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安穗对于俞怀年把她当不懂事的小孩儿糊弄很是不满意,张嘴又问道:“二堂叔,那要是我还有别的想法的,是不是你都送我一套啊?”
“这孩子,瞎说啥呢,你二堂叔疼你才送你,你可不能贪得无厌!”
没等俞安穗说话,俞正年就呵斥道,心里却有点犯嘀咕:要是真赚钱,他闺女这主意也太不值钱了点!
“哎呀,大哥你小点声,岁岁还是个孩子呐!再说是我说要送的,关孩子啥事!”俞怀年不知道这爷俩心里的想法,正等着俞安穗回答他,乍一听到这孩子好像还不止有一个想法正想再问问呢,一见俞正年呵斥就赶紧护上了:这说不定以后是我的小财神呢,可别给吓坏了!
“岁岁,别听你爹的,你只要说,二堂叔就给你做,别说是碗。哪怕是别的玩意,只要你二堂叔能做出来,就送你!”
俞安穗毕竟只是七岁的孩子,俞怀年这话说的就真的有些逗小孩儿意思了,自己都没有太当真,俞安穗就更不会当回事了,没接这个话茬,反而问:“二堂叔是要用我想出来饿像这套碗一样的想法做的东西去卖钱吗?”
嗯,这话问的可真直接,可谁让她是孩子呐,孩子哪懂得拐弯抹角啊?
俞正年和赵氏就有些反过味儿来了:他们闺女定做的这套木碗很可能能赚钱,他堂弟想用他闺女的主意赚钱但是代价就给打两套木头的碗盘?
大家都是堂兄弟,又都在一个村子里住着,从小一起长大的,脾气秉性相互都比较了解,俞正年自来和这几位堂兄弟走的近,尤其是老大俞瑞年和老二俞怀年两个年纪相差不多的,十分聊得来,此时心里就有些得劲儿,一方面觉得自己识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觉得这位二堂弟虽然有些精明劲儿却不是这样的人,另一方面又觉得今天俞怀年说话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不像是平时的为人,颇有些疑虑。两相一纠结,就决定先说话,同时也用眼神拦住了想要问话的赵氏。
自己闺女这话问的正在点子上,就看俞怀年怎么回答了!
俞怀年被七岁的俞安穗问破了意图,脸就忽然红了起来,颇为尴尬,却意外的并没有恼怒,而是忽然起身向俞正年和赵氏抱拳行了个礼。
“大哥,打嫂,今天我来是有求于你们的!”
别说俞正年和赵氏,这会就是俞安穗都看出来这位二堂叔的不对劲儿了,他要求的事,跟这木碗买卖有关,却可能并不全是这木碗买卖!
俞正年起身扶了俞怀年一把,“怀年,你这就是见外了,有啥事不能直接说还要行这么大的礼,让我和你嫂子哪受得起!”
俞怀年摆摆手,“大哥,你先听我说完,我要求你们的事有两件,一件事呢就是刚刚岁岁说的关于这个木碗的买卖的事!说起来惭愧,我就是个有点手艺的庄稼人,做的也都是个师傅那里学来的东西,我也没像大哥打嫂一样识字念书,甚至连岁岁这个孩子都不如,所以关于这生意,我是看到岁岁这个碗跟咱一直用的碗形状也不大一样,用起来又稳当又不容易摔烂了,就觉得可能有人愿意买,所以才想起来做了拿去卖,可是这东西是你们岁岁想出来了的,这……具体怎么个卖法,我……也是真不太懂!”
在场的几个人都听明白了,他说的这个“怎么个卖法”,是说怎么跟他们合作的意思。
赵氏听到这儿意味不明的看了俞安穗也一眼,然后问道:“怀年,你刚刚不是说……就再给岁岁打一套这个盘碗?”
“嗨!那个哪能算数,那是我给我侄女玩的,别说有这个生意,就算没有,这些个小玩意,我做叔叔的给打几套又算个啥大事啊!大嫂子你这么说我可都替岁岁不高兴,这主意要是真能挣钱,就这几个盘子碗,大都是别的边角料,这也太便宜了一些!”
