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人,如风过,似云飘。一不小心,转眼便不见了踪影,对什么都不在乎。一般女子见到他都会想尽各种方法吸引他的注意力,但不会像她那么大胆,置自己的清白于不顾,将自己的美好展现在两个大男人的面前;也不会如她般,连姓都不曾留下,就远离了他的视线。“这个人真有趣,如果还能再见就好了。”苏澈默默这样想着。
苏澈好不容易遇到个与众不同的女孩,自然不会就这样让她离开,让他连个念想都无法存留。感情就是这样,动心了便一发不可收拾,毫无根据,无法可依。他要如何找她呢?连姓名都不知道的一个神秘又奇怪的女子。先从湖边开始吧,他既然在大名古湖初遇她同小木棒飘到了岸边,那她就有可能在湖边的树林中藏身。
思及此,苏澈立马命自己身边的护卫去湖边寻找,并借着记忆,画了一幅她的画像。画里她一袭白衣紧贴身子,勾勒出傲人的曲线;清秀的脸庞还挂着水珠,阳光洒下,照着她白皙的脸,连同着被照耀着的水珠晶莹剔透,成了她脸上的装饰品,煞是好看。长长的头发被打湿,紧贴于后背,黑白分明,诡异如此,却又端端让人生出想要保护她的欲望。但她的眼睛,他着实画不出来,也完全没有印象。当然,他为画像里的女子,添了件宽松的衣服,才交给他是手下。并让他手下所有人好好记住这张画像里的人,若有谁找到了这个人,必有重赏。
“诶,你们说少爷找这位女子是为了修道还是看上这画像里的女子了?”
“废话,当然是为了修道啊,你看那女子必定不是凡人,少爷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对哪个女子动过心,怎么会突然就对这画像上的人动心了。
”另一个人又说:“是啊,咱们天天在少爷身边,从来都没见过这人,少爷和她都没有接触的机会,再说老爷不是正在安排少爷和宰相府嫡女白千金都婚事吗!”
一个雄厚的声音又响起:“不过那画像上的女子长得真是不错,要是我将来的娘子有她十分之一我也心满意足了。少爷对他一见倾心也不是没有可能。”
苏澈的手下你一言,我一语,没曾想树上有个人正津津有味地听着他们说话,而这个人正是他们要找的人。当然了,树上的人并没有意识到她自己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只是一个人呆久了,听惯了鸟儿,昆虫的叫声,她很喜欢听别人说话,即使是很平常的家常对话,她依旧很感兴趣。
苏澈的人在这个树林里转了大半天都没见到一个人影,最后只好回去复命了。苏澈虽然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但当亲耳听到“一无所获”这个词时还是小小的失望了。
这晚,没找到人,他异常烦闷,便只身来到了大名古湖,看着月光下的湖水。远处好像有人在唱歌,这歌声随风飘扬,似有若无。他心下一激动,仔细辨别了歌声的方向,慢慢向前走去,歌声越来越清晰,越是靠近,越是缓慢,生怕惊扰了这位降落于凡尘间的仙子。苏澈知道,唱歌的人就是她,他能从歌声中清楚地感觉到她那份与生俱来的清丽气质。一步两步……是轻盈的步伐带着紧张的心。
她转头发现了他,夜色中要发现一个人是很难的事儿,可苏澈好像就是一个发光源,让人一眼就看见,并且看一眼就记住。她不再歌唱,对着他说了句:“嘿,你也在这里吗?”
“是,是我。我刚好路过,听见此处有歌声,就被吸引了过来,没想到是你,咱们俩还真是真有缘。”说出这话,苏澈竟然像个大小伙子似的红了脸,赶紧转移话题:“可否请教姑娘芳名,好让在下有个称呼。”
“洛安。”她巧笑着说。大晚上来这湖边来个巧遇,傻子都不会信,但她一个姑娘家怎好意思直接拆穿苏澈呢,就算潇洒如她,不必说的话还是放在肚子里比较好。
苏澈用他爽朗而有磁性的声音答:“洛安,姑娘好名字。但这大晚上的如此寒冷,我能冒昧问一下姑娘就住在这湖边的小树林里吗?”“有何不可,这么多年我都是这么过来的,早已经习惯了这种风餐露宿的生活了,如此也省去了不少麻烦。”洛安语气淡淡的。
“你家在哪儿呢?我可以送你回去的,要不你今晚就现在我家将就一下?”看她如此,苏澈实在是不忍心。
“不必了,我住在林子中挺好的,以天为被,地为床,过得甚是惬意,就不劳公子费心了,公子请回吧。”洛安依旧淡淡的,可夜色下,她的眼里却是说不尽的苦涩。有谁想风餐露宿,远理家人,做一个无依无靠的漂泊浪子呢?从小她就没了家人,孤苦无依,刚刚那个男子竟让她生出一种温暖的感觉,她贪恋这种感觉,却更害怕温暖后的冷漠,所以她拒绝了他的好心帮助;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她不想给别人带来麻烦。如果得到后注定要失去,那还不如从未拥有,在地面上绊倒,总比从高处坠落伤得轻。
苏澈都会每天假借钓鱼去大名古湖看洛安,顺便带许多好吃的给她。洛安有时也会钓鱼,说是为了想一饱口福,其实是享受与他静静相处的时光。最开始是想试试这个人到底能坚持来这湖边多久,可大半个月过去了,苏澈每天都会去湖边,有时候甚至一呆就是整个下午或者上午。
渐渐地,洛安开始期待苏澈的到来,并且舍不得他离开,自己更狠不下心走了,即使洛安知道自己还有一个月就必须得走了,否则追杀她的人就能轻而易举地找到她,她身边的人也会收到牵连。
她还记得小时候,她刚从那场屠杀中逃出来,被一对好心的夫妇收养了。那些恶人一直寻她不得,最终借助了天族的追踪术,才找到了她的藏身之处,并且残忍地杀害了那个领养她的夫妇。这追踪术本是天族人用的,若是人类用,必定要耗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因此他的仇家即使借助了这法术,也很难找到她,前提是她不固定在一个地方,否者这个地方就会留存很多她的气息,极易被发现,两个月是极限。她还太弱,不能与他们硬碰硬,她只有逃,待自己足够强大时便找这些十恶不赦的人报仇。所以这些年来,她走遍天涯,从来没在一个地方呆超过两个月的时间。
上次漂到湖边上实属偶然,她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天大地大,哪儿都不是她的容身之处。所以她做了全是木棒搭建而成的小船,将小船放入河中,自己躺在小船上,顺河水漂流。这一路上磕磕碰碰,当她到达湖边时船已经只剩下木棒了。她湿着身子上了岸,才发现有两个大男人也在岸边,直勾勾地望着她,为避免尴尬,她只当自己没看见这两人,寻着机会就走进了湖边的树林。就想在树林里好好歇歇再去集市上逛逛,没料到,那个人会来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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