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经过两天的赶路,他们来到了目的地,一个海边的偏僻港口处。这是易九灵第一次见到大海,以前从经书中读到过佛家的描述,可是他看到的却没有那么神圣,虽然海很大,很宽广,一眼望不到边际,但这对易九灵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只感觉海边有股让他恶心的鱼腥味。
他们一行人来到一条豪华的大船边,一帮工人正在下货,这里就有他们要保的货物,几个密封的长木箱子,上面都用封条贴着。当他们和接头人刚交接完时,来了一队手持火枪的人马,拦住了他们去路。他们几人马上警惕起来,手已握在刀柄上。原来这一群人只是为了开路,后面紧跟着一辆洋汽车,从车内下来一对洋人男女。易九灵看着下车那男人一头黄毛,穿着一身不知道什么怪异的服装,鼻梁挺高而且皮肤比他还白,心想‘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看他们趾高气扬好气派,好尊贵的样子,易九灵不由得有些羡慕,这是他感觉只有皇帝才有的气派。
“大家不要乱动,只是给洋人开道的,不是冲我们来的,等洋人上船了就会放行的,”这时,李丰年提醒道。李丰年见过这场面,在天津洋人也有不少。可是,他没有想到洋人居然跑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上船,他们一般都是在上海港口或者广州,后来他才明白其中的奥秘。
果然,没过多久,等洋人上了船,那些火枪队也就草草收队走了。李丰年也赶紧嘱咐镖师启程,不想久留。
易九灵还在想,刚才李总镖头说的‘洋人’,他不知道‘洋人’算什么人,于是求问一旁的刘师叔,刘玉虎给他从人种,地理位置,还有中国目前的一些状况等方面,用他比较浅薄的知识简单的解说了一下。易九灵这才知道,他们目前的地方是宁海地界,刚才那洋人也不是有病,是人种不一样,只是长得有点奇怪,看习惯了也就好了。
这天也是易九灵第一次最多的一天,他第一次看到海,虽然他不怎么喜欢海。第一次看到这么豪华的船,虽然只是在外面看了看。第一次看到洋人,知道原来世界上不是只有中国人。第一次看到火枪,虽然没有亲手玩过,也不知道它有多大威力。但是他真的很开心很兴奋,他觉得这次出山是对的,有这么多新奇的事物和人,有这么多他还没有经历过的人生等着他,他甚至相信自己的顽疾能彻底治好,有一天能再次回到无忧观,回到他一切开始的地方。
夕阳落海,红光漫天,他们在一片红光映衬下,开始了回程的路。
山过水,水绕山,山重水复又一路。他们行至一处三岔口停住。李丰年叫出坐在马车内的刘玉虎说道:“刘兄,你看,现在这个三岔口,这一条不是我们回去的路,可以不用管,这两条路可以回去,一条比较快至少可以省去一天路程,是条小山路稍有崎岖,另外一条是官道,道路宽阔,沿途还有几个大镇,可是要多绕两天路程,你看……。”
刘玉虎想了想,说道:“我看小路快,就走小路吧,我们也耽搁了一些时日,赵大人临行前也嘱咐速去速回,你说呢。”
李丰年好像有什么隐言,沉默了一下,说道:“好,那我们就走这条山路。”说完‘驾’的一声,赶马上路。
其实他却有担心,那是十一年前,陈天鸿陈总镖头尚在,镖局还处于打江山的时候,在江湖上也没有什么大名气。一次他们运送一批海货,不想途径宁海石荡山时,一伙响马杀出,二话不说就抢劫镖物,兄弟们奋死保镖,陈天鸿更是以一敌十,力战群寇,足足打了大半天,终于击退了贼人。这也是李丰年至今经历最惨烈的一战,不是一个兄弟替他挡上一刀,可能就没有今天的李总镖头了。这一战,两方都有死伤,陈天鸿也是身受多处刀伤,体力更是耗损大半。当他们整顿好死伤兄弟,以为这帮响马折损大半,已经没有能力再来抢夺。可是在那个世风日下,道德沦丧的年代,大清朝都摇摇欲坠,更别说什么江湖匪人,大家各自为战,只为在这世上生存下去而已。最后应了那句老话‘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没过多久,正当他们走出石荡山山门,一伙贼人又朝他们杀奔而来,看阵势,人马要比刚才还多。陈天鸿强撑着,横刀立马于前,两翼镖师虽已精疲力尽,但仍摆出一副开战的架势。那伙贼人将他们团团围住,他们以为更惨烈的决战要开始了。这时,为首一人看了看他们,骂道:“他娘的,这帮狗东西敢抢我的盘子,改天非灭了他们不可。”听这话,他们心知这伙人跟先前那伙贼寇并不是一伙的,而且他们并没有像之前那伙贼人上来就抢,看样子还是有几分江湖道义的。陈天鸿环顾四周,见这群匪人有些法纪,也稍有心安,上前对为首说话那人,问道:“敢问这位好汉是哪条道上的。”那人威坐马上,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说道:“你是镖头。”
“正是”陈天鸿抱拳答道。
那人拉了拉缰绳,道:“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陈天鸿不明白他到底讲的是什么事,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兄弟们,道:“还请好汉明示。”
那人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原本你已经被人劫过一遭,我在劫你,恐有失道义,但众兄弟们跟我在这刀口上讨生活,让我们空手而归,恐怕也不合适吧,你说呢?”
