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舍得怪他?
她只想他能好好的,安全,幸福。
这世上大概是有忠贞不渝非君莫属的爱情,可是她这里没有。
她有的只是感情,充盈内心的,柔软丰富的依恋和柔情。
没有人教过她要把它分门别类小心安置,她姜几许也不需要。
斗转星移,人心变幻,没错儿。这世上的权,利,万事万物都要来蛊惑人心改变初衷。可是她就是笃定,这辈子,他们几个不管怎样,会爱她,甭管表面上是她什么人。即便有一天事实证明她错了,没关系,等那一刻真的来了,她受得住。
至少这前头的二十年,不管在什么处境,每一天,她都晓得自己在爱和被爱。想到这一点,已经对上天感激不尽。
不知不觉眼眶有点湿润,怕他看到,竭力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东东背对着她坐着在给她换裤子,他动作好轻,都给她穿好了,又挑开一点,倾身去吻她身上那处伤痕。
“宝宝,等过完年结婚了,天天都可以抱着你睡了。”
伸手摸着他后背,答应他。
“好,”
闭着眼睛,病房寂静无声。
被子底下她的手被他握着,她心里在狠狠祈求,让这以后日子平稳顺遂。
他们这几个人三十岁关卡上的的劫数,就让她这一回渡尽。千万别让他们再受伤,也别让仲心这一胎有意外。
......
附二住了将近半个月,除了先前几天昏迷不醒,后头这十来天,姜宝宝算是彻彻底底知道了什么叫缠绵病榻。
她都虚成这样了,厉东东这狼还色心不改,没人的时候坐她旁边,捉着她的手握着他,烫的硬的,还不肯让她松手,就让她一直这么握着,他在旁边面不改色拿个平板给她读英文报纸。
让他回去自个儿冷静冷静,他还一脸委屈,跟被她欺负了似的。
撒娇耍赖斗智斗勇,全都搞不赢他,就剩个乖乖听话的命。要不是背上有伤怕碰到,估计早被这男人吃干抹净一百回了。
半个月过去了,她天天这么好吃好喝地养着,伤口恢复得也算快,附二床位一年到头都紧张,她也不愿意耽误别的病人住进特护病房。而且外头来来去去的人也多,楚闵老早就不愿意让她住这儿了。
成医生大笔一挥,批准她转到军总。几个老专家照看着,姜宝宝又规规矩矩地躺了十来天。
到了快一个月的时候,她真觉得身上要发霉了。
岁暮枯寒,楼下一排玉兰树叶子落光,空气里头的凉意侵人骨髓。
再过两三天就是除夕。仲心前天已经跟南庭回了京城,清朗却跟成医生闹了一场,现在守她这儿不肯回去,两张病床拼一块儿,睡觉也陪着她。
她伤得重,原本要跟宁宝一起过年带着他去热带旅游的计划也落空了,还以为自己最后几天得一个人呆在病房。没想到清朗还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在她床边看顾氏的报表。
上午的时候,东东跟阿景来看她,只提了一句成医生和医院,一言不合,她就把两人都给轰走了。东东在她们两个面前是一贯好脾气,要他走就真走了,阿景呢,打小就怕他姐,晓得自己说错话了,拔腿就往走廊上跑。
又只她们俩。
“清清,我身体没事儿了,过年你不用来看我。别跟成铭闹了,还是回去住,噢。”
顾女王给她切一只苹果准备打果泥,听到她这话,水果刀也放下来了。
转过身,擦干净手,顾女王一挑眉,撑着桌沿问她——
“你也觉得我在跟他无理取闹?”
姜宝宝知道她不高兴了,也知道她受了委屈,赶紧撒娇卖乖
“没有呀清清,你是最讲道理最漂亮的女孩子了。可是,成医生也确实不容易,你还是去把他接回家吧。让司机去也行啊。”
“人家有手有脚,手术台一站十几个小时都受得住,自己开车半个小时回家不会啊?”
想起成铭跟个苦命劳工一样被他们院长盘剥,她这满肚子的火气真是不打一处来。
早小半年就跟他说得好好的,年前陪她回上海一趟,去她爸爸那里祭拜,结果眼看着要过年了,院里头接连几台大手术压下来,临时他又变卦。
人命关天,她家里头这些事儿,怎么跟他在外头救死扶伤比?她公婆那里也是难搞定,打电话的时候,明里暗里地在说她不会体谅成铭。
想到这个,又觉得心烦。摆摆手,转身继续切水果。
“你别管他!”
姜宝宝哦了一声,乖乖的不作声了。
成铭是委屈,可谁让他自己放着家里头生意不接盘,要去公立医院当医生,辛苦和牺牲是在所难免。她家清清当了这医生太太也受委屈啊,成家父母那里态度又是夹枪带棒的,她在边上听着都不好受。
反正啊,她是舍不得再让顾清朗不高兴了。
傻毛毛想了一下,试探着问:
“清清,那我们喝完果泥,去外头走走吗?好不容易有点太阳。”
“好。轮椅在阳台,我——”
话刚说半句,敲门声打断她。
没等顾清朗走过去开门,一个穿松枝绿军装的男人推开虚掩的门,站到病房里头,默不作声地扫视一周。
这男人级别不低,五官生得清秀可是气场很足,是经过部队多年淬炼之后才出得来的气质。
他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姜宝宝还坐在床上发愣呢,清朗已经不耐烦了——
“这位首长,您找谁啊?看您肩上级别也不低,怎么礼仪修养这么低?这进门不止要敲门,还得等里头的主人来给你开门——”
男人径直打断了清朗的话,目光落在病床上微微发怔的人,问:
“姜几许是吗?”
咦,找她的吗?可是,楚楚和东东事先没提醒过她这事儿啊。
傻毛毛还是认真点点头。
“我们首长要见你。”
嗬,这真是架子大。
先前厉,楚两位司令到医院来看她,一个带着兔子娃娃一个带着饭盒子,大秘和贴身的警卫员全都在外头侯着。这位可倒好,派了这么一粗鲁不讲礼的人来,一进门就嚷嚷着要见她。
清朗勾勾唇角,漫不经心地问——
“敢问您上级是哪位啊?”
这男人也微微一笑,不急不缓地答:
“晏家的家务事,成夫人不是直系亲属,还是少干涉为妙。”"},"over":true,"prechapterid":"1845221","hashongbao":false,"code":1,"nextchapterid":"-1"}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