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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天》88.第088节 陈嘉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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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早已不再年轻,‘不是那个浑身充斥着力量的年轻人了!’他感慨,他出生于香港,又被父母带着在中国内陆生活了很长时间,又回到香港读完香港大学,再到多伦多大学毕业,然后创业。

他只知道自己7岁起就加入了一个奇怪的辅导班,这个辅导班又变成了他的培训班。

他不知道父母怎么会这么尊敬他们,甚至是非常畏惧,他有过好多老师,有时候他或她,总是两人一组会上门辅导自己,有时会带他出去,课程有在学校里学不到的东西,还有体能训练,头脑风暴,还有各种奇怪的培训。

“为什么是我?”很多次他哭着对父母诉说,给他们露出背上的鞭痕,“因为你必须比其他小孩更优秀,”母亲流着泪对他说。父亲却只会别过头。

这类特训,持续到他在多大毕业时候突然停止,他却已经习惯,从香港到大陆再到香港,最后是多伦多,一路伴随着自己的训练怎么就停了?

直到一个月后,一组自己的特训师找到他,一位是娇小的西人女子,另一位则是高出一头的东方男子,在高中时期,他们曾培训过自己几次,他只知道他们分别为a和b,连化名都没有,因为后者不会跟他交流除了特训以外的任何信息。

他们和他谈了将近半个小时,但信息量并不多,只知道这个组织叫蓝会,是它找到并培养了自己,因为需要激发出他的各种能力。

全程都是代号为a的西人女子在跟他交流,严格来说是单向传递信息,他没有发言权利,“你只需要记住就可以,点头或摇头,明白了?”她个头虽小但气势汹汹,但陈嘉健只是漠然,他不会让他们看出自己的任何想法,这也是他们十几年来特训的成果。

听她说完,另一个b的东方人面呈微笑,“恭喜你承受住压力,并通过考验。”

陈嘉健还没来得及舒缓神经,又听他又说出令其毛骨悚然的话,“不管愿不愿意,属于你的大幕已然升起,如果未来太痛苦,大可将它视为一种乐趣,你将从此获益良多,祝好运!”

a最后警告他,不得泄露今天的任何一句话,否则他的家人和朋友都会非常麻烦。会有什么后果?当时他根本不清楚。

他不知道父亲的病故是不是因为自己不小心对谁透露过什么。满腔愤怒的他找不到任何证据,他用邮件发给组织的一个联络邮箱,企图在他们那里获得信息,组织也从不回复,直到那个a再次上门找到他,“你的事,我个人非常遗憾,但组织也不会告诉我任何事情。希望你就此打住,不要让大家都感觉很遗憾。”

他再也压抑不住怒火,上前一把揪住她衣领,陈嘉健比她高出一头,又经过十几年的训练,何况自己也爱好冰球之类的运动,自然气势凌人。

但她说了一句,“请松手,否则你会后悔的。”他迟疑下,刚想说什么,身体已被摔倒在地,左手被死死反手侵住,他甚至能听到自己骨节的“咯吱”声,陈嘉健疼痛钻心,闷哼一声,差点失去知觉。

痛楚让他冷静下来,不再反抗。

她临走一刻,向他横扫一眼,他读得出,里面有着不屑和些许怜悯。

自此后,他变得非常警觉,自省,他知道他所接触到的那些人,肯定有组织派来探测的。他恐惧,内向,连内心都不敢想起‘蓝会’这两个字。

所以,即便是自己选择的女友王凝被组织所干预甚至威胁,都不曾动摇他把她变成妻子的决心。这是一种反抗,但自己最终还是后悔了,他母亲不久后的病故,如果他还知道妻子会面临什么结局的话。

“我是不是变了很多?”他记得是这么一段开场白,他觉得自己像在表演一出杀人戏,戏里他就是那个刽子手。不,他只是被提线的木偶,手里却拿着割裂亲情的刀。

自她闯入禁区后,陈嘉健就把自己锁在地下室里,他们就没说过话,王凝有些迷茫的眼神望向他,呆了会才说,“嘉健,我,我不知道说什么,总之很压抑。”

