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钟,躺在苏泽家里的人们纷纷醒来,闹钟的声音此起彼伏,吵得白疏言睡不着,她躺在客厅的地上,不停地踢腿。路过她的苏泽呆站在一旁,白疏言和他对视了两秒,赶紧埋起脸来。
刚参加完party的同事们火急火燎地穿了鞋子,几分钟之内,家里面又只剩下了四个人和通宵过后的疲惫。
“啊!不想上班!”倪晨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啊!我也是!”周末瘫倒在倪晨身边。
白疏言费力地爬起来,稍稍站稳一些,朝着天花板就打了两个喷嚏,慢慢走到周末身边,重重地坐在沙发上。
“啊!舒服!”白疏言发自肺腑地感慨。
周末斜过眼睛看着白疏言,撇了撇嘴,满腹狐疑地盯着她看。
“胖儿,你跟我说实话,”周末说,“你昨晚到底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疏言彻底懵了。哪里来的这么一个问号?让人觉得莫名其妙又有些好笑。
“你神经病啊!”白疏言笑出声来。
“你真的不知道啊?”倪晨也凑过来问。
努力回想,可昨晚除了要和苏泽撕逼的愤怒,除了倒地就睡的疲惫,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白疏言甚至想得有些出神了……
“哇!胖儿,你跟着修思磊学到不少啊!你看你这演技,不拿个小金人都对不起自己啊!”周末伸出双手捧在胸前,白疏言瞥了一眼,用力把他的手拍下去。
“说什么呢!仔细说说。”白疏言凑近周末,压低声音说,满脸写着好奇。
苏泽换好衣服,从卧室出来,看到三个人瘫在沙发上聊天,突然打断,说:“上不上班啊!快八点了!”
周末和倪晨吓得魂飞魄散,嚷嚷着跑去换衣服、洗漱……
苏泽走到白疏言身边,坐下来低着头整理袖口,像是看不到白疏言一样。
白疏言转转眼球,冲着天花板又打了两个喷嚏,然后很崩溃地仰天长啸。苏泽起身走到桌子旁,倒出一杯热水又递给疏言。
抬头看看,逆光的苏泽简直就是被光笼罩的荷尔蒙。但白疏言不是倪晨,所以很冷静地接过水杯,慢慢地喝下苏泽的“好意”。
“你不上班?”苏泽问。
“唉!老板时运不济,估计我要下岗了吧!”白疏言吸溜着鼻子说。
“吃点感冒药。昨晚一定是着凉了。”
白疏言瞟了一眼苏泽,然后问:“你是在关心我吗?”苏泽不应,尽量地掩饰尴尬,白疏言接着说:“你不应该借一些空穴之风把我卖了换一些热度吗?还是说……”
苏泽低下头,凛冽的目光突然转过来,直直地打进白疏言瞳孔里,疏言的气焰有些败下阵来,嘴巴停下来,一个字都不说了。
“以后再跟你解释吧,”苏泽看到周末和倪晨已经准备好出发,“你别想太多,别生我的气了。”说罢,拎起车钥匙就离开了,白疏言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泛起一阵酸。
发了好久的呆,拿出自己的手机,滑开只看到父母的笑,她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闹铃响起来,熟悉的声音让她一度泪崩——“言言,该起床了哦”。
白疏言眼里噙着眼泪,笑了笑,说:“我知道了爸爸!你和妈妈也该起床了!”
收拾好屋子之后,白疏言心情也变得不错,昨晚的奢靡和脏乱让她一下子收拾得一点儿也不剩。她拍拍手,心里赞美自己的整理能力,然后开始刷牙。
嘴里还插着牙刷,嘴边还挂着牙膏,电话就突然响个不停,白疏言匆匆地跑过去,接了电话,对方说:“十点到我家。”
“十点?”白疏言含着一口泡沫差点就呛到自己,她吐了泡沫,说,“现在都已经九点半了!”
“我不管。你是我助理,你不听我的听谁的?”
白疏言一听这话立马利索地漱口,最后一声“呸”格外响亮,她很不满地说:“我当初都说过了,上班时间我来定!你也答应了的!”
“我反悔了。不然你也可以反悔啊,那你喜欢的人就没有工作咯!”
“闭上你的狗嘴!”
