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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侠影》第二章 内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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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句侍已经迫不及待整理好一切,给唐栎晨起的各种准备,她都亲自仔细打点。被奶妈小婆婆照顾着萌萌未醒的菀如不时擦着眼睛,眼珠子叽里咕噜地打着转,跟着周围忙碌的仆人来来往往。

唐栎从房间门口出来,看见门前的小院子站两列队伍,院子里突然出现那么多人,这着实让他非常不习惯。

”殿下早安。”两列队伍齐刷刷半蹲鞠躬,正前方是句侍。

唐栎显得有点不知所措,只是点点头,句侍挥手让其他人回到自己的岗位,并上前道:“殿下,句侍已经准备好了早点,不如先让句侍伺候殿下洗漱吧。”

唐栎忽然感到有点莫名的紧张,最后还是拒绝了。句侍以为是自己过于热衷,于是稍稍后退,让自己显得与仆人一般地位。

唐栎看着也不忍心,自己洗了一半,放下了毛巾,说:“这身衣裳我还是不太满意,夫人来帮我挑一件。”

句侍顿时受宠若惊,很快恢复自然,从衣房里选了一件银白色的套衣,还未来得及回房间给唐栎看看,便见一名司官仆人疾步走了进去。

按照规矩,句侍只能在门外等候,直到司官仆人离开,她本想再进,却见唐栎跨步迈出了门口,瞥见旁边的句侍,说:“看来今天不是时候,连早点都来不及吃了,夫人,你先陪菀如玩,我去宫里一趟,今天开始,你们就住这里吧,不用再回别院了。”唐栎扔下这么一句话便匆匆离开,留下句侍打从心底里兴奋得不知所措。

不知唐栎穿过多少回廊,来到了内殿。

众多皇子当中,仅有唐桐棕色条纹白衣,恢弘大气。

此时此刻,近桐王以及其他皇子兄弟都已经来到。在两排各站延后,除了皇子以外,左边一名老臣白发银须,体态臃肿,是相国文否,跟在身后的是太尉兴陈;右边一名身材魁梧的壮汉,是前将军廖笔迩,跟在身后的两人分别是左将军樊欣,车骑将军鳌简。

唐栎一看这排场的严重性,恐怕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会震惊整个朝廷。

待唐栎最后一个进去,仆人箱忠确认了内殿的应到之人后,便悄悄后退,关上了门。

这时,皇帝陛下从后面缓缓走出,坐上了大宝龙椅,眼睛扫了一下,点点头,道:“除了身在南方和塞外的几名大臣和亲王,其他人也都到齐了,朕这次让诸位前来,便是想要宣布新太子的议定之人。”

所谓议定之人,便是已经商议确定好的人选,皇帝如此说话,即是已经确定了何人担任新太子。只是在这时候告知一下众人罢了。

太子这个位置,不仅仅是名誉权利,还是责任。

唐桐可要发自内心的笑出来了,二皇子亲梧王唐梧在塞外督军,本来也是太子人选,可正是因为眼下不在内殿,想必已经无源太子之位了,若按辈分排下,如此炙手可热的身份,必然是身为三皇子的自己了!

五位重臣心里吃惊,他们不想皇帝陛下竟然一个人决定好了新太子的人选,如此莽撞的行径,自古以来只会让朝政动荡,总归要吃亏的。

文否率先走出,恳请道:“陛下,定新太子一事重大,老臣身为相国,却未知陛下如何决定,不知是老臣无用,或是陛下自有龙慧,用不着我等臣子,还望陛下思量三番。”

皇帝显然不满:“朕还没说谁是新太子,你就认为朕需要思量三番了?难道在场的任意一个皇子都不合适当太子吗?请相国大人说清楚为好呀。”

文否说:“老臣以为,自前太子殿下难续命灯,各位皇子殿下之中,尚未见有哪位能攀比前太子的一成本事,若不建议锻炼琢磨,当下便定了新太子人选,老臣以为,不妥。”

“那你们四个又是什么想法呢?”皇帝问了其余四人。

“臣等与相国同见。”其余四人异口同声,皇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朕相信,新太子会超越前太子的本事,这也得需要诸位日后的辅助呀。”

听着皇帝如此说法,恐怕也是无力回天了,五位重臣压低了头,不再多说半句。

“朕将要封唐栎为太子。”

“唐栎!”所有皇子都差点惊呼。

“唐栎!”五位重臣扑通跪下,嘴里恳求道,“求圣上三思!”