妻子一直在痛苦,因为他早已不能放手,他很清楚一旦和她离婚,王凝将会有不可预知的麻烦。只有他才能保护妻子的周全,还有儿子,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为蓝会的一切保密,又必须完成它交付的项目,这一切都建筑于隐瞒妻儿的基础之上。那个连接蓝会和交换隐密的机密室,就建立在自己家的地下室,这是个很大的泄密口,是会吞噬他家庭的黑洞,陈嘉健一开始只想把它建在公司的办公室里,但蓝会不允许,因为他们评估下来公司不安全。

他的家里有6人的安保部门24小时巡逻,住宅的外围还建有三重监控报警系统,那个地下机密室也安置报警系统,一旦有人硬闯第一道房门就会激发保全室的警报,平时他会锁上通往下面那两重特制的房门。并且严厉禁止妻儿进入。

但人漫长一生总会有些疏忽,而且一次就足以遗恨千古,所以他亲手合上妻子王凝睁着的眼帘,心在剧烈痉挛着,尤其是儿子在旁边瞪着自己的眼神。‘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韩峰。’他苦涩的想。

守卫住宅的安保成员是蓝会指派的人,他们24小时守卫着这幢楼宇的外围,还有通往地下室入口的那个监控,一切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妻子推开第二道门进来找孩子时候,他就知道事情糟透了。陈嘉健竭尽全力去努力争取蓝会的宽恕,但只得到妻子和儿子之间留一个的选择,他做不到。

“王凝,”陈嘉健很疲惫,已经2天没合眼,儿子已在他自己的小房间睡去。把妻子从儿子的房间叫过来,妻子这几天总陪着他睡觉。他们最近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儿子日夜粘着母亲。

“王凝,”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令妻子开始惊慌,能感觉到她的颤抖,就像在地下室里扇向她的一幕。自己状态很不好,刚才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两眼血丝密布,脸色苍白得像一具行尸。

“还记得你站在樱花下,我向你跪下的时候么?”

那是陈嘉健向她求婚的那刻,整整一年,他抗住所有压力,才走到这一步,自己快被压垮了,于是跪下来,请求上帝能让她分担一些。他忐忑而矛盾,‘不要答应我!’心里在请求和祈祷,但又驾驭不住那颗想与之生死与共的心。

他们走到一起,命运把他们连接为一体,现在还是要分离,用最残忍的方式。

王凝愕然,“对,是的,”她开始有些松弛下来,“你弯了几次腿都弯不下来,好像是那条裤子太紧,还是因为你胖?”她圆圆的脸蛋镶嵌着的一对亮眸闪过些愉悦,‘好久没这样了!’陈嘉健暗忖,又是一阵刺痛袭来。

“你很久没有快乐过了,”自从儿子3岁那年闯入地下室开始起,他就遭到组织的强大压力,直到自己答应让儿子接受他们的考察,“如果通不过,你的儿子将会送入组织安排的孤儿院,永远见不到彼此。”整整半年他瘦了15斤,很庆幸儿子通过考验。但这一切都是瞒着妻儿的,很多痛只能自己扛。

他在第一道门往下的过道尽头又加装了一道房门,谁会连闯两道门呢?除了敌人。接着在蓝会要求下在地下室第一道门前装上监控,生活被一览无余的感觉非常糟糕,‘他们监视无孔不入,能量更是无远弗届,’他不止一次哀叹过自己的命运。

“决不允许再发生一次,无论什么人!”那个声音在地下室密闭的空间里沉闷的回荡着。

他知道这是第二次了,但他明明记得两道房门是拴上了保险的。难道谁动过手脚?为什么?他也不敢往蓝会那里想过去。

“快乐?我,我只要能和峰峰在一起,我就快乐满足。”女人的眼睛渗出泪花,右脸颊的手指红印还隐隐可见。

她预感到什么了?记得他总是告诫妻儿,一定不要进入这个地下室,这里有非常机密又是非常危险的地方,进去就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儿子总不理解,“为什么爸爸你能经常出入呢?”

“因为它就是一条忠实的恶犬猛兽,我是它唯一认识的主人!”他用儿子听得懂的方式回答。

现在,他只剩46小时,接下来组织就会自己动手除掉他们的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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