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菲力,你早上吃的什么?”一个颤巍巍的声音响起。.
“我生日还有一个月!”被称做菲力的年轻骑士随口答道,而后猛的反应过来,苦笑着问道:“伊瀚,你刚刚说什么!”
“哎!我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伟大的郁金香军团会叛变!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我的偶像,我参军后没日没夜的苦练,为的就是加入郁金香军团!可现在却要偷袭他们!”伊瀚一脸的茫然,好似未听到菲力的话,自顾自的说着!
“是啊!我此生最大的梦想也是加入伟大的郁金香军团,和他们一起征战四方,哪怕当烧水煮饭的伙夫也心甘情愿!我想大伙都是这样想的吧?”发觉提到加入郁金香之时周围那立即亮起的无数双炽热的眼眸,紧握双拳,不无嘲讽的道:“可该死的鲍狄埃家族控制住了我们一家老小,以此威胁,我……”
“这次,我们军团调了一万多骑兵过来,分了三个我们这样的方阵侧面冲出!峡谷里面还埋伏了数万人之多!一路上还挖了无数的陷阱,牵了无数条绊马索!而后方还有四大家族的死士军团!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安全的冲出去!”一个明显消息灵通的骑兵满是不屑的望了一眼队列后方的将领,压低声音道:“至于等会的战斗,大家都别说出来,心里有数就行!”
“呵呵!”
周围随之响起一阵心照不宣的笑声!
刚出峡谷的一小斜坡上,聚集着三四千身批黑甲的骑士,三三两两小声的交谈着!饶是坐下骏马训练已久,听到峡谷内传来的厮杀声,大部分也不经控制的骚动着,不安的踏来踏去。
“闭嘴!都给我闭嘴!”
队列后方,响起一声气急败坏的咆哮!
“只知道躲在最后面的家伙,哪有资格吼老子!”众人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鲍狄埃家族走狗队长的声音,虽心里早已将其骂了千百遍!但奈何关乎家人老小性命,只好忍气吞声,不情不愿的闭上嘴巴!
“希望下辈子参军,退役后才娶妻生子吧!不然哪来那么多的顾虑!”众人不约而同的暗自骂道!
常言道,忠孝难两全,顾此必失彼!即使身有冲天正气,亦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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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蔽之极的绊马索!”连人带马惯倒在地的骑兵从未在第一时间爬起跳开,尽皆连滚带爬的奔回,快速挥起匕首将其斩断,然后或因盾牌脱手被箭矢射杀,或被乱马踩死!
“接二连三的陷阱!”或好运跳过,或用生命填满!
“满是尖刺,高高的栅栏!”压低马头,运足斗气以图将其撞开,用鲜血扫除障碍!
“突然滚下的巨石!”没有惨叫,因为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只有满脸的不舍,舍不得那些并肩的兄弟!
“从未停止过的箭矢!”没有皱起的眉头,因为箭射中了自己,没有射到身边的兄弟!
…………
一万,九千七百,九千三百……
“该死,这峡谷真长!”心急如焚的迟渊从来没有如此诅咒过路途的遥远!冲到峡谷口之时,仅仅数分钟间,郁金香已经留下了近千条汉子!
刚出峡谷,尚未来得及观察地形,数千骑兵突然从侧面掩杀过来,一阵厮杀之后总算将其甩掉!
“弗雷兄弟……”望着身后峡谷两侧连绵不绝的群山,怪石嶙峋,陡峭异常,哪有一丝弗雷所说斜坡的影子?迟渊微微一怔,略一思索,很快就明白了弗雷的良苦用心!强忍住原路返回的冲动,重重的将这笔巨大的恩情记下,心底暗暗发誓:“我迟渊此次如若脱险,无论对手是谁,纵然粉身碎骨,一定追查到底,将鼠辈尽数击杀,提头来拜,再自刎下来陪你们!”
“兄弟们!为弗雷大人他们报仇啊!”随手擦掉嘴角因为嘴唇被咬破后溢出的鲜血,迟渊猛的一挥马鞭,率先加速往王都奔去!
“为弗雷大人报仇!”
“为弗雷大人报仇!”
看清地形的骑兵们只觉心里堵得发慌,热泪不经意间模糊了视线!听闻迟渊喝声,回过神来的众人悄悄拭去遮住眼帘的迷雾,甩动马鞭,加速跟上!似乎为了发泄那心底的沉重,那失去的悲痛,还有那不可言传的感动,疯狂的嘶吼着!
偷袭!
一波又一波的偷袭!
拼杀!
无休止的拼杀!
随着后来各家族精锐力量接连的涌出,郁金香军团的伤亡越来越重!数年来在正面交战,郁金香骑兵虽未逢敌手,但是对方只从侧面袭来,妄图将队形冲散,而身后更是汇集了数次偷袭后追来的骑兵,纵偶有小队骑兵脱离出大部队,被分割包围!迟渊也不敢返身搭救,只得带领大部队顺着唯一的一条道路冲出!
前有埋伏,祸凶难料!
后有追兵,如狼似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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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休无止的厮杀中,不知何时,敌人停止了涌出!
夜已经悄悄笼罩住大地!
深秋的夜,冷藏心扉!
没有帐篷的简陋营地内安静得可怕,唯有那堆篝火不时响起的爆裂声!
看到篝火四周,仅仅围坐着不到一千的兵士,其中还有近半的伤者,纵然到了如此境地,仍旧没有听到一句抱怨的话语。根本不能原谅自己过失的迟渊更觉愧疚,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嘶吼:“斥候!仅仅需要派出斥候探查一番,有着大好前程的两万人就不会含冤而死!在残酷的战场上好不容易活了下来的他们,却因为自己的一个失误而全军覆没!你怎么对得起他们,你怎么对得起他们……以死谢罪?假如我这条命,能换取任何一个人的平安离去,我绝无二话!但是,这可能吗?”
“将军,我们逃不出去了!下令战吧!我们郁金香军团没有一个孬种!”一个身着重盔的壮汉,似乎受不了压抑的气氛,站起来大吼道:反正大不了一死,杀一个够本,杀一双就赚了!
迟渊怔怔的注视着副将奥顿.凯格那层层白纱包裹的左肩,良久才有些哽咽的道:“兄弟,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奥顿一声冷哼,满脸不高兴的坐下!
“将军,要不你先走吧,因为你要给我们大伙报仇!”奉命照顾奥顿的艾伯特小心翼翼的道!
“对啊,将军,你先走吧!”
“将军,你出去了才有机会给我们报仇!”
“将军……”
“呵呵!兄弟们,静一下!”迟渊突然没心没肺的笑出声来,站起身来,抓起一旁的酒壶,高高举起,朗声道:“这些话就别说了!咱们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干!”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哈哈,干!”
“哈哈,干!”
迟渊狠狠的灌下一大口酒,大笑道:“今天不能和诸位兄弟尽心的喝,甚为遗憾!今天晚上劳烦未受伤的兄弟守夜,受伤的兄弟好好养伤。明天,咱们一起大干一场,在地府我们再聚!”
“好!”
“吼!大干一场!”
“吼!地府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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