陈天鸿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眼下,他们根本没有多少钱财可以给他们,不知如何是好。但听这人说话,还是一个重江湖道义之人,他想先缓兵之计,交个朋友,日后难免有需要的,于是说道:“原本就算不是众位好汉亲临,在下也应该上山拜会拜会,日后经过此地,也难免需要各位照顾,怎奈这次镖物紧急,带出的银两已所剩无几……”。话没说完,旁边一匪人喝道:“没有银两,你他妈的废什么话,”说着,就要出刀砍来,为首的那人用手一拦,那匪人才没出手砍下。
“各位好汉只要相信我天鸿镖局,相信我陈天鸿,我一回到天津,立刻差人送些银两给各位好汉。”陈天鸿立刻说道,他也不想各位兄弟在以死相搏。
几个为首的匪人相互看了看,他们也听过陈天鸿和他的天鸿镖局,虽然并无来往,但是听江湖上的朋友提到过,这陈天鸿也算个人物。可是今天碰上了也没办法,他们该抢的还是要抢。
为首那人有些不相信,又问道:“你就是陈天鸿。”
“正是”陈天鸿斩钉截铁说道。
那人这才正眼看了看陈天鸿,身高八尺,手持大刀,身上多处刀伤,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下,有的地方还渗着血,看样子也是条好汉,顾对他说道:“那好,既然这样,我们就按绿林方式,只要你能打败我这口大刀,我就放你们过去,本来你已受伤,我在跟你比试有些乘人之危,但是我也要给兄弟们一个交代,怎样?”
“好”陈天鸿想也没想立马答应道。
众匪人马上围成一圈,将他们至于当中,两人摆开架势,匪首率先出招,他猛冲跃起,对着陈天鸿当头一刀劈下,陈天鸿以刀挡之,火光迸飞,没想到此人其貌不扬,身形中等,居然有如此混重有力的刀功,一刀就将陈天鸿震退数丈,差点没震掉他手中的刀。紧接着连环刀法攻过来,陈天鸿急忙接招拆招,双方也算是势均力敌,两刀对碰之时‘铛铛’作响,不时还有火花迸出,让围观匪人看的不时鼓掌叫好。要不是陈天鸿经过前面一战,身体受伤,体力有些不支,对付这个匪首还是不在话下的。可是此时,他却应付的相当吃力,在这样下去恐怕会力竭而败。无奈之下,陈天鸿只有使出他一直不屑使用的一招拖刀式,佯装不敌,攻其不备,等那匪首反应过来,刀已经架在匪首脖子上了,众匪人见状赶忙冲了过来。
“都给我站住”那匪人大喝一声,接着又说道:“陈镖头斗智不斗力,虽然我没料到有此一招,但输就是输,我沙海通甘拜下风,你们走吧。”其实沙海通也是有心放他们一马,也没有追究陈天鸿的不义之招。
陈天鸿似乎也看出了这点,他对沙海通的行为也颇有感激之意,觉得还算条好汉,他也想交他这个朋友。临走前,他还答应一回到天津,定当派人送上银两。
也正是这一趟回来,陈天鸿一病不起,不久便英年早逝,留下孤儿寡母和一手创立的镖局,临终前,全部托付给大弟子李丰年掌管,直到现在。可是后来,也不知是镖局事忙,还是他们压根就把这事忘了,原本答应回去就兑现沙海通的银两,迟迟没有下文,这让沙海通他们多少有些气愤。在后来,他们又要途径宁海地界,才想起来这个事,这是距上次交手已经一年多的事。他们赶紧派人送去银两和礼物,可是人家不但没要,反而把派去的人打了回来。从那以后就结下梁子,所以天鸿镖局后来就很少接海货买卖,很少经过宁海地界,即便有这买卖,他们也都是绕道而行,以免发生矛盾。更重要的一点是,沙海通的势力在之后几年不断扩大,几乎整个宁海都是他们的,而且成立了“海龙帮”,人多势众,就更不好和他们发生什么冲突,能避则避,说到底保镖就是生意,即是生意就该以和为贵,不必多生事端。可是这次就不一样了,这是赵大人的东西,量他们海龙帮不惧天鸿镖局,也要给赵大人面子,给朝廷面子。
可是,这世上的事往往就是有这么寸,这么巧,你想发生的事可能不出现,你不想发生的事,可能比你料想的还糟糕。
那一天,晴空万里,春风拂面。李丰年在外面驾着马车,刘玉虎和易九灵,还有陈家兄弟坐在车内,后面几个镖师驾着另一辆马车,车上押运着海边接到的镖物。陈少民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禁哼起了小调,别说,哼的还像那么回事,这对他这种公子哥来说,是信手拈来的事,在天津他也是茶楼,妓院的常客。易九灵听他哼唱的小调有些入神,他以前也听师傅和师祖他们唱过,可是都没有眼前这位公子哥唱的好。
