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疾步进到内室,抬眼一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影,立刻骇怕的想转身逃走。
邱氏那容她离开,站在翡翠身后推攘着她,不顾她眼里的哀求和恐惧,强行把她推进内室。
然后放了帘子自己走到窗边的罗汉床上和衣躺下。
文莱听见声响,眼睛都没睁,哑着嗓子说道,脱了衣服过来!
翡翠惨白着脸,十指紧紧的纠缠在一起,原本纤细修长的指头已经扭曲变形。
文莱等了半响,没听到翡翠过来的脚步声,闭眼闷哼一声。
翡翠吓得一激灵,哆哆嗦嗦地脱了衣裤,慢慢走了过去。
邱氏眼睛睁地大大的,盯着屋顶黑漆漆的某个地方,耳朵听着内室传来的压抑的断断续续疼呼哭泣声和啪啪作响的拍打怒骂声,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翌日一大早,纪雪依就被一阵嚷嚷声吵醒了。
什么时辰了?
福安看了眼铜壶滴漏,刚卯时!
外面吵什么呢?纪雪依揉揉太阳穴,微蹙眉头问道。
福安一边替纪雪依更衣一边道,是大姑娘在闹呢!打昨儿个从祠堂回来就在发脾气呢,闹了大半宿,她要找白姨娘。
谁在照顾她?
韩妈妈和岑妈妈都在。福安看了纪雪依一眼,白姨娘半刻钟前跪在院门口求见,我自作主张没叫她进来,也没来叫醒夫人!
嗯,让她跪去。纪雪依趿了鞋下地,满不在乎的说道。
想拿捏我,还得看你有那真本事儿没有!
哼,还以为我纪雪依是从前那个处处自持身份,做什么事儿都瞻前顾后的大家闺秀吗?
禄喜和娇杏端了早膳来。
纪雪依净手后小口吃起来,食之过半时,抬头道,叫了白氏跪到院子来回话!
是!福安出去了,大约一盏茶时间复又进来道,白姨娘已经在院子侯着。
纪雪依不慌不忙地咽下嘴里的菜,慢条斯理对福安道,你问她,这么早就来打扰我,是存心想害我的吗?
福安站在门边阶首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积雪里的白凤儿,重复了一遍纪雪依的话。
白凤儿头磕地砰砰响,不是这样的夫人,奴婢只是担心莞尔......
福安本来不大的眼睛闻言怒睁,打断白凤儿话,大胆!大姑娘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
白凤儿头像小鸡啄米般,卑微的连声道,是,是,是,奴婢一时冲动说错了话。奴婢是怕大姑娘离开奴婢不习惯,惊扰了夫人!心里担忧才特意前来,未免惊扰了夫人,奴婢只有跪在院门外!
纪雪依放了筷子,用丝帕拭了嘴,缓缓行至门边,看着白凤儿道,你若有心,就该偷偷跪于我屋门边,而不是院门口!
接过禄喜递来的铜胎掐丝珐琅花蝶纹海棠式手炉,纪雪依懒洋洋地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在我面前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吧。我可不在乎外边人怎么传我,只要皇上认可我的身份,谁拿我也没招,包括你的老爷!
既然你要跪,那就跪到午时吧,不过去那边廊下跪着去,别妨碍我给管事们立规矩!
西厢房里响起呜咽声和小孩的说话声,断断续续不甚清晰,
放开......我娘还跪在......会受伤......恶毒的夫人......
纪雪依冷着脸,扬头提高声音对着西厢道,文莞尔不敬嫡母,随口诬蔑嫡母,岑妈妈赏五巴掌!
罚不许食早、午膳!
是!夫人!
夫人,夫人饶命啊!莞......姑娘还小......*,f正``版%首发0
岑妈妈的声音和白凤儿的声音同时响起。
纪雪依抱着烧得暖暖的手炉,面无表情的看着磕头求饶的白凤儿。
伴随着巴掌声和孩子的尖叫声,白凤儿心如刀绞,夫人,求您了别打了莞、姑娘太小,会受不了的,夫人!
看着地上的雪上,随着白凤儿的磕头渐渐清晰的血迹,纪雪依笑得如恶魔再生,你不是常给我下绊吗?在我新婚的第二天早上,你得知怀孕那天早上,你生产的那天早上,我纪家家破人亡的那天早上,都少不了你的挑衅,怎么,今天知道求我了?
屋子里的巴掌已经打完了,整个紫来院上空都盘旋着孩子凄厉的嚎啕大哭声音。
屋外的白凤儿听着哭声一手抓着衣襟,一手捂着嘴,泪如雨下,痛哭流涕。
孩子你可以带回去......纪雪依翘着兰花指,仔细打量着洁白的手指上紫色潋滟的丹蔻漫不经心地说道。
白凤儿猛地抬头,眼含热泪希翼地望着纪雪依,样子凄惨可怜。
我几个要求......
白凤儿双手撑地低垂着头道,夫人有事请吩咐,奴婢万死不辞!
一,带着你孩子躲我远远的,别在我面前来恶心我!
二,别想再在我背后做些小手脚,我耐性可用光了!
三嘛,等待会儿你去抱孩子的时候,岑妈妈自然会和你说!
谢谢夫人开恩,谢夫人开恩!白凤儿破涕为笑,额头的血夹杂着雪一片模糊,样子狼狈又滑稽。
纪雪依悄悄对福安耳语几觉,福安向着西厢走去!
白凤儿胡乱抹了泪,也小心地起身朝着西厢走去。拐角的地方,她迅速抬头看了纪雪依一眼,目光中含着凌厉,然后低垂了头,急匆匆的去了西厢。
远处的云层像被锋利的刀切开来,里面满满的金色阳光挤过缝隙,露出来一丝金光。
紫来院渐渐嘈杂起来,三个管事妈妈和丫鬟们抱着账本跟在邱氏身后走来。
账本和对牌你拿去!邱氏抄着手,眼睛下满满的青色。
纪雪依可没有心情真正接手文府这一大堆的烂摊子,她转身叫了岑妈妈一声。
岑妈妈打了帘子进来。
账本你拿去对对,有问题再来找我。如果有人不听你的话,也不用找我了,直接发卖吧!
邱氏身后的三个管事妈妈心里咯噔一下,夫人这是在敲打我们啊!
邱氏见纪雪依把账本交给了一个下人,想数落几句,转念又想到昨晚儿子说得话,于是又忍了口,只是憋着气怒气冲冲地带着丫鬟回了蝶鹤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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