枪,借宿之时见主人家女儿貌美,起了歹意,怎想得此女抵死不从,遂全家被杀。

这就是西门吹雪这一趟出门的目标。他们用了五天的时间快马赶到这个叫沙州的城,又用了三天的时间斋戒,如今只差熏香沐浴,便可以去了结那个人。

在沙州最好的一间酒楼的上房里,香柏木的澡盆里已经热气腾腾,一边的香炉上青烟袅袅,淡淡的茉莉花香在空气中蔓延。西门吹雪的白色外衫搭在架子上,而直到他解开中衣的带子时,那个口口声声说要伺候他沐浴的人还是呆呆的站在一边,昏黄的琉璃灯下一张脸绯红。

乐菀这会子已经完全的晕了,眼前这个男人要脱光了,西门吹雪要脱光了,她还要帮他沐浴!

其实她应该把那四个女的赶走后建议他换成四个男的……但是那样的话他还是不会带着她出来。

她真的会沐浴,熨衣,束发,修指甲,她只是从来没有过给男人沐浴,熨衣,束发,修指甲罢了。这个娘和爹都没有教过她。

她不由的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发现这个声音在肃静的房间里特别的响,于是她觉得更晕了。

“衣服熨好了么?”西门吹雪问。

“啊!”乐菀怔一下后马上如绝地逢生一般的低头开始在包袱里找那套西门吹雪沐浴完了要穿的新衣,小衣,中衣,外衫,袜子,都是白的。事实上,那个包袱里所有的衣裳都是白的。而等乐菀从许多件白色的衣裳里找出那套新的时,西门吹雪已经坐进了澡盆里。

乐菀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一定要告诉娘,还有姐姐,寨子外的男人太……太不一样了。当年娘遇到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么?这个也一定要问一下。其实她应该问清楚了再出来的。

而这时,西门吹雪说:“过来挠背。”

乐菀一惊,手里的衣裳便掉了,所幸救得及时,未落到地上,只是扑倒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转,赶紧的起来,把衣裳放到架子上往澡盆走,只是那步子越走越慢,越走越慢……

“衣服熨了么?”西门吹雪忽然又出声问道。

“没!”乐菀回头抱起衣裳,声音很大:“我马上熨,马上熨!熨完了再帮你……帮你……挠背。”说着话便拿起铁壶冲出了门:“我找店家要些热水熨衣裳!马上回!马上!”

等到门外那近些日子总是在耳边响着,此时却是前所未有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了,澡盆里的西门吹雪伸手拿起澡胰子,抹在身上。勾起嘴角,笑了。

所谓卤水点豆腐,一屋降一物,正是如此。但是话说回来,假如是陆小凤在乐菀面前脱光了跳进澡盆里,还叫她来挠背,估计早就被毒死了。乐家女人的遗传病就是对男人的近视眼,天下占了半数的男人,她们只看得清一个。

再说西门吹雪原以为乐菀这样跑了就不会再回来了,怎想的她真的如她自己所说的一般,很快就拿着装满了热水的铁壶回来了,然后开始熨衣裳。

熨完了衣裳,一本正经的问:“还要我帮你挠背么?”

西门吹雪应该在乐菀熨完前从澡盆里出来的,这样他就不需要回答这样的问题。可他没有在乐菀熨完衣裳之前从澡盆里出来,所以他这会子不得不回答这个问题,这个他自己给自己找的问题。因为,若是他之前不要乐菀来挠背,乐菀一定不会主动的问他。

“不用了!”西门吹雪说。

可是乐菀说:“我真的会,在家的时候我经常给我娘挠。”

“不用了!”西门吹雪又说。

“我是不是熨衣裳熨得太久了?”

“不是的。”

“下一次我一定在你洗澡前就把衣裳熨好。”

“嗯。”

“水是不是已经凉了?我给你添些热水。”

“不用了!”

“这样冷的天,一定凉了,你等着,我去找店家要些热水给你添上!”

“不用了!”

西门吹雪听着门一关一合,那一蹦一跳的脚步声从近到远,甚是欢快。他觉得自己应该在她回来之前从澡盆里出来,穿好衣裳。

还好,衣裳已经熨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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