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个呸的,全都是骗人的!”刘斌躺在床上不住的咒骂道,他这几天可一点儿都没有闲着,每天起早贪黑的在阳城县城里转来转去就是想要找一条发财的门路,可事与愿违,他不是找不到发财的门路,而是找到了很多的发财的门路,可却苦于没有启动资金。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之前在网上看的那些重生小说是有多扯淡和不可信,什么买彩票中大奖发大财,提前买块地等着拆迁占地,编写个软件随便找个软件公司卖掉就能卖个几十上百万一夜暴富等等,这些都得有个前提,那就是你现在就得有很多钱,因为你只有现在买得起地才能等着将来占地分钱;买得起几千块上万的电脑并且电脑技术逆天才能在短时间内一个人编写出一款好软件出来,最后你还得有关系在这个it行业不太景气的年月找到一家冤大头公司愿意出高价买你编写的这款软件;至于买彩票中大奖就更加的不靠谱了,首先你得记得那一期什么号码中大奖,再有就是还得是离你重生回来时间比较近的那几期的号码,可又有谁会对离自己很远日期的号码感兴趣的呢?最后你好药烧高香祈求福彩中心的官老爷们大发善心让你这个买了和他们亲戚一样号码的人中奖,所以基于以上种种,一个重生之人,除非有逆天的超能力,否则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一些摸得到看得着的事情一点点的改变你改变你的家的事情吧。
也是到这个时候他才理解那句,资本家的第一桶金都是带着血的真实含义。
也是到这个时候他才踏下心来,知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才是当务之急,比如做个投资小,来钱快的小买卖,而卖早点就是这样的生意,它投资不大,还是现款现结不需要垫资押金,而且既不需要任何特殊技能,还不需要任何门路,只要肯吃苦能吃苦就能赚到钱,而他又恰好知道一家正往外出兑的现成早点摊子,要是不抓住这个机会,他会十分后悔的。
第二天,五点不到,天还黑着,客厅里就响起妈妈的脚步声,刘斌知道妈妈已经起来开始准备出摊卖早点了,他一骨碌爬起来,走到客厅,对正端着面盆往外走的妈妈问道:“妈,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事情?哦……,”妈妈开始一愣,可随即就明白刘斌问的是什么事情了,道:“那件事情啊,我想想还是算了吧,租那个摊子一年得一万多两万块钱,再加上请人的钱,这……,哎,赚钱了是好,可要是赚不到钱……。”
妈妈的话没有说下去,可刘斌却是明白了妈妈的意思,他知道也理解妈妈的担心,她怕生意失败了会赔掉这些年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给他上大学的钱,他走过去,端起门口的那箱子鸡蛋,陪着妈妈一起往门外走,边走边劝说道:“妈,我知道您的担心,其实我也理解,可咱们必须得赌一把,要不咱们家翻不了身啊,您也知道现在上个大学要花多少钱,凭您卖早点挣的钱也仅仅勉强够用,可我毕业之后得找女朋友吧,得结婚吧,结婚就得买房子吧,买房子的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我毕业工作了要是回阳城还好,咱们挤一挤住一起,可要是我能落在北京啊上海这些大城市了,就得在当地买房子,可凭咱们娘俩挣的钱得攒到啥时候才能买得起房啊!”
刘斌知道一般的劝说是不容易打动妈妈的,他只有用他将来的压力来刺激妈妈才会起到作用。而他的这些话也果然使得妈妈刘爱珍皱起眉头思索起来,她虽说是个没见过世面大世面的家庭妇女,可是在大城市里生活买房有多不易还是知道的,站在儿子的立场上仔细的思考起来,她觉得儿子说的话还是很多道理的,在推着三轮车去卖早点前对刘斌说道:“等闲下来我去找老周问问的。”
“嗯!”刘斌高兴的点点头,他知道妈妈终于被他说动了,这可是他迈出改变自家生活的第一步,只要这一步能迈出去,他就有信心一点一点的将这个家变得越来越好。
刘爱珍看着儿子高兴的模样也笑了笑,道:“记得去上学,嗯,别忘记来取给你同学带的早点。”
“啊?哦!好的!”刘斌一愣,随即恍然,他记起前世他都会每天给班上的几位同学带上妈妈摊的煎饼果子的,也许换做别人被班上的同学知道自己妈妈是卖早点的,还被要求每天带早点到学校,会觉得这是同学对他的侮辱,可刘斌却对此并不在乎,他理解妈妈的辛苦,也知道面子不是别人给的,而是靠自己争的,只有自己足够强大,一切的嘲笑和蔑视都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刘斌回到卧室,看了一眼摆在书桌边上的课程表,将有些陌生的课本一本本的收进了书包,又从衣架上取下那件黑白相间很有特色的阳城一中校服,穿上对着镜子照了照,一张有些清瘦、稚嫩、青涩的少年脸颊出现在镜中,有些熟悉,但更多的却是陌生,尽管他知道镜中人就是他自己,可依旧有着浓浓的陌生感,恍惚间有些不真实,就像是在梦中一般。
他照着镜子仿佛进入了一种很奇妙的状态,而当他激灵一下从如梦境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走过了近一个小时,到了七点多。
他苦笑一下,简单的梳洗一番,背起书包走出了家门,在楼下自家的车棚取出自行车,骑车朝学校方向驶去,刚一骑出小区门口,想起要帮同学带早点的事情,一拍脑门,掉头骑向小区另外一个门口。
这是个由单位宿舍楼改造而成的老式小区,小区有南北两个正大门和东西两个侧小门,刘斌妈妈搬上来开始做早点生意的时候,南北两个大门口已经有好几个推车买早点的摊子了,开始还去摆过几次摊,可她人生地不熟根本挤不进去,还总是受到排挤,于是就改到东面那个有些偏僻的侧门摆摊,开始的时候生意虽然较之两个大门差了一些,可胜在做独门生意,不受排挤,不用勾心斗角,于是就扎下根在这边了。她为人实在,不论是加面还是放鸡蛋都比较厚道,不像其他人那样偷工减料,专门买一些个头小的油条和鸡蛋,味道也十分的好吃,慢慢的就聚拢了不少熟客,很多人都会宁愿多绕一段路到这边买早点。
刘斌车子刚一停下,刘爱珍就像变魔术般取出一个装了好几套煎饼果子的袋子递了过来,袋子还热热的,刘斌知道这六套煎饼果子是妈妈趁着空档做出来的,放在灶炉边保持着温暖。
“快去上学吧!”妈妈笑着嘱咐了一句后就转身继续手中的工作。
“妈!”
