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小饭进门,便瞧见一姿色尚可的姑娘正自在青木桌前沏茶倒水,想这便应是胭脂坊的花魁秋菊了。他暗道:“就这姿色也敢妄称花魁?和二贤庄那位美娇娘相比,却是差的姥姥家了。”不由的想起在二贤庄见到的那位极美的姑娘,心想待解救了秦二哥,非得好好想个法子将那姑娘拿下不可。
秋菊却是颇为礼貌,躬身朝着寇小饭行了一礼,举着热茶递到寇小饭身前“少爷请用茶。”
寇小饭佯装富甲公子模样,接茶轻嘬一口,便搁到桌上,在一侧坐了下来,余光时不时的朝秋菊撇去。
秋菊话并不多,抱起琵琶便弹奏起来,曲子略显阴郁,透着满满忧愁哀怨之意。
寇小饭瞧得出她的脸色殊无半分笑意,郁郁的神情始终挂在脸颊之上,登时明白这花魁秋菊沦落烟尘,想来定是事故所逼,若非如此,有哪家姑娘情愿堕入这种场所?瞧其忧郁神色,心下颇有些同情,但这股同情一闪即逝,他登时便有了想法。
对付这种不甘沦落风尘的女子定然要攻心为上,寇小饭忽的脸色转变,哀声叹息一口。
秋菊果然疑道:“公子何故叹息?”
寇小饭面色忧愁尽显,仿若有着难以启齿的苦衷,又是长叹一声,道:“我只是觉得,每个人似乎都有着难以言说的痛苦境遇,方才听到姐姐曲中的哀怨之意,便让我想起我的那些早逝的家人。”
此话却是正中秋菊下怀,她沦落风尘的确是事故所逼,自幼丧失双亲的她在十二岁的时候便被那狠心的哥哥卖到了这妓院当中,身为一弱女子如何能够反抗?凭着自己的几分姿色,方才在这里站稳脚跟,但曾经受到的苦难和欺凌,却是永远都无法从她记忆中抹去的。
寇小饭的话却是激荡起她心底埋藏的伤往旧事,顿时泪如雨下,抽泣痛哭。
寇小饭继续攻心道:“我知姐姐定然有着悲伤的往事,但那些往事既已过去,姐姐就不必挂在心上,努力的过好以后的日子便可以了。”
秋菊哀叹连连“回不去了,我已是旁人眼中的轻贱女子,这一生的清白,怕是无论如何也洗不清了。”
寇小饭道:“姐姐不必难过,既然不愿在此,何不离去找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从新生活?”
秋菊叹道:“若有那般容易便好了。”
寇小饭觉得时机已到,脱口道:“我若有法子让姐姐脱离苦海呢?”
秋菊讶异道:“公子莫不是在玩笑与我?”
寇小饭道:“姐姐莫非看弟弟是一个喜欢说笑的人?”
秋菊忽的跪倒在地,朝寇小饭央求道:“若公子能助我脱离苦海,秋菊愿做牛做马侍奉公子身侧,至死不悔。”
寇小饭急忙摆手,道:“我只是瞧姐姐身世凄惨,不免同情罢了,能帮助姐姐脱离苦海,也算是善事一桩,也能为我那些早逝的亲人积一些福报。”他顿了一顿,继续道:“至于做牛做马,却是不需要的,只求姐姐帮弟弟一件小事便可。”
秋菊问道:“弟弟但说无妨。”
寇小饭心下喜道:“改口称弟弟,看来她自是不将我当作外人了,看来有戏。”
“我有一位至亲的哥哥如今被关押在大牢之中,据我所知,县太爷对姐姐宠爱万分,姐姐只需吹吹枕边风,让县太爷从轻发落便可。”
秋菊有些犯难,叹道:“县太爷的确对我颇为喜爱,但我却是不喜他的,而且我从来不过问他的公事,这件事,恐怕……”
寇小饭道:“莫非姐姐愿一直在这里待下去不成?”
秋菊哀叹一口,想到日后要在这胭脂坊中继续这种轻贱的日子,她实在不敢想象,盘恒了许久,终于下了决定“他明晚便会来找我,姐姐我只能试一试,至于结果如何,却是不敢保证的。”
寇小饭顿时欣喜,说道:“我那位至亲的哥哥唤作秦琼,乃是杀了城外吴家老店的两位黑心掌柜被治罪,姐姐到时佯装身体不适,在县太爷那里吹吹枕边风,只说你梦中遇险,却是被一个从天而降的神将所救。”说着寇小饭将秦琼的面貌与秋菊描述了一番“姐姐只说个大概便可,切不可描述的太过详细,否则那县太爷定会起疑心。”
秋菊点头成是。
寇小饭继续道:“姐姐未曾见过我那哥哥,县太爷自然也不会怀疑你梦的真假,姐姐只需旁敲侧击的寻求那县太爷对我哥哥从轻发落便可。”
秋菊道:“我知道如何圆说的,弟弟但请放心。”
寇小饭笑道:“事成之后,我自有法子救姐姐脱离苦海,请姐姐放心。”
一口一个姐姐叫的秋菊着实感动不已,握着寇小饭的手似是将其真的当作了自己的亲弟弟,一把濞涕一把泪的哭诉自己的苦难,饶是寇小饭也是大为同情,心下暗想事成之后,一定要将这秋菊解救出去才是。自己虽不是什么君子,但承诺之事,便要尽力而为,倒时若是真的没有办法,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商榷完毕,寇小饭却是在胭脂坊内寻了一间无人的房间独自呼呼大睡起来,这当然不是他良心发现不亲女色,实则是这胭脂坊中除却那不能碰的秋菊姑娘外,其他的姑娘一概全是不忍直视的货色,他寇小饭可不是一个宁滥勿缺的家伙。
大清早醒来,寇小饭便打算离去,到了胭脂坊门口,却是发现那万事通竟在门前一侧睡了一晚,到现在还没醒来,寇小饭心下还有事要相问,捏着万事通的鼻子将其唤醒。
“这……这是哪里?”迷迷糊糊的万事通宿醉醒来,却是发现自己躺在街上
寇小饭连连摇头叹息“可惜呀可惜,老兄,轮到这等好事,你却是昏睡了过去,小弟我也是无能为力啊。”
万事通拍着头懊悔不已,寇小饭丢给他几两银子,从他口中旁敲侧击的探听出秋菊哥哥的住址,心下暗想找个时间非得给那个家伙一些教训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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