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爪峰山寨议事厅,沈雁芸扶着祖翼忡坐下。雷豹一挥手有名兄弟将纸笔墨端上桌,摆在祖翼忡前面。土熊紧张地挫折双手,其余人向祖翼忡行注目礼。祖翼忡有模有样地提笔在纸上画了如针细的短线,然后画上虚影,放下笔朝众人笑笑。众人没说话继续等着。
“不明白?”祖翼忡笑笑,拍拍手表示完成了。
哗!
众人瞠目结舌,这就是拿赎金的家信,不能吧?
“土熊,这小子在耍你,砍了他。”韩飞阴阳怪气地煽风点火。
祖翼忡眼皮一翻,瞥了一眼韩飞:“什么话,你如何证明我在耍土熊?”
“这还用得着证明吗,土熊要的是勒索信,你这上面有一个字吗?”韩飞振振有词,趁机挑拨土熊砍死祖翼忡,他也早一天离开虎爪峰,“没错,土熊是大老粗,不识几个字,但你有没有写字他看的出来,你真把他当傻子,真以为他不敢砍死你?大错特错,土熊对玩他的人用大板斧说话。”
“书信是把自己想说的话写在纸上,交给另一人知晓。”祖翼忡似笑非笑地盯着韩飞,“我不需要叙家常长篇大论,土熊只要能拿到赎金,你管我写什么。韩飞,你反感土熊,为离开虎爪峰故意挑战土熊的耐性。信不信,我几句话保证土熊砍死你。”
“用不着装腔作势,如果在纸上画画能拿到赎金,那太简单了,人人都能画一横要赎金。”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赌赌,敢不敢?”
“怎么赌。”
祖翼忡一指纸笔:“很简单,如果你能照葫芦画瓢画出来,我输。或者把信送到我指定的地方,如拿不到一块大洋,我输。相反是你输。赌命,还是胳膊大腿,随你挑选。”
韩飞心虚了,摇头道:“你应该和土熊赌,我不是当事人。”
“没种。”祖翼忡讥嘲揶揄,“你靠着黑吃黑行走四方,揣摩人心自有一套。也许我是蒙人,是在骗土熊,但你胆怯了,缺乏男子汉大丈夫的英雄气概,意味着你今天载了,我可以这样理解吧。来吧,我们赌一场,或者你不要再故意挑拨离间,让我和土熊打交道。”
“你他娘的滚一边去,”土熊突然一脚把韩飞踢到一边,牛眼炯炯有神盯着祖翼忡,“小子,不管你是不是蒙人,俺当真了,拿不到赎金俺有办法整死你。”
“好,不过,”祖翼忡一瞥雷豹和皮二,“我看两位也不相信土熊能拿到赎金,韩飞胆怯了,两位何不跟我赌一场。”
“没我的事。”皮二一蹦躲得远远的,他才不傻,赢了他得不到答应,输了不划算,这种赔本的买卖他是不会干的。
“雷大当家的怎么说?”祖翼忡望着雷豹。
“厉害,真厉害,雷某甘拜下风,不敢跟你赌。”雷豹哈哈一笑,“并不是因为一块大洋太少,男子汉大丈夫快意恩仇,一个铜板也赌。但是,你玩的高明,利用土熊急于得到赎金开张的心理,大玩心计,不管如何都是赢家。”
沈雁芸也摸不准祖翼忡的用意,换做是她也不敢赌,为一块大洋不值得嘛。雷豹话中有话,她能猜测到五六分,意思是祖翼忡输了,土熊为了开张不让祖翼忡死掉,祖翼忡赢了,他们要搭上性命,或者胳膊大腿。至于雷豹其它所指,她捉摸不透。
“有件事我不明白,请教,”雷豹望着祖翼忡,“你的信很特殊,看信的人知道是你?肯定是一块大洋?”
“赌了才知道。”祖翼忡莫测高深。
雷豹苦笑:“你厉害,丝毫不露口风。那么,你也不会告诉我们姓名,也许你会说失忆了,我当然不相信,但当做你失忆了。这不影响我邀请你加入虎爪峰对吗?虎爪峰清一色不识字的粗汉子,如果你愿意入伙,我拜你为山寨军师,山寨你我二人共同管理。”
“如果我邀请你下山呢?”祖翼忡反问。
“下山?”雷豹一怔,“首先你要知道下山后,三十来号人的生存问题,说白了你拿什么养活大家,不怕把你家吃穷?”