最没想到的是近桐王唐桐,他本想到这个太子之位绝对是囊中之物,怎料父皇的口中吐出另外的名字。前太子文武双全,军政皆通,他必然心服口服,当下哪怕让二皇子从塞外回来任太子之位,那也无可厚非,环视其余皇亲兄弟,纵使自己傲视无物,也认为这些人都有一技之长,唯独唐栎这人,在众兄弟中就是个百无一用的闲人,除非比试偷懒,否则唐桐会有千万个不服不愿。

唐桐也跪了下来恳求圣上三思,其余皇子也跟随效仿。唐栎呆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但看其他人的反应,恐怕也是错不了,当下跪了,道:“蒙父皇恩典,唐栎身无长物,非太子人选,不如诸位兄弟,恳请父皇三思,另觅合适。”

唐桐心里鄙夷道:你这厮绝对高兴坏了,还在装假一套,真不懂父皇看中你的什么东西。

皇帝对众人的表现并不稀奇,他稍微点点头,说:“朕深思熟虑,想到其他皇子皆有长处,但也只通一门半道,非合适之选,此意已决,非咨意见,都退下吧。”

五位重臣差点把头给磕破血了,但皇帝起身离开,箱忠似乎料到一般,推开门高亮恭送,众人只好跪送圣上。

“岂有此理!”唐桐站了起来,不该说的话也差点漏了嘴,恶狠狠看了唐栎一眼便甩袖离开。其他皇子多半跟随唐桐,都纷纷站起离去,没有主见的,也不知道该是祝贺或是随兄,向唐栎恭秉安康后也离开了。

五位臣子见无力挽回,也只好口头上祝贺唐栎,闲话也不多说两句,内殿很快便只剩下唐栎一人。

唐栎清楚记得,当年前太子即位前,皇子们早就分边站好,许多臣子也自选一边,而如今,自己成为太子,却真不知还有谁会站到自己一边。

唐栎无法带着这样沉重纳闷的心情回去,他让仆人过去给句侍传话,便到了外宫东门,在那里似乎熟门就路,给侍卫们一点银两,便躲进了一个空无一人的小房间里。

外面有人敲门,刘懋埒面如肃像,双目如星,穿一身黑紫青龙近卫衣踏一双穿夜护臣鞋。头绑单髻铜羊角发束,腰配伍场挡驾刀,气势凛凛,镇压群风。

虽然身份有差,但他却一点都不拘谨,面对身为皇子的唐栎却没有半点恭恭敬敬的意思,这也是唐栎来这里逗留的原因。

“我当太子了,圣上在内殿宣布的。”唐栎说得非常平淡。

“咱们的新太子似乎很不高兴,若是平时,你一定高兴坏了。”刘懋埒进宫当侍卫后便于唐栎相识,两人说话投机,很快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但这也局限在外宫东门侍卫的休息间。

“也许我比别人更清楚吧。”唐栎从小就追随着前太子,前太子如此优秀,不仅有过人的本领,而且性格也好,总会给闯祸的唐栎排忧解难,唐栎便以前太子作目标,然而众多兄弟中,他却是本事最低的一个。

却也让人想不到,他也是最快接近前太子的一个。

唐栎开始忧心忡忡:“谁都清楚,我根本不应该当太子,我真想一走了之。”

刘懋埒“噢”了一声,说:“这话不能传出去,而且,我也有另一件事要说。”

这时唐栎才忽然想起,自己光念着自己的事情了,好朋友刘懋埒也是经历过丧亲之痛。

“懋埒,我记得,守孝的日子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吧。”唐栎不希望提起此等悲伤之事,但也不希望刘懋埒会自己一个人扛着。

“这正是我想说的,我已经考虑了三年了。”刘懋埒似乎有话说不出口,一直吞吞吐吐的。

“什么事?”

“我娘给我留了一个盒子,上面是一封铺了尘的信,还有一张图,我看了信,是娘老早给我写好的。”

“信里写什么东西了?”唐栎一时好奇,心想这事情恐怕不简单。

“我娘说了,我爹是江湖中人,十五年前离开了我们母子,是因为江湖的纷争,爹不希望牵扯到我们,于是把我们遗弃到京安。”

“娘不希望我误会我爹,她觉得爹还没死,希望我能找到他,然后告诉娘亲的状况。”三年前刘懋埒的亲娘患病离开,从此刘懋埒便孤身一人了。

唐栎忽然脑袋一转,惊喜道:“对了!我陪你去找你爹!”

“太子跟我出宫?你想要我死在京安?”刘懋埒差点暴跳如雷,幸亏唐栎反应快,用手捂住了懋埒的嘴。压着他的肩膀。

“就这么痛快地决定了,反正我也不想当太子,其他哥哥弟弟想要,就任凭他们去抢吧。”唐栎满怀希望地松开了手,拿起一块草饼塞进了嘴里。

刘懋埒一下子变得认真:“我出宫容易,你就难说了,况且,我明晚就会离开京安。”

“好,那我们明晚就离开。”唐栎显得信心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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