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飞冷笑道:“嘿嘿,又是执法堂,副阁主怎就记不住阁主的警告呢?”随后他转向李慕秋,脸色一正道:“弟子绝不敢胡编乱造,弟子所说之事,丹阁众弟子皆可为证!请阁主为我等做主!”
众丹阁弟子对汤贤正早已心存不满,当下皆是起哄不止!
李慕秋听得分明,哪能不知其中关窍?钟石道、焦太白二人被罢免,谁得益最多,自然一目了然!毫无疑问,得益最多者,自然最可能便是幕后黑手。
他心中怒意勃发,当即伸手一指汤贤正,暴喝道:“无耻竖子,为了些许好处,竟残害同宗弟子,本阁主安能容你?左右给我将他拿下!”
汤贤正傲然立在堂中,狞笑道:“李慕秋,别怪我不提醒你,若识相的话,趁早送我离开!如若不然,待我师尊到来,绝不能轻饶你!”
李慕秋哂然一笑,竟完全不理会警告,他伸手一挥,一声绽喝道:“恬噪!给我拿下!”
众弟子微微一愣,全然没料到李慕秋会如此鲁莽!若将汤贤正拿下,便等同直接与何翦正面交恶,从此再无转圜余地!
何翦掌管的是哪处所在?乃是宗内弟子闻之色变的执法堂!宗内谁敢不给执法堂几分薄面?
正当众人犹豫之际,叶飞飞当先冲将出去,与汤贤正斗在一处。两人修为相当,双方你来我往,一时间斗得难分难解!其余弟子则面面相觑,不过略微犹豫过后,皆陆续围了上去!
近五十名弟子,顿时将汤贤正围在正中,场中乱成一片!
李慕秋微微颔首。众丹阁弟子有所顾虑,实属正常,最后全部能冲上去与汤贤正相斗,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众人围攻之下,汤贤正顿时左支右绌,冷不防挨了几道重击。双方相持不到片刻,他便心生退意,遂纵身一跃,疾速向外飞退,眼见便要遁出天火堂外!
李慕秋心中不耐,自一侧花盆中拾起一颗黄豆大的石子,屈指便是一弹。
“咻”,一道破风声过后,汤贤正如折翼的鸟儿,应声摔倒在地,躺在地上不断哀鸣。
事出突然,众人凝目望去,只见汤贤正胸口膻中赫然出现一个血洞,不断往外溢出鲜血。
现场一片寂静!
李慕秋安然端坐堂中,肃穆道:“给我捆了!叶飞飞,你速速率十名弟子,将另外两名同伙拿来,本阁主在此相候!”
原来竟是阁主出手将他拿下,众丹阁弟子顿时恍然!
短短数月,阁主因何变得如此生猛?翻手便将炼气九层的汤贤正镇压!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阁主么?众人无不暗自心惊,心底皆不由得对他心存敬畏!
“发什么呆?还不速速前去拿人?若教人逃了,我惟你是问!”
叶飞飞登时恍然,带领十名弟子轰然应诺而去!
不片刻,叶飞飞竟又急急转回天火堂中!
“师父,大事不妙!弟子搜遍丹阁,皆未见那两名同伙的身影,想必二人已然逃走!”
“什么?”李慕秋面色微变,在堂中来回踟蹰。蓦然,他望向萎顿在一旁的汤贤正,大声吩咐道:“笔墨伺候!”
天火堂中顿时响起阵阵哀号!
半个时辰之后,叶飞飞恭敬地呈上一张白纸。纸上墨迹未干,其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李慕秋一目十行,飞快地读过一遍。他微微颔首,露出满意神色!
正此时,一道怒喝声自堂外远远传来。
“李慕秋竖子,欺我太甚!速速交出我徒儿,否则我何翦必与你不干休!”
声落处,只见天火堂中赫然多出一道身影!
望见来人面貌,丹阁弟子皆是心中一突!
李慕秋目中闪过一道寒光。他顺手将那张纸放在桌上,泰然端坐于堂中,拿起桌上香茗品了一口,方才缓缓道:“何长老此话怎讲?”
一个小辈,居然敢在自己面前如此轻慢。何翦登时怒不可遏,“我让你交出我徒儿?莫非你耳朵聋了么?”
李慕秋面色冰寒,决绝地道:“何翦,我敬你是宗门长老,便给你三分颜面。若还是这般为老不尊,休怪我不客气!”望着他目光冷厉寒光,何翦没来由的心中一颤。
“好!好!好!李慕秋,此事算你有理,暂且略过不提!但是,你今日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立刻交出我那徒儿!”
李慕秋端起香茗,自顾自又品了一口,“交给你?凭什么?恕本阁主驽钝,何长老能否给我一个的理由?”
何翦一字一顿道:“他是我徒儿,自然应当随我而去!”
