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军官见齐鼎如此了得,心中大喜,也突入契丹军中到处乱刺。。他身后更有慕容延钊、杨怀中、樊爱能等杀到,契丹军虽然人多却也经不起他们的乱杀!
一时间契丹兵惨叫连连,人头迅速减少。那领头见招架不住,不敢逗留,翻身上马一溜烟跑了。剩下的军士见头领逃跑哪敢恋战,发声喊,只顾逃命。
几人追杀一阵,又撂倒几十名敌军。当将身旁的敌人尽数斩杀之后放眼远处见只有稀稀疏疏的几骑契丹兵纵马跑了,这才停下脚步。
那军官见危险已去,顾不得擦拭溅到脸上的血污,对齐鼎几人抱拳道:“多谢几位搭手,我安重荣万分感谢!”
齐鼎几人抱拳还礼,杨怀中道:“契丹贼兵为恶,无论教谁遇上也会挺身而出的!”
樊爱能说道:“契丹贼兵到我国境内还如此猖狂,如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他还真以为我中原无人呢!”接着几人自报姓名,又问起此事缘由,安重荣简略说了。
原来安重荣为振武巡边指挥使,属于边防军一脉。前几日他接到报告说起初集结在榆林一带的两万契丹骑兵已经渡河东进,所以担心有大规模军事冲突发生,为了及时做好应对,这次他率领十几名亲兵准备到朔州城与冯濛商讨边军就粮的问题,不料途中遇这么一股契丹流寇。
既然都是到朔州,众人便结伴同行。契丹兵留下的战马颇多,每人挑了马匹骑马上路。途中安重荣纵马走到齐鼎身侧与他谈论了一阵,言语间多有爱惜之意。但是听说齐鼎他们要去投靠冯濛,当下也不便多说什么,只说到时要在冯濛面前推荐他们。
安重荣在朔州一带的边境上颇有威望,所以他们到达朔州之后的当天晚上,朔州防御使冯濛便设席款待他们,齐鼎四人也被安重荣带上。
跟着安重荣到了宴席厅,齐鼎见厅中主人席位上一人生得清矍挺拔,面带几分儒雅,心道:“这冯濛怎么是这么一副面貌,却不似一个武将!”见主人的下首又坐了好几个人,或文质彬彬或粗野张狂,猜想那便是他的幕僚或将校了,当下随安重荣入席坐到客位一侧。
客套一番,冯濛带头举杯道:“来,各位共饮一杯为巡边指挥使洗了风尘再说!”手一扬,将杯中酒倾入喉中,模样很有几分洒脱。
安重荣陪酒做谢,放下酒杯抬手指过齐鼎四人道:“今日要不是这几位朋友搭手帮忙说不定我早被契丹人乱箭射为蜂窝了!”
冯濛笑道:“指挥使开玩笑了,在座各位谁不知你武艺高超,要是契丹人遇到你恐怕唯恐避之不及吧!”
安重荣正色道:“今日我被百余名贼兵追击却是千真万确!”瞧向杨怀中续道,“还要感谢你们几位才是!”
杨怀中谦虚道:“杀契丹贼兵本是我等应尽之责,指挥使太客气了!”
冯濛举杯道:“现在我们大家欢聚一堂,却不要再提那事!来,再干了这杯!”又招呼众人喝酒。
安重荣道:“目前契丹大军压境,我这次来却有些事情要与防御使大人商量一下。”
冯濛接口道:“区区几万贼兵,指挥使不必挂在心上,再说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的,今日便只为接风洗尘。”
安重荣心中有些不喜,大声道:“几万贼兵的确不必太过在意。防御使大人威名远播,肯定不会让贼兵在境内纵横自如!”
冯濛听出安重荣的不满,心中气怒,但面上仍是不着痕迹,淡淡说道:“我冯某何德何能?要说威名却哪里及得上指挥使十之一二!”
“来,喝酒,喝酒!”有幕僚见二人都有些动气,忙举杯敬酒。
安重荣道:“冯防御使怎么谦虚了起来?便是今日出手帮我杀敌的这四位好汉都是慕名而来要投奔到冯大人的帐下呢!”
“巡边使又开玩笑了!”冯濛早注意到了齐鼎四人,他见四人都是生龙活虎之样料知他们有些本事,听安重荣这么一说,知他是拿自己取乐,言语生冷起来。
“你且问问他们便知!”安重荣道。
“我等的确是仰慕冯大人威名前来投靠的!”樊爱能见再不开口可能会把一席好宴搞砸抢先说道。
“这位勇士更是听说冯大人欲与契丹大军决战高下所以铁了心要前来效劳你呢!”安重荣趁机指着齐鼎对冯濛说道。
“哈哈,我冯某何德何能?”冯濛不知安重荣推给自己四个勇士有何居心,只好含糊应道。
“大人有意与契丹决战,我齐鼎当为你效劳!”齐鼎表明态度。
冯濛见齐鼎神色坚毅不似作假,心道:“看来他的确不是和安重荣串通起来故意抬举我。”哈哈一笑,举杯道:“契丹与我为敌,我自然会与之决一高下!”
