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麓翰没有想到唐萱这么直白一问。;
方才,他心无旁骛,只是下意识地就说了那句话,现在经她这么提醒,数月前会所里那个意外的吻,像是微微的细风丝丝缕缕的刮进心田。
他面部肌肉有些僵硬,转头,看着神色有些发怔的唐萱,“你是想亲回去?”
“”
唐萱是个直肠子,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向来不会拐弯抹角圆场,她当然不是钻他语句漏洞索吻,只是平白无故被一个男人亲了,心里有些抱怨罢了。
她是世家小姐,生来娇贵,青春躁动的芳华年龄,素来心高气傲,为她心动的男生不乏少数,却因着她火辣的性子不敢接近她,后来学了法医,整日待在解剖室与尸体为伴,没时间恋爱也看不上那些花花公子。
所以,迄今为止,还没有男人亲过她
只是,他一副为难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唐萱瞪圆了一双大眼睛,正欲开口,岳麓翰先开口,“上次的事情抱歉。醢”
他说的十分认真。
唐萱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既然他已经道歉,态度十分诚恳,这事就算翻篇,可是,接下来,他又说,“至于礼尚往来”
唐萱眉心跳了下,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算了,不为难你了。”
这人真是够了,还真的以为她要亲回来?
“改天请你吃饭算是正式赔礼道歉。<>缇”
他说完,便转回视线,好像已经决定了的样子,完全没有征求她的意见的意思。
唐萱看着他一副公事公办十分认真的态度,莫名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人对待一件事有始有终,十分认真,极具责任感,虽然,她明确的知道,他不过是为了斩断和她之间的这点儿牵缠。
岳麓翰就是这样的人,待人向来彬彬有礼,修养家教极好,上次是醉后冒犯了唐萱,毕竟人家是一个女孩,既然她提到此事,他总不能不认账,总要给她一个交代。
况且,他看得出来唐萱似乎很介意被他吻这件事。
车在警局门口停下,唐萱下车时,岳麓翰忽然说了一句,“见到墨初鸢不要对她说今晚看到的事情。”
唐萱反应过来,岳麓翰说的是玺暮城今夜和瞿姿在酒吧的事情。
她讥诮一笑,“敢做不敢当的男人,墨初鸢和他离婚是正确的。”
岳麓翰沉默,看着唐萱进入大门,直到身影没入大楼,才收回视线。
唐萱是个工作狂,一直住警局宿舍,唐太太心疼女儿,在附近特意给她购置了一套公寓,她一直搁置,很少去住。
一是,懒的打扫,二是,觉得上下班耗时。
不如住在警局方便。
所以,她的交际圈其实很认识的同学天南海北联系很少,离得近的闺蜜邱珊,又是个不省心的。
想想今晚的糟心事,她脑仁疼,路过楚向南宿舍时,顿了脚步。<>
里面住的是墨初鸢。
她挂念墨初鸢的病情,想进去看看她,可是,唐萱是个直性子,要她憋着一肚子话,怕是要忍不住把今夜所见所闻一股脑儿都对墨初鸢说了出来。
墨初鸢现在是最痛苦最难熬的时候,还病着,她不能火上浇油。
在墨初鸢面前提玺暮城在外有别的女人,岂不是让墨初鸢更加难过。
既然离婚了,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希望墨初鸢早点想明白振作起来,她还是喜欢那个在案发现场抢了她的风头,分析案情头头是道的墨初鸢。
这时,门开了,楚向南走了出来,看见唐萱傻愣愣的站在门口,说,“怎么不进来?”
唐萱眼神闪烁,“墨初鸢怎么样了?”
“高烧刚退。”
“那就好”
楚向南见她心不在焉,欲言又止的样子,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有事?”
“没有”
“你向来不会说谎。”楚向南走到走廊一端,靠墙站立,点了一支烟,“说吧,别憋着了。”
唐萱跟过去,连珠炮似的把今夜在酒吧看到玺暮城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事情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她一身轻松,抚了抚胸口,真是痛快。<>
见楚向南闷不吭声,她又道,“我觉得墨初鸢离婚是好事,那种渣男不要也罢。”
“有时候我们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楚向南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朦胧了英俊的五官,他又道,“墨初鸢是玺暮城的命,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保全她。”
唐萱皱眉,“保全个毛线!若爱她,为什么要抛弃她?为什么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
“小萱。”楚向南打断她,拍了拍她的脑袋,叹了一声,“以后你就明白玺暮城为什么要这么做,别跟墨初鸢提今夜你看到的事情。”
说完,楚向南下楼离开。
唐萱扁了扁嘴。
跟岳麓翰说的一样,连口吻都一样。
其实,都是不想墨初鸢难过。
她不也是?
回到宿舍之后,唐萱洗了个澡,换了一件睡袍,走到窗前准备拉窗帘。
眼睛一点点定住。
警局大楼下,一辆黑色凯迪拉克静静地停在那里,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是岳麓翰的车。
他还没走
此刻,他靠在车门上,单手抄袋,另一只手里夹着一支烟,抬着头看着楼上。
唐萱心脏莫名加快。
打开窗户,冷风灌进来,吹在脸上像鞭子在抽,有些疼,她定了定神,这才看清楚岳麓翰的视线落点不是自己的方向。
即便她这边灯火通明,天窗大开,他也不曾看过来一眼,眼睛直直地望着左边。
左边是墨初鸢住的房间。
唐萱觉得心跳的躁动被吹进来的冷风一点点浇灭。
她没有关窗户,站在窗口,看着岳麓翰,一直看着,直到他的视线好像往她这边看过来时,她像是一个被抓住的偷窥者一样,急忙关窗,拉上窗帘,慌不择路的转身跳到床上,把自己埋在枕头里。
平时,即便工作再忙,她素来很少熬夜,作息时间一直很规律,今夜不知怎么的就辗转难眠,后半夜才睡着。
睡得并不踏实,醒的时候,看了眼时间才六点。
有些口渴,她起床倒了一杯水,一边喝一边走到窗口。
那辆凯迪拉克正缓缓地驶离。
唐萱震惊。
天寒地冻的,他居然在外面站了一夜
说不出什么情绪,她好像在岳麓翰身上看到了另一个楚向南。
一连三天,唐萱每天晚上回到宿舍,习惯了站在窗前,拉开窗帘,捧着一杯温热的牛奶,看着站在楼下的岳麓翰。
滚热的牛奶一点点侵入喉间,明明很烫,她却觉得有些凉,她放下杯子,抱住胳膊,不由地在想。
他不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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