李慕秋纵声长笑道:“你徒儿?此事倒也不假!可是,何长老怎会如此不长记心?周宗主当着宗门所有人的面,宣布汤贤正为我丹阁副阁主。他自然便是我丹阁之人,却非是你执法堂门下!”
何翦心中一窒,随后眼神凌厉地望着李慕秋道:“李阁主,看来你是存心想落我执法堂的面子。也罢,我今日便闯一闯丹阁,看谁能阻得了我?”
李慕秋赫然立起,“好!何长老既肯赐教,那我可要好好领教一番!”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同时涌起无边战意!
一位是成名已久的宗门长老,底蕴深厚;一位是新任丹阁阁主,天资惊人!若是比试炼丹术,丹阁众人自然颇有信心,可若是比试修为……
众丹阁弟子紧盯堂中二人,皆是心底慌乱,额头竟隐隐泌出许多汗珠来!
正当剑拔弩张之际,蓦然,一道高大身影电闪而至,伸手挡在二人身前。众人凝目望去,来人不是宗主周崇尊又是谁?
随后,“嗖嗖”破风声不断,眨眼间,又有数人鱼贯掠入天火堂中。来人正是宗门另外五大长老。
众丹阁弟子顿时大松一口气!
周崇尊望向二人道:“你二人皆是宗门长老,休要因为些许小事,伤了彼此和气!”
“宗主及几位长老来得正好,帮我断断这桩公案。本长老听说李阁主伤了我徒儿,便急匆匆往丹阁赶来,只想救回自己徒儿,难道这也有错么?请宗主帮我做主!”
还关心徒儿?说到底,还不是担心那点丑事被抖出来!李慕秋心中冷笑不已!
周崇尊面露不悦之色道:“李阁主,汤贤正乃是丹阁副阁主,你何故要伤害于他?”
“禀宗主,汤贤正陷害丹阁弟子,与外人内外勾结,贪没宗门丹药、药草,其罪当诛。如今证据确凿,请宗主过目!”李慕秋随手取下桌上口供,呈到周崇尊面前。
何翦登时脸色大变,自己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
周崇尊将口供飞速阅览一遍,双手一搓,登时将一纸口供化作飞灰。
“何翦,你还有何话可说?”
“属下不知所犯何罪!”
周崇尊冷厉地望着何翦道:“据汤贤正供述,你陷害丹阁弟子,贪没宗门丹药和药草,可有此事?”
何翦惶恐道:“属下冤枉啊!此事定然是李慕秋刑讯逼供,汤贤正才被屈打成招!望宗主明察!”
“好一个刑讯逼供,好一个屈打成招!”李慕秋冷笑不止,静待周崇尊处治。
何翦辩解道:“属下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我何翦若是贪得丹阁一粒丹药,便教我死无全尸!”
周崇尊目光望向李慕秋,又望向何翦,颇为犹豫。许久之后,他方才缓缓说道:“好,此事既然没有定论,本宗主便饶过你一回,望你好自为知!回去之后,将关押在死狱的两名丹阁弟子悉数释放,你可听明白?”周崇尊满脸肃穆。
“属下明白!”
周崇尊面向众人道:“本宗主宣布,正式免去汤贤正丹阁副阁主之职,即刻驱逐出宗门!好了,若是再无他事,你们就退去吧!”
李慕秋挥手招来叶飞飞,命他率领几名弟子前往死狱,将钟石道、焦太白二人接回。
待众人彻底散去,只余下周崇尊与李慕秋二人。
周崇尊望向李慕秋道:“你不会怨我自作主张免去何翦罪责吧?”
李慕秋肃然道:“实不相瞒,何翦只为中饱私囊,便将我丹阁弟子投入死狱,我忝为丹阁之主,哪里可能心平气和?”
周崇尊拍了拍李慕秋的肩膀,面色凝重地道:“近几年,宗门正值多事之秋,外忧内患频生,八大长老仅余其六。好在天佑我宗,将李阁主送到本宗面前,宗门弟子修炼方能有所进益。可尽管如此,宗门实力仍然较鼎盛时大打折扣。值此宗门用人之际,本宗也不便重罚何长老,免得执法堂人心背离,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望李阁主能体谅!”
“宗主高瞻远瞩,非是属下可比!不过,我丹阁弟子无端被投入死狱,定然受了不少苦楚,我希望何翦能给他们足够补偿,也算是给他们一个交代!”
周崇尊拊掌笑道:“李阁主果然深明大义,实乃我宗之福。补偿之事,我定然会责成何长老给你一个满意答案。若无他事,本宗便先行告辞!”说罢,便转身向天火堂外行去!
李慕秋远远一揖道:“恭送宗主!”
待他抬起身来,远远望向周崇尊离去的背影,目中则透着晦暗复杂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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