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先生才是所有事情的幕后首脑。
他知道楚家,沈家,宁家的恩怨,所以才会在一开始让金毓找到张赟,也正因为有他出资,一切才会进展的这么顺利。
此时,他还在喃喃自语,已经准备给楚玉琰动刀子了。
宁云深万分痛心,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自幼尊敬冯先生,也按照他的意愿努力成为一个好官,辅佐一位仁君。
如今,他却要他成为一个篡位者?!
况且他和楚玉琰兄弟情深厚,也不想残害他的性命。
冯先生见宁云深以死相逼,他无可奈何,只能停下手,不可思议的问:“你听了这些,难道还要救他?不想杀了他吗?”
宁云深闭上眼睛,并不去看楚玉琰。
过了良久,才咬牙切齿的说:“那是父辈的恩怨。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想为了自己活命,要伤害那么多人的性命。”
“就算你将我救活,我也不会爱惜这样的生命的。”宁云深自暴自弃的说。
尽管这样,似乎对从前因他而死的生命不尊重,但宁云深也确实作呕如今的状态。
“少主,你不能这样,坐上皇位是你的天命,天命不可违背,你绝对不能在此时放弃!”冯先生冷冷道。
宁云深惨笑一声:“先生,你为何会这般想?是父亲告诉你的吗?”
“不用主上告诉我,我也知道,少主就应该是真龙天子,应该是天下的主任!”冯先生语气坚定,好似对此神灵一般信奉。
就在此时,宁云深躺在床上,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格外凄厉,甚至有一点悲痛。
“少主,你笑什么?”冯先生不解的问。
宁云深摇摇头,欲哭无泪,声音沙哑得好似遍布风沙:“先生,您知道,我自幼就尊敬您。我尊敬您的为人,尊敬您的忠诚,尊敬您的胸怀。”
“冯某感到非常欣慰。”冯先生道。
“可是如今,我忽然觉得,这就是一场石破天惊的谎言!”宁云深恶狠狠的说。
“冯先生,你根本就不是发自内心的忠诚,这一切,都不过因为你被父亲塑造成了忠良骨!”
“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发自内心的觉得,我应该要做皇帝吗?”
“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些年做的一切,都不过时因为你忠良骨的原因……?”
“先生,你只是我父亲贪婪的器皿,他和楚王有什么分别?”
“他想要做皇帝,但是被楚王先下手为强了,最后没有完成的夙愿,偏偏要转嫁到你身上……”
“他明明知道我已经在那场混战中死了,却还要你逆天改命,将我救活……“
“可悲,真是可悲!”
“你们都是一样的。先生,这么多年来,我尊敬的,不过是一个被包装的很完美的,贪婪的心……我自己也可悲……”
宁云深一边说一边大喊,眼泪都已经从眼眶里滚下来。
“为什么?你们要这么折磨我?”
他痛彻心扉,这是伦理道德和理想抱负产生分歧,带给他如撕裂一般的痛苦。
“你把我教育城一个优秀的、善良的、正直的人,最后,你却又要让我成为一个为了自己,不顾他人性命的自私自利的人……”
宁云深的哀嚎,让冯先生无比震惊。
他好似一个一直活在谎言里的人,忽然一下子被人灌输了真相。
他不可接受,也不能接受:“不可能,我对主上一直忠心耿耿,我养育你,都是为了报答主上当年对我的救命之恩……”
“不可能,你在撒谎,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心甘情愿的……”
宁云深的眼泪再次流下来,嗤笑一声:“冯先生,您如今的反应,怕是也明白了吧?”
“忠良骨就是有这个属性,如果有人质疑你对主子的忠诚,心理上就会受到极大的挑战,觉得非常委屈……”
“先生,你就是被父亲塑造了忠良骨。”
摸骨师看不见自己的骨,看不见天煞克星的骨,所以宁云深不知道自己已经去世,冯先生也不知道自己被塑造了忠良骨……
他们都是宁父临死前,下的一盘大棋。
此时,躲在一旁的子砚反应过来,他早就才想到他们三个人之间有名命中注定的关系。
所以冯先生说的话,既在他的意料之中,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子砚推了推沈小棠:“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趁其不备,将他们两个救出来?”
沈小棠此时正在打量楚玉琰,在心里想:“玉琰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小姐?”小莹推了推正在发呆的沈小棠。
“啊,救,先救了再说!”沈小棠道。
子砚点头,立马朝他们扑过去。
沈小棠如今也会一点三脚猫的功夫,对付不会武功的冯先生不在话下。
很快,子砚和小莹一人搀扶一个人,就已经将他们扶起来离开。
冯先生没想到他们两个会冒出来,立马大喊:“来人啊!你们怎么回事?一个病入膏肓,一个不会武功,你们都看守不住?!”
子砚将搀扶的宁云深推给沈小棠:“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沈小棠紧张的道:“子砚,你的病情……还是我断后。”
子砚已经不管不顾,将两人往外推。
楚玉琰大概被冯先生用了什么药剂,此时浑身无力,软绵绵的趴在小莹肩上。
宁云深面色惨白,嘴唇乌青,虚浮无力的跟着沈小棠。
此时,经过冯先生一喊,原本守卫在旁边的暗卫,冒充百姓的杀手也都朝他们围过来。
这是一场不能胜利的战役,他们寡不敌众,还都是伤员。
“怎么办?”沈小棠面露难色。
宁云深闭上眼睛,咳嗽两声。
立马,他的唇齿间就涌现出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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