赵氏张了张嘴,还想再说点啥,却被俞正年截了话头,拦住了:有些问题要问清楚,但是有些话不用掰扯的太明白。
卖木碗这事虽然是俞安穗想的,也有意要做的,但是却没有跟任何人提过,她一个七岁的孩子,之前已经出了要卖凉菜的主意,实在不方便短时间内再出一些幺蛾子惹人怀疑!
所以今天是俞正年第一次知道这个事,对于俞安穗还有没有其他的木碗木盘的想法他也不清楚,要是真的合作,这买卖算谁的也得回去跟家里人好好商量,一时间俞正年也没法给俞怀年具体的答复,索性就决定拖一拖。
“怀年,这个木碗木盘啥的都是我们岁岁想出来的,这孩子平时喜欢看书,央着安清安杰哥俩尽给她整些杂书回来看,看着哪好奇了就时不时整出点幺蛾子折腾人,不过要是真有用,这能拿出去卖个钱啥的,那当然是好了,只是具体的还得等我回去跟岁岁好好问问,商量商量,你看要不咱们等明后天哪天有时间咱们再好好说说这事?”
俞怀年一听说俞安穗平时就爱看书,就觉得刚刚她说的还有好多想法啥的不是假的,小孩子的想法都是天马行空的,指不定就看着啥有趣的好玩的就想试试,再加上俞正年和赵氏两口子也都是读过书有见识的,觉得不错的就稍微帮忙改改,就是好东西,比如这套木碗,实用又好看!
所以他也点了头:“行,大哥,那要不我明天下晌过来?”
俞正年想了想,觉得差不多,就应了:“那行,那就明天下晌!这事就先这么着!”
俞怀年应完,就没了下文,赵氏和俞安穗,谁也没开口。
刚刚他说要求他们家的,可不是一件事,而是两件事!
原本亲厚的堂兄弟之间,话说到这,做兄长的对于第二件没说的事是要主动问上一句的,不过很显然,通过这件事,俞正年和赵氏对俞怀年的态度存了疑虑,怕不是什么好事,就谁也没有轻易开这个口。
俞安穗这么半天没插上话,也没着急,这事他谁也没说过,料定以俞正年的性格猜到俞怀年的打算之后一定会打算跟自己把事情问清楚,还要跟赵氏和俞老爷子他们商量,所以合作这事一定要拖一拖的!
对于第二件事,她与爹娘的考虑是一样的,大人不说话,她一个孩子也不好插嘴不是?
俞怀年有些尴尬,原本他也想着自己都事先说明了,却没有主动说,就是这事不太好开口,就等着自己这位堂兄主动问呢,可是现在人家不吱声,也只能自己厚着脸皮提了。
他要说的这个事,跟木碗的生意有关,还跟他媳妇有关。
“大哥,是这样,木碗这个事,能不能,能不能算是我个人的,尤其是安琥他娘那,那啥,就别说了……”
俞福喜家跟俞安穗家一样,都没分家,四个儿子都在一起过,俞怀年老二,娶了临县白长县白羊村的孙王氏,育有一子俞安琥7岁,俞安珀4岁,据说这俩孩子的名字还是俞正年给起的,正是琥珀二字拆开来。王氏面向端正,就是心眼小了些,小事上乐意斤斤计较,但是这对于一文钱都要掰成两半儿花的老百姓也不是却是没什么大碍,夫妻俩是熟人做的媒,虽不说跟俞正年和赵氏似的多有恩爱,但是也从为听说过人有过什么不和,所以俞正年一听他这个话就心头一跳,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
先不说王氏,就俞安穗家里,只要没分家,这些个关于钱财的事都得跟俞老爷子和张氏商量,做什么决定,那也要家里人都在的情况下才行,这个事俞怀年自己做了他们管不着,但是妄想拉他们也下水那是说啥都不成的,更何况还涉及到夫妻俩,不说本来就不该瞒着,就算是事出有因他们应下了,但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以后万一知道了,就王氏那小心眼还不得觉得是他们家背后捅咕俞怀年私下存私房钱!
毕竟是跟他们家合作的,怎么都跑不了!
俞正年瞪着眼睛一时间没有开口,赵氏也是一脸的不赞同,俞安穗冷眼看着,心里很是鄙夷:一般来说都是夫妻俩一条心瞒着家其他人,没见过这种既要瞒着家里人,还要更加小心的瞒着自己老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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