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樱园路逛了许久,才发现天都快黑了,肚子都开始咕噜咕噜地叫着,正想着要不要找点吃的垫吧垫吧,就瞧见了街对面有家熟悉的饭馆,一样的名称,一样的装潢,让我恍惚间像是回到了父母还在一起开饭馆的时光,真是见鬼了。
我家之前那饭馆自我妈走后,我爸没多长时间也舍弃了它,后来好像是转手给了家里的亲戚什么的,我是再也没去过了,不过,那饭馆并不在这个位置,也不可能这些年都维持着老样子,我是越想越奇怪,于是过了马路,直奔那家饭馆。
大概是因为刚好到了晚饭时间,饭馆里的人还挺多,我仔仔细细地瞧了瞧,才发现这饭馆的布局和装潢确实跟我家之前的那店挺像的,不过,还是有很多不同的,这就像是一家仿造出来的新店,也不知道这家店的老板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跟我老爹的品味相差无几。
大概是我探究的眼神太引人注意,没几分钟就有服务员小跑着来找我,态度倒挺好,问我要不要点餐,我拿着菜单前前后后都翻了翻,发现这些菜都蛮普通的,我家之前的菜名都是我妈起的,相当有水平的,跟这些完全不同。那么,大概是我想多了,于是随便点了些,告诉她越快越好。
待我喝完了两杯开水,才见到了我亲爱的晚餐,不管味道正宗不正宗,反正我都快饿死了,也就囫囵吞枣地扒完了这顿饭,揉了揉肚子,吃得好饱,好满足。
我结完帐准备回去了,却在推门而出时碰到了一人,好巧不巧的,这人正是我老爹的妹妹,我的姑母。四五年未见,双方都有些惊讶,还是我叫了她一声,她才反应过来。
于是,我就跟着她去了饭馆里面的休息间,她吩咐我找地方坐下,然后就略微寒暄了几句。说实话,我们之前的关系也就很淡,这么多年未见面,多少有些尴尬。
“小炽啊,这些年你应该过得还好吧?”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但总觉得她话里有话。我一个不幸家庭里的人,为什么应该过得很好?
“是啊,我独自一人的,当然过得好。”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我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小炽,我不是这个意思。当年的事,你是不是还在怨我?”她还一脸无辜地跟我提当年的事,真是不要脸。
“我可不敢,你是我爸的亲妹妹,我什么都不是。”我已经在后悔我为什么要跟她说话。
说不怨她怎么可能,那时我爸才刚撒手不久,我都还没缓过来呢,我这小姑就已经急不可耐地带着一张遗书,来清算家产了。我不知道我爸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居然要把财产全部留给我小姑,一分钱都没给我,最重要的是,他居然让我去找我妈,让我去找那个抛弃过我的女人,这世界是疯了吗?我不知道那份遗书是怎么回事,但我相信我爸一定不会那么做的,但是,没有人肯相信我,他们只会怀疑我是个来路不明的孩子,没有人愿意站出来为我说话。
没有人知道,我那时有多绝望。
“我知道你肯定怨我的,但那份遗书确实是你爸爸给我的,你该相信我。”她还在试图挣扎,而我已经不想听她废话了。
“那还真是抱歉,我不相信你。那件事我不想再提了,我今天只是碰巧在这里吃饭而已,没什么事的话我要走了。”我不想再提起那件事情,那就像把已经好的差不多的伤疤再次揭起来,那些压抑的情绪也会随之而来,我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小炽,小炽,难道你还不知道那件事吗?”她声音有些沙哑,看来也是情绪很激动。
“什么事?你说清楚。”我愣了一下,转过身,疑惑地盯着她看,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只看着我,不说话。
“到底是什么事啊?你要是不说我就走了。”我真是受够这女的了,我今天愿意跟她说几句话已经很不错了,她还要吞吞吐吐,装神弄鬼的,话说一半真是烦人。
“你还是回去好好问问你妈吧。”她最后就扔下了这么一句,我已经气冲冲地离开了那个地方。
回去的路上,我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慌,想起刚刚的对话,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也许只是我一个人还被蒙在鼓里,那么,为什么要瞒着我呢?我第一次害怕知道真相,害怕真相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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