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夫人柳娴端坐在高堂之上,端着茶杯,轻轻吹了一口气,吹开了浮动的茶叶,饮了一口茶:“你说那些小丫头里面,有个特别老实的?
“是的。”秋色把连日以来,观察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还顺便把苏嬷嬷对暄夏不好的态度,也说了出来。
“哦?”柳娴抬了一抬眼皮,“这事情我也纳闷呢,三小姐是她奶大的,我原本体恤她,想让她女儿进大少爷的院子,没想到她一下子拒绝了。这其中还真是让人不理解,苏嬷嬷没有其他孩子,怎么唯一的女儿都不上心呢。”
柳娴只是这么随口一说,秋色在她面前也是有些脸面的,就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苏嬷嬷生了暄夏之后,就再也没有身孕,可能当年因此坏了身子,迁怒于女儿。”
柳娴摇摇头,当初为了给女儿挑选奶娘,挑的人怎么可能有身体上的问题,不过这些话说出来,秋色这样的小丫头也不会懂。
“既然你觉得这个丫头可用,那就把她带过来给我看看,我试她一试。”
试验的过程很简单,秋色让暄夏给柳娴的屋子里送一个东西,东西放在盒子里,说是很重要,不能告诉别人是什么。暄夏就真的抱着东西过去了,在进柳娴的屋子前,被人拦了下来。
守门的婆子是刻意安排好的,暄夏不说出东西是什么,就坚持不放她进去。
暄夏先和她理论,那婆子就是不放她,暄夏就不在说话,抱着盒子坐在地上等。
柳娴听了外面的人汇报,略微点点头,把暄夏招了进来,笑的和蔼的问到:“你可知道盒子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暄夏摇摇头,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她们说你把盒子打开了给她们看,你就能进来了,那你为何不打开盒子,你就不怕进不来屋子里,耽误了给我送东西么?”柳娴的声音严肃几分,眼睛如同鹰隼一样盯着暄夏。
暄夏知是试探,装作在这样的目光下慌乱起来的小家子模样,诺诺回答:“秋色姐姐说了,这个东西不能给人看到的,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抱着盒子在外面等,要是夫人能恰好出院子,就把东西交给夫人。”
“那我要是今天不出院子呢?”柳娴含笑,笑容中带着威严。
那奴婢就继续等下去啊,暄夏抬头,丫鬟不能随意抬头直视主子,直到现在,她才看清了柳娴的面容。柳娴看似温婉,眉梢却带着凶狠和力气残忍,暄夏心惊的是,这张面容,竟然让她有几分熟悉。心中千回百转了一遍,脸上还维持着一副天真烂漫的神态,捕捉到了柳娴眼中一闪而过的满意神色,暄夏知道,自己通过了柳娴的考验。
“好,你下去吧。”柳娴摆了摆手,这个丫头虽然不聪明,但贵在忠心,把她放在女儿身边,她也能放心不少。
出了柳娴的院子,暄夏快步回到房间中,平复一下心情,她终于想起来柳娴的脸哪里熟悉了!原主十几岁长开的时候,虽然脸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疤贯穿了整个脸,但是下巴和额头,都像极了柳娴。
原主是柳娴的女儿,是王家的正经小姐。
这个念头一出,苏嬷嬷种种不合常理的行为也都有了解释,她先把暄夏的脸划花了,百般阻挠她进入王家做差事,就是怕小孩子日后长开了,被王家人认出来。
那最后原主莫名其妙的被人拖进了柴房,一碗毒药送上黄泉路,又是怎么回事?
暄夏开始仔细的回忆,原主临死之前,发生过什么和平时不一样的事情。终于让她在记忆里找到几分端倪,在她临死前一个月,一个老婆子经常在她身边晃悠,还时不时的和原主搭话,从她口中探听些什么。这个婆子原主不认识,但暄夏是认识的,今天在门外拦着她的,正是这个婆子,应该再柳娴身边,是有一定脸面的。
一个在女主人面前有一定脸面的婆子,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来关心一个粗使丫头,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原主死的那年,十五岁。
一个大胆的猜测从暄夏心中浮现,杀死原主的人,可能正是原主的父母。
苏嬷嬷肯定不是平白无故的把女儿调包,支持她这么做的动机,除了让女儿过上好的生活,可能也有享受荣华富贵的意思。做了小姐的奶娘后,她一直照顾小姐照顾到三岁,比对自己女儿还上心,很是得到了柳娴的赏识,这段时间里,苏嬷嬷都没有生育,再后来苏嬷嬷的丈夫去了庄子上工作,再过一年,就要死在庄子上了。
十五岁的王巧月,大概是要出嫁的,苏嬷嬷没有儿子,唯一的女儿即将出嫁,她少不得要被以后得事情做打算,也许说不准会把真相说了出来,王巧月身边肯定有柳娴安排的人,这事传入了柳娴的耳中。
柳娴得知真相后,肯定派出了婆子去看看原主,原主那个时候已经被养成一个粗野的丫头,而王巧月也和别人有了婚约,难道要毁了婚约?把暄夏留着成为家中的污点,还不如直接将错就错的,把狸猫当成真正的太子!
这些想法刚从脑海中浮现,暄夏就觉得从内心深处涌起一份难言的情绪,她伸手抚摸脸颊爱,脸上已经是泪水涟涟,这是属于原主的情感,看来原主是赞同了她的想法。
虎毒不食子,王家能这么做,可见其心狠毒。
想必王承山在官场上也不是一个好人。
既然如此,原主一定是怨恨父母的,也会怨恨上占了她的位置的王巧月。从表面上来看,王巧月貌似无辜,可是身为王家的小姐,家里发生的事情,她真的能丝毫不知情?
扰乱了这个家,原主一定会很开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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