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分钟搏斗,他右手手腕和五根手指全部被折断。尤其是五根手指,那古怪如麻花般的形状让陈大伟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手。而对方只是脸上留下一片淤青,嘴角渗出几丝鲜血而已。
“嗯,你猜对了,我不是过去的那个尚乙。可惜很遗憾,没有奖励。”
尚乙说着用手轻轻擦去嘴角血丝,慢慢朝着陈大伟走过去,
“你们今天敢来这里,依仗的不过是无知、下贱和卑劣的心。没错,你们的确很穷,比这座城市里大部分人都要穷。可是穷就是你们可以来到我家欺负女人和小孩子的理由吗?穷就是你们拿来绑架我们善良、同情、怜悯之心的借口吗?穷,你们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做出不要脸的事,觉得全世界都欠你们的?我告诉你们,你们穷的不是口袋,是这里!”
尚乙用手指着陈大伟的脑袋,脸上全是鄙夷神色。
“你放屁,我们哪里欺负你们了,你们这么有钱帮我一把怎么了?咳咳咳,你们才是没有人性的家伙,咳咳咳……老公,不要管我,上啊,弄死他们一家,连隔壁那多管闲事的老东西一起宰了!咳咳咳!”
赵月娥剧烈地咳嗽着,她的眼神涣散,神志不清,已经控制不住地开始胡言乱语了。
“媳妇儿你……我们去医院,这房子我们不要了。”
陈大伟强忍着手指传来的剧痛,再看着赵月娥身子下面不停喷出的一股股血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儿子陈宝出生时,赵月娥产后大出血的情形。一股复杂情绪涌在心头,陈大伟眼中的疯狂渐渐被一丝清明取代。
房子!房子!房子真的有那么重要,比老婆、儿子、女儿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更重要?
当啷一声,尖刀被陈大伟仍在地上,他起身就要搀扶赵月娥离开。
“孬种!老娘我没事!咳咳咳,陈大伟你不是怂了吧,你现在给我把刀捡起来!你他妈得捡起来啊!为了咱们大宝二丫,今天你一定要把他杀了!!咳咳咳!”
犹如一只受伤的母狮,赵月娥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陈大伟,眼神中布满的血丝就像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看上去惊悚无比。
“闭嘴你个死婆娘,再不去医院你真的会死在这!”
陈大伟看着胸口血红的手印,心里莫名地痛的一缩。这个女人又丑又胖、既贪财又爱慕虚荣、脾气又坏,每次晚上像死猪一样磨牙放屁打着能捅破屋顶的呼噜,自己恨不得一脚把她踹到楼下摔死算了。
可是,从自己十六岁捅伤了人到现在,整整二十年里,这个让自己无比厌恶的女人似乎从没有离开过自己。那时的赵月娥脸蛋红红圆圆的,说不上多好看,但是只要搂着她睡觉,陈大伟就再没在噩梦中惊醒过。
不能死,赵月娥绝对不能死!
陈大伟猛地将赵月娥抱了起来,仿佛那具臃肿的身躯没有任何重量,哀求着尚乙说到,
“我们错了,你把门打开,让我送婆娘去医院。”
“晚了……”
尚乙轻轻地摇着头,心头一阵叹息,这赵月娥没救了!
陈大伟刚刚那一刀迅猛而有力,整个刀柄都差点没刺进赵月娥身体里。要不是赵月娥一身肥肉够厚,恐怕那足有五十厘米的刀刃都能把她身体刺穿。之后赵月娥又偏偏把刀斜着拽了出来,这样一来,她小腹里肠子、腹膜、甚至肾脏必然遭到二次重创。此刻赵月娥伤口里流出来的已经不仅仅是鲜血,还有绿色、黑色的粪便及各种人体组织。尚乙甚至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到赵月娥肚子里糟糕到什么样子,神仙也难救赵月娥的命了!
“你说什么?我婆娘不会死的,她不会死的!呜呜呜!”
陈大伟突然哭了起来。
他怀中赵月娥气息渐弱,脉搏跳动更是弱不可闻。一股股血水顺着嘴角流出,可赵月娥连呻吟一声都做不到。陈大伟知道尚乙说的没错,赵月娥马上就要死了,这个平日里总是指着自己鼻子骂他的丑女人就要死了!
“钥匙在这,这个房子还有那套学区房都给你了。愚蠢到可怜的家伙,好自为之吧。”
眼见陈大伟跪在赵月娥尸体前失声痛哭,尚乙平静地将房门钥匙仍在地上,转身离开。
尚乙并非突然心软,末世残酷让尚乙早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心软。他现在可以轻易杀死陈大伟,但那反而解脱了对方的痛苦。亲眼看着自己所爱的人死去,才是世上最大的痛苦折磨吧。
“你……你真的把这房子给我了?”
望向门外渐渐远去的身影,陈大伟目瞪口呆。尚乙带着陈放离开了,头也没回。这间被自己当做是宝贝的房子,对方舍弃得如此干脆,就像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大伟思绪如乱麻,赵月娥的尸体就在眼前,屋子里全都是浓重的血腥味。愣了半天,陈大伟突然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努力地将赵月娥的尸体拖进厨房里。半晌后,一声声沉闷的剁肉声音传出来,而屋里的血腥味道变得更加浓烈,宛如地狱。只不过陈大伟和尚乙都没有注意到,就在楼上一处隐蔽的角落中,一双漆黑的眼睛正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离开家,尚乙随手招呼一台出租车,在陈放疑惑的眼神中,一家三口直奔最近的高铁车站。而这时陈放才意识到,短短半天时间,她的老公竟然真的把他们住的房子卖掉并换来了几百万。
“可是老公,你这样子真得不好,你怎么能瞒着我做出这么大的决定呢。哼,我生气了,卡交给我!”
靠在车厢柔软的床铺上,陈放嗔怪地瞪着尚乙,小手却伸到尚乙怀里摸来摸去,想要找到那张价值五百万的银行卡。尚乙一时措手不及,被一双柔软的手掌贴着皮肤抚、摸,汗毛倒立,身体竟然起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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