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没人的楼道拐弯处,唐老师停下了。很细心选择的一个地方,没有在老师的办公室,那里人来人往,搞不好就天下皆知了。
“你现在可以讲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老师,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怎么会拿王绢的东西呢?”
“也许,你没有注意,错当作自己的东西了,或者夹在什么地方了,或者,你根本不知道那个东西的价值,以为是街头一两块钱的假货,跟王绢开开玩笑呢。”唐老师的眼神活像一个引诱小白兔开门的狼外婆。
唐老师的态度让李畅非常生气,可细一想,这气还真生不起来。
“唐老师,我真的没有拿,王绢和我关系那么好,我怎么会拿她的东西呢?”
“是不是跟你关系不好的,你就会拿她的东西?”唐老师把故意‘拿’字咬得很重。
“跟你讲不明白。”李畅气急,转身就走。
“站住!太不象话了!”唐老师大声喊道,开始还存着治病救人的心情,把学生叫到这个没人的拐角问话,没想到这个家伙不识抬举。
李畅回头走了几步,也有点后悔,要是唐老师抓住这件事情不放,给自己记一个处分,爸妈还不气坏了?可是,这个时候服软,还真有点没梯可下。再说,这事也没法解释,太匪夷所思了,谁信呢?
王绢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李畅,别走。”她在远处听见了李畅和老师的争论。
“老师,是我搞错了。对不起,我刚才想了一下,我开始是把戒指放在钱包里来着,后来我怕丢,又把它放文具盒了,文具盒放在家里没有带来,我记错了。”王绢急急地说。
“唉,怎么你们都是些稀里糊涂的学生。”唐老师叹了口气,转身回办公室了。既然事主把这件事认下了,自己也没有必要非做恶人。
“谢谢你。”李畅真诚地对王绢说。
“丢了戒指是我犯的第一个错误,如果把你也牵扯进来,我就要犯第二个错误了。我们俩谁跟谁啊,打死我也不相信你会拿我的东西,最多回家跟妈妈坦白了,她不会把我怎么样了,挨几句说又损失不了什么,没关系的。”王绢轻松地说。
“都怪我,借什么戒指啊,如果不借,不就没有这些事情了。”李畅非常后悔,这事还怎么跟王绢解释呢?戒指又怎么能不露破绽地还到王绢的手里呢?
“先别告诉你妈吧,再找找。要不,再看看能不能买个一模一样的。”
回到家里,李畅冲进自己的房间,第一眼就看见了躺在书桌上的那枚戒指,他把戒指一把抓在手里,放在嘴边亲吻了一下,看了一下桌子上的钟,开始试验,十分钟过去后,一个复制品出现了。
这次李畅变得小心了,他首先在原件和复制品上分别用不同颜色的线系着做个记号,然后用一根鞋带把两枚戒指都串了起来,做完这一切后,开始安安心心地看书,写作业。
早上起床,李畅睁开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那一对戒指,果然不出所料,只剩下一枚了,并且是原件,复制品消失了。
可惜家里没有摄像机,如果能用摄像机把过程拍下来,就知道它的生命周期有多长了。
李畅只记得试验的时间是六点,他睡觉的时候是十一点,那个时候还没有变化,说明复制品的生命周期能够至少能够达到5个小时。
考虑昨天晚上十点才开始,早上七点还给王绢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说明还能更长一些,大于9个小时,但肯定小于14个小时。
事情搞清楚了,可是怎么把戒指还给王绢呢?
说是买的?那个戒指并不大,最多10克,也就一千多块钱。一千多块钱,对别人是个小数,对自己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王绢知道自己的底细,靠一点点私房钱,肯定买不起这样的戒指,如果说是父母出面买的,又怕王绢罗嗦,在父母前露出口风。
再说,告诉她是自己买来赔她的,依她的脾气,肯定不会收。
偷偷地放进她的书包?以她精细的性格,很容易就能猜到是自己在搞鬼,那时反而真的解释不清了。
没有好主意的李畅,把戒指藏在书包里,带着它无比郁闷地上学去了。
上学的路上,李畅碰见了王绢,第一个问题就是问戒指的事情。
王绢说,还没有想好怎么跟她妈说呢,再说她妈不怎么戴戒指,几天时间应该还发现不了,再找找,说不定一下子就发现了。
以前她在家里找遥控器也是这样,翻遍了整个客厅,结果最后在沙发上找到了,而这个沙发她之前已经找了不下十次。
遥控器多大,戒指才多大啊!
不过,王绢的话还是给了李畅希望,还有几天的时间,如果能够把戒指不声不响地还给她……
前两节课,王绢没有动窝,二、三节课之间的课间休息,王绢出去了,可能是上厕所去,李畅开始琢磨,他低着头看书,斜着眼睛打量着王绢的抽屉,不能放在抽屉里,容易丢,要是再丢了,就没有任何补救办法了。
放书包里?应该可行,不过,当着这么多的同学去翻一个女同学的书包,多少总有点瓜田李下的嫌疑。
放文具盒里?是一个好办法。文具盒在哪里呢?在书包里。同学们一般都把文具盒放在课桌上,可她行事总是出人意料。
一会儿,王绢回来了。李畅问:“我的笔不大好写,你带了多余的笔吗?”
“带了,你用这支吧。”王绢从口袋里掏出一支一次性水笔。
王绢,你是学生吗?笔应该放在文具盒里滴,不应该放在口袋里滴!要是漏油,不就把衣服弄坏了!李畅腹诽了几句,涂改液总应该放在文具盒里了吧!他装模作样地写了几个字:“糟糕,写错了,带涂改液了吗?”
王绢去翻书包,李畅大喜,终于识得文具盒真面目了!王绢的动作又停了下来。
李畅心里大喊,快啊,快拿出来啊!怎么停下来了?不会没带吧?王绢扫了一眼李畅:“你桌子上不是有吗?”
“哦哦,没注意。”李畅讪讪地拿起涂改液,暗骂自己没事把涂改液摆桌子上干什么。
第三四节是语文课,上课的唐老师看李畅的眼色有点不善,李畅在狼外婆具有杀伤力的眼光笼罩下,一点异动也不敢有。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
“吃饭去吧。”王绢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站起身,招呼李畅。
往常李畅吃饭是最积极的一个,经常在第四节课还没有下课就把东西收拾好了,今天怎么了?没有一点吃饭的意思。
“你去吃吧,我不饿。”
“不饿?”王绢又坐了下来。她侧过身子,用好看的大眼睛看了李畅好一会:“你今天有心事,是不是还是在为戒指的事犯愁?哎哟,你这人真是的,婆婆妈妈,我都不担心,你着什么急嘛!”
“事情总是我惹起来的,我能不急吗?”
“不值几个钱的,走吧,吃饭去。”
拗不过王绢,李畅只好乖乖地跟着去了,戒指终于没有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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