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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之超黑洞监狱》第3章 寻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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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空去还伞。他来到六楼,这有两间房,603和604房,敲了两扇门,并未见到有人开门。

他刚要离开的时候,603那扇门开了,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太太把门开了一道缝。

“哦,你是说小雨吧,她住604。”

“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有一阵子没见着她了。对了,她好像在街角那家酒吧上班,你去那打听一下吧。”老太太做出要关门的样子。

“我是来还她伞的,请代我谢谢她。”

“哦,那你把伞留下,她一回来我就给她。”

“那好吧。”空感到非常失望,极不情愿地把伞递给了老太太,但又怕她看穿自己的心思,便勉强地笑了一下。

下楼的时候,空的心里突然一阵发慌,他觉得和雨的故事不应该就这么结束了,他决定晚上去这家酒吧坐坐。

空走在回家的路上,嘟地一声,他收到一条手机短信:再不付现,我们就不再提供赊账服务了。空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是附近一家小超市发来的。

那家超市在附近一条胡同的尽头,门脸出奇地小。

他走进了那家超市,里面灯光昏暗。

“您来了!容生。”一个大脑袋的胖子在台灯下露出了迷人的笑脸。

“该你多少钱?”空掏出钱包。

“不多不多,我们也是没办法,小本经营,”胖子站了起来,搓着双手,堆着一脸的肥肉。

“你看报了吗?”在空付账的时候,胖子那张肥脸突然靠近他,一股死老鼠般的恶臭袭来,他神秘兮兮地低声道:“又砍人了。”

“砍人?”

“疯子砍小孩。”

“就没点好消息?”

“有,物价飞涨,我们会提价,”超市老板递了一支烟给空,“但您买就还是现在这个价。”

空突然想起还要去一趟酒吧。

“回见,”他把那支烟塞耳背上,“对了,下次送货时记得捎上一件啤酒。”

“您不是不喝酒吗?容先生。”

空没吭声,快步走出了超市。

外面的天色已晚,这个点一个人去酒吧不至于引人注目吧,空寻思道。

快到街角时,他看见了那颗斑驳的大五角星,红白相间的五角星在暮色中格外醒目——孤独之星俱乐部,酒吧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保安,他远远地认出了空,冲他点了点头。

空进到俱乐部里面,发现这里已是霓虹闪烁,烟雾缭绕,大厅有几个常客正醉眼朦胧地注视着他。

空径直来到吧台,见没人,便喊道:“服务员。”

一个瘦小的吧台小姐从里屋跑出来,左右手各拎着一瓶酒。

“打听点事。”

“你说。”

“你们这有个住在附近的女孩吗?”

“她叫什么?”

“不知道,她眼睛大大的。”

见吧台小姐在犹豫,空心有不甘,又补一句道:“长发。”

吧台小姐扑哧一声笑道:“我也是长发大眼睛啊。”

空感到脸上一阵发热,不想再跟她废话了。

空转过身扫视一下这家酒吧,发现在大厅角落的长沙发上有几个人影聚成一堆,走近一看,是一群衣着时髦的姑娘,她们一个个正笑眯眯地看着空。

“她不会来了,”一个抽着一根长长香烟的女孩突然冒出一句。

“你知道她去哪了吗?”空赶紧追问道。

“她去东莞了。”那个女孩的话引来姑娘们一阵放肆的大笑。

空决定不再理会她们,到吧台要了一杯矿泉水,盯着桌面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走出这家俱乐部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哥们!”他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陌生人的声音,他一回头看见一个留着长发身材高大的男青年一路小跑追了过来,他胸前抱着一摞报纸,看上去是发小广告的,那人塞给他一卷报纸便转身离去了。

空打开报纸,上面全是色彩斑斓的征婚广告,他随便看了其中一条:

秦怡君,男,30岁,1.82米,未婚,学历本科,国家事业单位工作,品貌好。寻找端庄文静,瘦巧聪灵,稳重活泼素质好的女友,身高1.65以上,学历相当的未婚女士为伴。(参加过联谊会或是征婚节目的免谈)

回到家,空的偏头痛又犯了,不知是因为前天熬夜打电玩,还是因为做了那个梦,每次睡眠不足都会这样,但只要好好睡一觉就痊愈,然后好运、霉运交织而至。空洗了个澡,倒头便睡。

一觉醒来,空掀起窗帘,天色暗如傍晚。看来,昨晚的雨淅淅沥沥地一直下到了今天黄昏。

今年入夏以来的雨水特别多,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天晴的时候,非阴即雨。空想起扎加耶夫斯基的一首诗,这是一首跟一首中国古诗有关的诗:诗人读了一首中国古诗,这首诗写于一千年前,作者谈到整夜下雨,雨点敲击他船上的竹篷,以及他内心终于获得的平静。现在又是一个有浓雾的铅灰色黄昏,这仅仅是巧合吗?另一个人正活着,想起了这首诗,这仅仅是偶然吗?我获得了一千年前另一个人的一段记忆,但我不是他。那么,我的记忆又是从何时开始的呢?空仔细想了想,但完全想不起来。