“敢赌吗?”
“不敢,我不会拿大家的生存开玩笑。”
祖翼忡道:“你是条汉子,起码有勇气承认失败,有种。”起身在沈雁芸的扶助下向外走去,“土熊,信给你了,去不去送信你决定,武关镇不远,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我要下山,希望你言而有信。你也说过,拿到赎金倒搭钱雇花桥送我下山,我这身体拜你所赐弱不禁风,需要轿子。”
望着祖翼忡的背影,众人皱起眉头,挺尴尬的,祖翼忡把击败了他们。唯独土熊喜不自禁,拿着信左瞧瞧右瞧瞧,反正一横,左瞧右瞧都一样,幻想着拿到赎金正式开业。
沈雁芸扶着祖翼忡回到土房子,照顾着躺床上,不禁问:“那封信真能拿到一块大洋?”
“不能。”
“啊,那你敢跟他们赌?”
祖翼忡笑笑:“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又说无利不起早。为了一块大洋他们会跟我赌命才怪,又不是一千或者一万大洋。这是心理战,他们玩不过我。”
“可是……土熊认真了,到时候你怎么收场?”
“不用担心,雷豹一门心思想留下我们,他不会真心帮土熊送信。”
沈雁芸脸色一变:“这么说来土熊拿不到赎金,雷豹也不会放你我离开。哪怎么办,我们不能长期困在虎爪峰。你的身体急需治疗,山上条件有限,拖下去会有性命之忧。你很有智慧,经验丰富,刚才应该想办法让韩飞持劫咱们下山。”
“没用,不现实。这里是雷豹的地盘,没走出山口韩飞会死在雷豹枪下。韩飞一死我们走不了,明知不成功何必折腾呢。”
沈雁芸的俏脸上爬满忧愁和不安,左右都不是,真要困在土匪窝里?灵光一闪喜道:“有办法了,我给朋友写封信要一块大洋,十块二十块大洋也行,土熊拿到赎金,我们就可以离开虎窝。”
“不是赎金的问题,是雷豹想要我们入伙虎爪峰。即使赎金送来他也不会告诉土熊。他一直在探我的底,所以刚才有意无意地逼迫我写信,但没想到我玩了一招,他什么信息都没得到,因而直接了当地邀请我入伙。他不会就此罢休的。明天,土熊会气势汹汹找我要赎金,他会推波助澜。这类情况直到我同意入伙为止。”
沈雁芸若有所思:“土熊脑袋简单想法不多,一门心思要赎金,赎金没拿到他不会让你加入虎爪峰。不妨利用土熊牵制雷豹,只是这样一来我们被困在虎爪峰,短期内走不了。不过我想,以雷豹的智慧,在逼迫你答应入伙后,给土熊一块大洋,谎称是赎金。那时,你是自愿加入虎爪峰,土熊不算破规矩。”
“你看透了雷豹。”
“要不,你暂时入伙好了,反正你想不起以前的事,下山后也没去处,倒不如留在山上再做图谋。我也解脱了,去做我的事。”
祖翼忡笑道:“这是你的想法,别忘了土熊劫你的目的。雷豹为了拉拢我,让我踏踏实实入伙,会留下你照顾我。咱们两个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跑不了我,也蹦不了你。”
“我看你一点不急,乐意留下的样子。要留你留下,我可不想。也不想想你现在的身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也罢,为了离开我豁出去了。给我准备纸笔,我给你锦囊妙计。”
“没开玩笑?”
“当然。”
不管真假,沈雁芸拿来纸笔,即使假的,也好打发无聊的时间。祖翼忡写了几张字条分别叠起来按顺序编号,再向沈雁芸补充了一些细节。
“记住,根据具体情况按照编号顺序拆阅,如果你提前都看了,就不灵了。”
“你没开玩笑?还是逗我消磨时间?过于神奇匪夷所思……我不敢相信。唉,就算你逗我开心,聊胜于无,我权当是真的。”
“敢不敢赌一把?”
沈雁芸忍俊不禁,莞尔笑道:“你是标准的赌徒,我哪敢跟你赌。土熊说你是花花公子一肚子坏水,我觉得也是。你自己说失忆记不起以前的事,武关镇那家药店你怎么知道?肯定不会是胡编的名称,可见你确实一肚子花花肠子。”
“能不能离开明天见分晓。”祖翼忡没有回答沈雁芸的疑问,夷然自若,雍容闲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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