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小四血淋淋的被抬人回投影厅，其他的人身上，也有大小不一的伤口。从乱哄哄的言语中，韩言才知道，这批人的主要“业务”。

九十年代初，是鹏城股市的黄金年代，无数的淘金者涌入这个城市。小混混们或者不懂得什么是股市，更不懂得什么是股票。但这妨碍不到他们，从这汹涌巨浪中寻找到他们的生财之道“占位费”。

当所有的人为了股票疯狂时，所有的小混混们，也正在为占位的地盘而疯狂。一个位置一百，两百，三百。。。。。。

小四是今天抢位置战争的烈士，一个人，硬是捱了对方十几下水管，三下开山刀，和无数的拳头。在大伙被突然袭击，打得晕头转向时，他用他的鲜血，他用他的惨叫，激发股民们那阵阵尖叫，和声声杀人了，杀人了的惊慌。

当他倒在地下人事不省的**身体时，袭击者在警笛声中，溃散了。他的战友们，是英勇的，是义气的，是敢于为兄弟冒进局子的危险的。所以，他被刚才战略撤退的兄弟们扶回了这个临时的据点。

反击的决定很快的下达，舞台下的战斗工具，频频的被使用。韩言感到周围压抑的气氛，也感觉到韩鹏眉头上那散不开的皱纹。没有人知道，这次冲突何时会结束，也没有人知道，下一个被扶回来的会是谁。

半个月后，当小四在黑诊所里慢慢的恢复过来的时侯，老大们也在慢慢寻找和解的机会。在更大背景人士的调停下，两帮人握手言和。小四拿到三千六百块钱的赔偿，带着一只残废的手离开了。

小四并不太愿意离开，但兄弟们也不愿意供养一个废人，那怕这个废人是为了掩护他们而残废的。义气？义气是对能给自己带来好处的人讲的。

其实，对方赔偿的不只三千六百块钱。但兄弟们打了那么多天，吃吃喝喝，外加大家也多多少少受点小伤，再加上补偿老大们劳心劳力的辛苦费。还能剩三千六百块钱，就是很不错的了。没有利益，谁那么有空混黑社会呀？

现实里的混混中，没有小马哥，没有为兄弟两胁插刀老大，九十年代的混混们，每个人都像“古惑仔”里吴镇宇所扮演的反派一样。

“这就是江湖？”韩言望着小四离去的背影，暗自想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