空边刷牙边望着窗外发呆,森林般茂密的高楼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小雨的面容浮现在他眼前。那老太太为什么要骗我?要不就是酒吧的人在说谎,但这完全没道理啊。

他瞥见饭桌上那份婚介报,突然灵机一动:就去这家婚介所,登一个征婚广告。既然她家住在这一带,工作也在这一带,那些派发小广告的就一定能把报纸送到她手上。

拿定主意后,空衣服也没换,蹬上球鞋,拎把破伞就下楼了。

大街上没有一辆车,只有他一个人打着伞在街边独行,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以及雨水流进沟渠的哗哗声。偏头疼似乎加剧了,身体的关节象是没上油似的,僵涩涩地很不舒服。天下着雨,但眼前的世界干巴巴一片,枯燥得一点水分都没有,空感到自己快不行了,他很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回家睡一觉。

街面淌着水,过马路时,空没走几步的鞋尖就湿了,很快,鞋里也进水了,双脚肿胀,不象是自己的了。几乎每次在雨夜外出,空都会见到一些很奇怪的人,比如站在马路边的一个青年,打着一把伞,猛吸烟;再如一个穿黑衣的男子,在路边来回踱步,浑身上下淋得跟落水狗似的,眼中透出惊恐无助的神情。

在超市的入口,空把雨伞寄存在一家茶铺,然后进一家快餐店吃饭。在麦当劳洗手间的强烈灯光下,空对着镜子突然发现了头顶一闪,他贴近镜子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发现两鬓赫然出现了刺目的白发。

出来时,茶铺的服务员把伞递给空,她面无表情,垂下眼帘对他嘟哝了一句什么。

“你说啥?”空追问道。

“外面雨很大,你走路要小心。”她小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依旧是面无表情。

空走进雨里,雨点打在他透明的雨伞上,绽开一朵朵透明的花。

按照小报上给的地址,空走街串巷,终于找到了这家婚介所,就在大街边的一条小胡同里。空拿出报纸,再次确认了地址——月老婚介所。

一个打伞蹲在马路沿的老人微笑着看着空,空很想过去跟他解释自己只是来找一个朋友,或许在这位老人眼中,来这的都是嫁不出去或是娶不到老婆,被逼到上联谊会的一定都是走投无路的歪瓜裂枣。

一间矮小的平房,一块小小的霓虹招牌,月老两个字,没错,就是这。空刚想进门,看见迎面来了一个中年男人,便装着是路过,走过了婚介所,等快走到巷子口时,空既不好意思回头看,又不好意思突然折返,只能一直走了,空寻思道,这样子走回去应该比较坦然,于是他左转,走进另一条胡同,然后再转左,哈哈,还真能这样一直走回去。

再一左转,他又远远看见了那块婚介所的霓虹灯招牌,但不妙的是,他隐约觉得后面有人跟着,他一回头,原来就是刚才遇到的那个中年男子,他这才仔细看清了这个人,他穿了一件紫色的雨衣,高高的个子,苍白的方脸上戴着一副茶色眼镜。

那人也在盯着空看,嘴角露出了一丝略带嘲讽的微笑。空故意放慢了脚步。中年人似乎也很识相地加快了脚步,快到婚介所时,他超过了空。

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看到那人在胡同口左拐时,空敏捷地闪进了这家婚介所。

空一进门就看见了端坐在柜台后面的月老——一个光头,大约四十来岁的样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这月老也看见了空,站起来冲他点了一下头,空在他桌子对面坐下了来。

月老见到空,显出十分高兴的样子,他起身向空伸出了左手,“喝水吗?”你那尖细沙哑的嗓音如同一个老女人。

“不用了。”

“先登个记吧,”月老从抽屉里掏出一大本相簿,“我们这基本上都是模特、白领、女老板,绝对没有女屌丝。”

“我不是来征婚的。”

“不征婚那你来干嘛?”

“我是来办征婚的。”

“嗯?”

“啊啊啊不,我是来求婚的。”

“求婚?”

“也不是,就是想登个征婚广告。”

“那还不是征婚。”

“就算是吧。”

“早说不就结了吗。”月老冲他翻了个白眼,问道:“说,要我怎么写?”

“我只要她一个,这点要说清楚。”

“她是谁?”

“不认识。”

“不认识?”

“见过。”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她是我女朋友。”

“我明白了,小两口吵架了。”

“你就说,谢谢你的雨伞。”

“唉,您说什么就什么吧。”

“要上头版头条,字要大。”

“一千。”

空数了十张大钞,拍在桌上,正要起身离去,月老突然正色道:“哥们,我看你气色不好,你最近失眠多梦吗?”

“还要加钱?”

“我是说真的,看你是个豪爽的人,认识一下,交个朋友。”

“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气色不好的?”空笑道。

“黑眼圈。”

“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说来听听。”

“我一会还有事。”

“这样吧,你可以去找我一哥们,他是这方面的专家,他正在搜集各种奇人异事,包括梦。”月老从桌上的名片夹里翻出一张卡片递给了空,“他在榕中教物理。”

空看都没看一眼就把卡片放回桌上,但月老还是固执地把卡片捡起来塞进他手里。

“我会先给他打声招呼的,你尽管去就是了。”本文为书海小说网(http://)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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