白疏言生气地挂了电话,站在镜子前又是跺脚又是挠头,发自肺腑地“啊”了一声,然后淡定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始默默洗脸。
秋风渐凉,刚下过雨的锦城碧空如洗,阳光依旧刺眼,但人们都换上了秋装。秋天真的来了,悄无声息的,喃喃自语的……
八点半,电视台里,十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对着大大小小的屏幕进行着有条不紊的工作。蓝莓坐在会议室的主导位置,对苏泽等人下达任务。
“我们上次筹备的那个真人秀,我看过了,倪晨的方案很不错。今天是第一期,所以我们现在就要赶去现场,目的地是修思磊家。”蓝莓一字一句地说。
“为什么又是他?”苏泽不耐烦地问。
“对啊,我们台那么多栏目,他每一档都上过。观众不会审美疲劳吗?”周末附和。
“但他确实是当下最红火的明星,没有他,哪里来的收视率呢?”
“你们要制造噱头,要收视率,要挣钱,能不能也替我们考虑一下?”苏泽埋怨道。
“苏泽!”蓝莓声色俱厉,“一个优秀的编导是可以驾驭任何节目任何嘉宾的。”
苏泽叹了口气,摊开手,耸耸肩,示意无所谓。
“我们十点钟就要赶过去,简言之他们已经提前布置好现场了。这一期的内容主要围绕修思磊和身边人的故事进行录制。你们还有问题吗?”蓝莓说。
周末和倪晨纷纷看向苏泽,欲言又止。
十点钟,节目组人员悉数到达修思磊家,周末架好摄像机,倪晨现在他身边,每个人都活跃在自己的岗位上,苏泽也不例外。
十点半,白疏言气喘吁吁地闯进门来,看到一群人站在修思磊家,莫名有些愤怒。她双手拄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地环视四周,居然又见到了自己的老朋友,心里正想,缘分这种东西还真是妙不可言。
简言之面带微笑走过来,伸出一只手做出“请”的动作,说:“来换衣服吧!”
“换什么衣服?”
“要录节目呀!”
白疏言侧头看修思磊,他正悠闲地沏茶,在摄像机面前娴熟得很,他抬起头,和白疏言四目相对,白疏言立马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她径直走到修思磊跟前,夺过茶杯放在一旁。很严肃地盯着他看,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
“你什么意思?”白疏言问,“还嫌不够乱吗?外面怎么说你怎么说我你到底知不知道?明星怎么了?明星就该这么自私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吗?你让我伺候你也就算了,怎么?现在想培养我出道了吗?”
修思磊慢慢地站起来,低头看着白疏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在此刻溢满了无辜。
“你不愿意?”修思磊冷冰冰地问。
“对。我不愿意,非常不愿意。”
所有人都沉默着,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工作,空气里瞬间弥漫着尴尬和焦灼。蓝莓看了一眼手表,轻声提示道:“我们马上就要开始录了。”
“不必了。”修思磊说,“你们找别的嘉宾吧,我不录了。”
“这怎么行呢?我们之前说好的。”蓝莓说。
“以后机会多的是。再说了,我老上你们台的节目,让别人怎么看啊?”
白疏言有点被吓到了,站在原地,甚至连呼吸都开始小心翼翼,就因为她的一句话,这么多人,白跑一趟?
苏泽突然站起来,帮周末收设备,最后站定,说:“不录正好,反正我们也不需要这种负面的人来给我们挣收视,这起码还显得我们台正能量一些。撤吧!”
蓝莓和简言之也无话可说,受着修思磊的控制已经这么久了,听他的话早就已经是惯性了。
电视台的人再一次和白疏言匆匆相遇又匆匆分离。白疏言长舒了一口气,极难为情地说了一句:“对不住了。我是实在不想……”
“行了。还没吃饭呢吧?等着。”修思磊看看白疏言,起身走向厨房,开始为自己的助理烹饪。
白疏言坐在客厅里面放空,一抬头,就看到对面卧室里藏着一个人,他站在门框里面,借着门框遮住自己一半的脸,另一半的脸上有一道格外明显的伤疤,吓得白疏言立马站起来。那男人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掏出一把刀子,白疏言吓得直接大叫了起来!
修思磊急忙跑过来,看到对面的人之后一点也不觉得恐怖,将他横踢在地上,整个人挡在白疏言面前。
回过头关心白疏言的时候,那男人抄着刀子朝白疏言冲过去,修思磊一把抱住白疏言,刀子正正地插在他背上……
那男人见状,匆匆忙忙地跑开了。
白疏言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把手拿开,看到鲜红的血沾在手上,眼泪瞬间喷涌而出。修思磊慢慢跪下来,头搭在疏言肩上,吞吞吐吐地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慢慢没了声息……
“他会舍下自己让你活下去。”
白疏言脑海里只剩这么一句话一直回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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