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看来这晏首长手底下的人,对她们也还挺了解。可是,他这说的什么鬼话?
姜几许的直系亲属,除了她儿子姜宁宝,在世上就再没别的人了。既然知道她没有直系亲属,还这么阴阳怪气地说出来,可真是体谅人。
她跟晏怀远这点儿事儿,他们如今还管不得了?
简直是笑话!
轻哼一声,顾清朗开口:
“您口中的这位姜女士,户籍资料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姓顾。您说,我作为成夫人,有没有资格干涉她的家务事呢?”
清朗说完,回头看床上的人一眼。傻毛毛还坐那儿没动,眼睛里全是诧异,还有点儿造孽。清朗晓得她默不作声在问呢——新户籍上头不是跟仲心姓咩,怎么又姓顾啦?她是不是被卖到顾家当童养媳啦?
这个傻孩子哦,她这身份啊,他们一家都给她办了一个,只有她自个儿都蒙在鼓里。晏家的狗腿子还在,只能回头再跟她解释。
“首长再有三分钟就到。姜小姐行动不便,还是就在房间里头谈。请成夫人先跟我出去,花园里头散个步。十五分钟之后带您回来。”
这晏祈山未免也太专断,他这几年升得高,还真把自己当伟大事业接班人了?派这么一目中无人的狗腿子来,不就是欺负她老姜家没人了?
顾女王不由得冷笑一声。可还没等她开口,原本斜靠在枕头上的姜宝宝直起身子,脸上表情一片淡静。:
“清清,你下去吧,我跟晏首长说几句话,没事儿。回来的时候顺便给我买盒巧克力草莓。”
晓得她不愿意这时候跟晏家起冲突,清朗回头看她一眼,没作声,推开面前的狗腿子,自个儿往外头走。
“姜小姐,您别担心。我会守在外头。”
呵,他守在外头,是怕她跑了不成?
几许点点头,没说话,单手把被子拉高盖住脖子以下的地方。
等待晏祈山到的这几分钟,平静而漫长。
她从前一直以为,二十几岁以后,她是要叫那个人爸爸的,可是呢,晏祈山却跟她父母的灾祸有了扯不清的关系。他由是在她生活里成了一道暧昧不明的阴影,搅扰她内心平静。
晏祈山这一回单独来找她,大概也没什么好事儿。想想她跟怀远将近一个月没有任何联系,估计跟他这家长有关。
她没主动给他去个电话,不是不担心,也不是没期待,而是太信任。
晏公子早多少年就把她搂在怀里头说过,如果有一天,她出了什么事儿,他却没第一时间来找她,一半儿的可能,是他出什么意外死了,另一半的可能,就是他家里头的安排。总之不管是哪种,她都不用担心,去找牛皮糖,乖乖地把自个儿日子过好就行。
这男人好霸道,他把她后路全想好,只批准她过得没心没肺。她当时绝对好怕,心里慌乱,一转背就抱着他的脖颈哭。他却不为所动,敲着她的脑袋,恶狠狠地讲,有朝一日,他不在了,也不准她有半点伤心。
姜几许不可以当个哭包,不然就不喜欢她了。
所以,病床上躺着的这一个月,姜宝竭尽全力地压着自个儿这点担心。没有坏消息,就算是好消息。不管他在京城面对什么变动,起码是平安的。
门被推开的时候,她还沉浸在自己那点回忆里头。听着声音抬头望去,眼眶还是红的。可是,却也有点惊讶——来的人不是怀远的爸爸,而是他那个妖孽一样的小叔祈水。
“晏——叔叔?”
她看着他,少女时候撞破他情事的那点尴尬和羞耻都冒出来了,舌头打结似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姜家的楠木雕花扶栏旁,她弓着身子,捡滚落到门外的一颗珍珠吊坠,看到走廊尽头的主卧室,他穿着军装,推门出来,下楼前,还俯身吻一下倚着门框的女人。春衫单薄,是叶碧心。
真是得了老天厚爱,晏祈水一张脸怎么就不老?鬓角一丝白发也无。
这老妖孽穿军装的样子,跟当年相差无几,只是肩上的星星更多。他到她家里头来的那一年,她初中还没毕业,也不认识怀远,只见过一面,却牢牢记得他。
他令她母亲眼中有不同寻常的光彩。
“好些了吗?姜小宝。”
祈水见她这惊讶,不觉勾起一点笑。
他一开口,声线像温暖厚重的丝绒,叫的却是她的乳名。读小学以前,叶碧心把她抱在怀里哄她睡觉的时候,才会这么叫她。
“好些了。谢您关心。”
“知道我今儿个为什么来么?”
姜几许老实巴交摇摇头。晏祈水不慌不忙在顾清朗的软椅上坐下,望着她,一双桃花眼总是含着点逗弄小猫的兴味。
“一,是送这结婚的请帖。过完年我侄儿要结婚。你也知道,他年纪不小了,早该安定下来。”
他说完,顿一顿,抬眼看她脸上神情变化。但并没有。呵,跟还真不愧是一对儿,当事人都平静得很。
“二嘛,是想请姜小宝把晏家流落在外的小朋友,给还回来。”
“姜小宝运气好,这消息归小叔叔先知道了。不然啊,你也知道祈山那个脾气和整人的手段,要是今天坐这儿的是他,估计小朋友早已经不知道被藏哪儿去了。别说你这亲娘找不到,就连怀远,也不一定知道地方。”
他说完这话,朝她一眨眼。
几许脸色一沉,咬紧牙关,不肯出声。
"},"over":true,"prechapterid":"1847505","hashongbao":false,"code":1,"nextchapterid":"-1"}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