“好气节!”安重荣赞道,“我这次前来与大人相商就是想让我边防兵前来就粮,你为我后援,我就可后无粮草之忧,这样我于前方抗战也不至于心中无底!”
听他一说,冯濛才知安重荣本意,心道:“我朔州的粮草可是石公交待不能轻易提供给边防兵的。”因说道:“我为指挥使后援本是分内之事,这又何必多说?只是…”一时沉吟不语。
有幕僚替他说道:“目前契丹军看样子是围我朔州而来,如果我城中粮草不足守城也是困难得很啊!”
冯濛立即接口道:“正是如此!不如让边防军入岚州就粮又或是奉表皇上请以加征边城租税代之?”
安重荣道:“岚州去年受黄河水患至今民不得温饱,哪有军粮?又加征租税岂是一朝一夕可成?”
冯濛点头道:“也是!不过目前石公已屯兵忻州,看来誓与契丹大战。我这城中的粮草却要先禀告他之后才可调动!”
安重荣道:“如果契丹想前来取我朔州,我仗着城墙坚固只守不出他契丹贼兵要想破城哪有那么容易?代州粮草丰足,出雁门关不过百里便可直达朔州,如果契丹围我朔州我便让代州增援,到时代州援兵一到再加上我边防大军在外围攻他,而此刻你城中军队也出城会战!我想那时契丹贼兵想逃也是困难!”说到此处声音大了起来,目光在堂上将众人一扫,又道,“目前我边军困顿、粮草奇缺,我担心契丹贼兵攻城是假吃我边军是真!我如不及时备粮,到时被他一困恐怕你派兵来救时我边军已经饿死大部了!”
冯濛无语以对,点头道:“指挥使所言极是!但我想石公是以大局为重,定是不肯让契丹贼兵长驱直入危害我中原之地,所以他肯定是以城池关口为重!你这情况我仍须禀告了他才可决议。好在忻州离此不过六百余里,我们便等上几日如何?”
安重荣见自己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还是不肯先行答应自己,暗骂道:“老子吃力不讨好,替你戍边却还看你眼色!”又把皇帝骂了一通,心道,“我领众多军士拼命保护疆域却无足够权力替他们讨到粮食,这巡边指挥使又有何用?”不觉有些心灰意冷,不再言语。
见安重荣不言,冯濛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举杯提议道:“区区一点贼兵怎能坏了我们大好心情?我近日在街头偶遇一拉奏胡琴的父女听他们拉唱不俗就暂时留在府上,不如现在让他们拉唱一曲?”也不等众人表态,传下话去。
不一刻,一对父女被人领上堂来。众人看时,见那女子十六七岁年纪,生得一副娇怯怯的模样,面容清秀端正只是面色微微有些泛青,一看就是一个穷家女子。再看那父亲,皮肤黝黑,面上皱纹密布,要不是他身板硬朗看起来倒更像女子的爷爷,他手握一支胡琴,颠簸着走进堂中,却是一个跛子。
父女二人到了堂中对众人躬身行礼已毕才畏畏缩缩坐到为他们备好的凳子之上。那父亲拉动胡琴弓弦调了几声音调,望众人说道:“却不知各位大人喜欢听什么曲子?”
冯濛道:“只管拣你拉得顺手的来听。”举杯邀众人吃酒。
那父亲道:“粗陋乡民只会一些浅显小调,还请大人们不要见怪!”说完将胡琴垫在大腿之上,左手握住琴杆,右手便拉动弓弦。
众人但听那胡琴发出悠扬清脆的音调,声音果然好听。音乐一响,那女子神态也不似先前那般忸怩,合着节拍小声唱了起来,声音有如乳莺,颇为动听。父女二人一人拉琴,一人唱歌,虽然与街头卖唱的艺人情形相差无几但这音乐唱腔的确有独到之处。然而拉唱一阵之后,那胡琴奏出的音调尽是些悲惨凄凉之音,那少女想是沉醉其中,唱出的歌词也是哀哀啼啼,教人听了心中阴沉沉难受。
冯濛听了一阵,眉头渐渐皱起,吩咐道:“却拉奏一些快活的曲儿来听!”
那父亲见主人皱眉,连忙换调,但是想必他在街头卖艺都是拉唱的一些悲凉曲子,一时半会却想不出明快的小调,到后来终于想起一两首,但拉奏出来的音色却逊色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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