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哥面色一沉,目光越过叶里里身后朝外望去,“不是。”
说罢,收回视线:“继续摇。”
骰子声再次响起,震得叶里里头皮发麻。
这回,被人抱着的小团子也不去挠了,整个人几乎探出来一半,双眼发光地喊了句:“小!”
完了!
叶里里抬手掩面,不是说输赢,这才多大,俗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她现在忍不住怀疑抛弃一白的家人一定是赌钱赔到连儿子都养不起!
“开——小?……”
开骰盅的人尾音惊诧然后变低,“艹,怎么还是小?!”
叶里里勾了勾唇角,手肘撑在膝盖上,微微前倾,“一负两胜,这么说,我能拿到四千。”
许哥脸色如常地摇过骰子,“不过热个场子,这让你赢了两局,也不算我们欺负你。”
说完,抬头朝一旁的手下道:“再拿五个骰盅。”
叶里里眉头一皱,“一开始说好的,开三局。你们现在赖账,不算欺负人吗?”
一旁叫做“猴子”的人双手插肋狡笑道:“谁告诉你一局就是开一个盅?一局三盅,三盘两胜,现在你赢了第一局,接下来,才是第二局。”
说着,叶里里见有人给她丢了一排筹码,“四千。”
叶里里气急要起身,猛地,肩膀被人一压,“坐好了!”
“你!”
叶里里转眸朝身他瞪了眼,蓦地,却看到路口停了辆车,因为他们在高地上,从这个角度能更好地看到四周动静,而外人却很难看到这边。
难道刚才他们说的车,就是那辆?
正想着,就见这桌旁坐下来了五个人,叶里里被困在中间,而且人手一个骰盅。
这,要怎么玩?
“这局不玩大小,玩猜点。”
“不会。”
“不是吧,你不会?”四周又是难听的笑声。
叶里里抬眸冷冷瞪了那些人一眼,“我为什么要跟你们玩。”
“你可以不玩,”许哥肌肉紧绷的手臂环抱于胸前,“让你这个宝贝儿子玩,也是一样。”
这时,一白双手张着,“我要,我要!”
“一白!”
“妈咪,我要玩!”
叶里里深吸了口气,这种事,最怕就是给甜头,还是一开始就给他赢了两次。
“猴子,给他们讲下规则。”
“好嘞,这局六人六盅,每盅六个骰子,那就是三十六个,从我这叫起,我现在六个骰子分别是:1,3,3,4,5,6。那我可以叫两个3,当然,你也可以叫两个4混淆别人,然后轮到下一个人,他会根据前一个人的点数再加上自己的点数开叫,但规则是,都要比前一个人叫的点数大。
两个3的话,下一个人可以叫3个3,或者两个4。直到你认为再叫下去所有人的骰子加起来都不会再大了,你就可以喊开。”
叶里里心里暗苦,这么复杂。
素白的指尖握住黑色的骰盅,“开始吧。”
速战速决。
“好,那就从你这开始。”
许哥忽然开口,毒蛇般的眼神看向叶里里。
这时,一白的眼睛却亮了。
……
车厢内,空调的冷气暗暗流动,沉聚在那双高定黑皮鞋脚边。
“西爷,里面巷子很小,车开不进去。”
镜片下,一双细长丹凤眼微微挑起,看向窗外的景色。
四周建筑凋敝破败,她就是住在这里?
“打伞,下车。”
此时日头正盛,何西归却是一袭墨黑西装,随从在他身后撑起的伞也是黑色的,与这个脏乱的地方格格不入。
何西归有个奇怪的癖好,就是一年四季,无论何种场合,他永远是一身黑西装出现,他肤色很白,容貌又极其上乘,宛如玉雕般透着凉,所以在外人看来,第一感觉便是一种病态的阴冷,连带四周的空气,都会压下几度。
忽然,他脚步顿下,抬眸望去,便看到不远处围成一群的壮汉,因着有六七个坐了下来,所以那空隙间,他一下便觑见了那道身影。
此时的她,一手搭在膝盖,一手摇着手中的骰盅,身子微微前倾,就算看不见目光,也能想到有多冷静。
在那群嘈杂中,独她清艳至极。
身旁撑伞的随从顺着视线望去,正是奇怪地想问出声,却听到西爷一声若有似无的笑声。
整个人灵魂一震,西爷,这是笑了!
“带点钱上去,摆平了。”
“是。”
何西归接过伞,转身走回车。
他身高腿长,撑着伞宛若一笔浓重的黑,隔绝了这个仲春的温和,独独活在了寒冬。
赌桌上。
别说其他人,就连叶里里都惊呆了。
刚才,他们玩了两局转轮,六个人同时摇骰子,然后一个个报点数,因为是叶里里第一个喊,所以一轮下来,她就处在一个微妙的位置,该喊点,还是不该喊。
结果,一白抢了。
然后,赢了。
叶里里看着双眼发光的一白,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她弯下腰,捂住肚子,发出一道痛苦的呻-吟。
就连抓着骰盅的手都握得骨节凸起。
“妈咪!”
一白就叶里里蜷着身子,额头都渗出了薄汗,刚才的高兴立马垮下,哭腔着道:“妈咪,我要妈咪。”
叶里里心里腹诽,刚才赌得那么兴起的时候,你怎么没说要我!
她一脸勉强地站起身,另一只手还扶着墙,“胃……”
旁边的人忽然有些无措地看向许哥。
却见许哥嘴角冷笑,“来,扶着点儿,可别摔了。”
那些人一听立马了然,嘿笑着上手,叶里里心里暗骂一声,踉跄着要倒到左边,见他们都往这边挤,长腿一转,便侧身偏向了右边。
正当她以为走出这个围圈时,猛地,手臂被人握住。
这时,身旁的人脸色一变,就连坐在对面的许哥,后背都不由直起。
“小姐。”
叶里里清瞳微怔,就见这人很快便松开她,微站离开,道:“西爷在下面等你。”
西爷……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
“妈咪!”
这时,一白的空腔打破了凝住的气氛。
只听这人道:“这位就是小姐的儿子?”
叶里里愣愣地点了点头,就见他径直走上前,见这壮汉抱着一白不放,冷声道:“怎么,你们想强抢幼童?”
“怎么说话,这女人刚跟我们开赌,我们帮她抱下小孩而已,啊——”
话说到一半,只觉手腕突然被人一掰,喊痛的瞬间手一松,怀里的一白就顺势被人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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