“嗯!”
“那件事情你千万别忘了去问啊!”刘斌脚蹬着车再一次叮嘱道。
“放心吧!”刘爱珍笑了笑,伸手从隔断上取下两根油条摆放在摊好的的饼上,均匀的涂抹上各种酱料,放上辣芥菜丝,用铲子掀起饼将油条裹好,在中间扎了一下,然后再一掀,两半煎饼并在一起,再一铲,在煎饼飞起来的同时,她手中多了一个塑料袋,煎饼准确的进到袋子里,至此一套煎饼果子算是彻底做好。
而当妈妈刘爱珍将煎饼果子放进塑料袋里的时候,在一边准备骑车去上学的刘斌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可当他想要会想起那个念头的时候却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摇头苦笑,脚用力一蹬,自行车就如离弦的箭飞了出去。
阳城一中,刘斌前世在这所学校学习生活了六年,他从初中就在这里上学了,可谓是元老级人物,如果再加上今世的三年时间的话,他可谓是在这里学习时间最长的学生了,嗯,就如郭德纲的相声说的那样,新老师都要向他打听学校的内幕,哈哈,其实他还真知道很多别人现在不知道的秘闻呢!
或许可以找机会能利用一下?
刘斌摇摇头将那些有些遥远的念头甩开,骑自行车在校门口下车,在教导处的老师森严目光的注视下下推车进去,到学校高一年级组的车棚锁好车子,背着书包,提着装着早点的袋子朝教学楼走去。
阳城一中是由一栋六层主教学楼,一栋五层实验楼,两座较小的三层办公楼,一栋一层的食堂,一栋体育馆以及一座宿舍楼组成。
六层的主教学楼始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期,在经历了那场大地震而不倒,就可见其坚固程度,一二三楼是初中部和各学科教研室,四五六是高中部,高一年级是在四楼,高二在五楼,学习压力最大的高三则是在最高的六楼。
走进教学楼,走过一间间曾经熟悉的教室,看着已经远离自己很多年的学习氛围,那颗浮躁不安的心一下子就安静沉淀了下来。
高二三班,他曾经高二时所在的班级,按照一中的排序方式是在阳面,也就是从西面开始第二间靠南面的教室。他凭记忆寻路走去,走进教室,班级里已经坐了近半的同学,站在门口,看着一张张略显陌生的面孔,他想将记忆中的名字与眼前的这些人一一对应起来,可惜他努力了半天却只将寥寥六七人对号入座,不知道是此时他们的面容青涩与记忆中的人物不符,还是时间将这一生中最后的纯洁给慢慢磨蚀掉了,反正就是他迷路了,是的,他迷路了,他忘记他的座位在那里了。
“怎么了,斌子,”正在刘斌发呆,犹豫着该不该去问问同学自己的座位在哪里的时候,他的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许涛,人称四哥,他最好的朋友,许涛搂住刘斌的肩膀,朝班级里望了望,又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看王雅娜呢?”
王雅娜?
刘斌的心一紧,没来由的一痛,好熟悉好陌生的名字。
刘斌摇摇头,狠狠的捶了许涛一拳,道:“别乱说,走吧!”
许涛眨眨眼睛,做出一副‘我懂的’的神情走进教室,刘斌随着他也走了进去,他的座位在许涛前面,所以知道许涛做哪里也就知道自己坐哪里了。
“四哥,早点。”刘斌随着许涛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在拿出一套煎饼果子留作自己吃外就把剩下的一股脑交给了许涛,他早就忘了这些早点是给谁带的了,可又不能一一去询问,于是想起将早点交给许涛,让他帮自己分发,“帮我分一下,我去水房打水。”
“好!”许涛不疑有他,在教室里巡视了一圈就拿起装着早点的袋子起身挨个送了过去,刘斌一边慢慢的朝教室前面的水瓶走去,一边用眼神的余光盯着许涛,看着他一份一份找到早点的主人,在他提着两个暖水瓶走出教室门口的时候,许涛已经为四份早点找到了主人,还剩下一份没有分发出去。
锅炉房在学校的东南角,那里是给住宿的学生和老师免费蒸米饭的地方,早晨将淘洗好的米放好水放在锅炉房里,中午的时候就可以过去取。
上下楼加上四十多米的直线距离以及排队的时间,刘斌打水回来的时候正好是踩着上课铃进的教室,放好暖瓶走回座位,上课老师也走进了进来。
毕业钟,语文老师,一个近四十岁,一百八十斤,一米八零的壮汉,人很幽默,擅长踢毽子和乒乓球,号称阳城踢毽子第一人,很多人都被他那有些笨重的体型所欺骗,轻视了对手,最后落得个名落孙山的悲惨下场。
于是,刘斌重生回来的第一节课就在胖胖的毕业钟老师那种很独特的带有幽默感的讲解中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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