突然,两边山头冒出一排人,他们摇旗呐喊,喊声震天。李丰年定睛一看,只见旗帜上赫赫的写着“龙”,他心念一闪,果真是冤家路窄,担心什么来什么。外面这一喊,惊得正在车内哼小调的陈少民一下唱破了音,他们赶紧朝窗外望去,只见李丰年他们几人已经亮出了大刀。陈少民把头伸出窗外,大呼道:“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扫大爷雅兴,难道没看到天鸿镖局的旗子吗?”人群中有一青年搭话道:“捉的就是你天鸿镖局,”接着,对着旁边一众匪人喊到:“给我上?”只怪这陈少民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根本不知道这个地方的险峻,更没有了解过镖局的历史,也不知道他们和海龙帮的过节,眼下还不知死活的叫嚣,这里可没人惯着他这大少爷,甚至是天鸿镖局。他一听对方说‘给我上’方知遇到狠人了,刚伸的老长的头,瞬间缩了回来,手不知所措的摸着什么,一旁的陈少钦也看傻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眼见匪人就要冲下山来,刘玉虎看了一下易九灵,说道:“万一打起来,你要照顾好你自己,”说完冲了出去。
刘玉虎脚刚落地,几个匪人都已近在咫尺了,他顺手在地上抓起一把石子,用力扔出,只见落点全在面门,打的那几个匪人倒地乱叫。他原本还想说几句话,可是大批匪人马上就要冲下山了,就他们几个根本应付不来。他心生一计,只有先擒住那年轻人才有可能停止这场干戈。于是他脚一挑,挑起倒地匪人的长矛,一个箭步冲上山去,从陡坡冲上还能横扫一片,而且动作极快,这功夫看的易九灵也是目不转睛,不一会已经快接近那个青年,众匪人护主心切都不由的向刘玉虎冲来,想挡住这个如猛虎一般冲撞而来的人,但匪人越是围向他,他就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他一个翻身跃起,踏树借力,长矛直插青年而去,一众匪人急忙以身拦挡,可哪里拦得住,只见刘玉虎用力一抖,众匪人都被震出数丈远。
刘玉虎的长矛已经顶在了青年咽喉处,山下的匪人见状也都停了下来,惊恐伤了主子。刘玉虎刚要开口,青年人先说道:“阁下好武功,既然已被你降住,仍凭你处置。”这青年人不卑不亢,倒是有些气概。刘玉虎大笑了一声,收回了长矛,说道:“不亏是沙海通的儿子,果然是虎父无犬子。”那年轻一惊,问道:“阁下与父亲相识。”
“何止相识,我和你父亲出生入死的之时,恐怕你还没断奶呢。”
听刘玉虎这么一说,这青年更是一惊,他早年间听父亲提过以前的故事,可是否和此人故交,他一时拿不准,心里正想着如何套话,刘玉虎又说道:“你可知道你父亲二十年前做什么营生。”
青年人这才一下明白,回答道:“当然清楚,”说着,转身喝退了众匪人,山头上只剩下青年人和刘玉虎,两人交谈了半天,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等在山下的李丰年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就这样一直戒备着。直到刘玉虎从山上下来,说了一句,“走吧,没事了”,青年人也抱拳恭送他们,他们几个才算松了一口气。
事后李丰年问刘玉虎,是施了什么妖法,让他原本以为的一场血战,就这么化险为夷了。刘玉虎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和沙帮主有些往来,所以给了我一点薄面而已。”李丰年也就相信了,他想,这可能就是赵大人坚持让他来的原因吧。其实,个中缘由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经过这一出,陈家兄弟对刘玉虎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以前他们只是知道刘玉虎武艺高强,但不知道原来他在江湖上还有如此地位,连土匪对他都恭敬非常,不免心生敬畏。一路上对他们师侄两人,不时嘘寒问暖,关怀入微,极尽能事,就差给他洗脚了,看的易九灵都有些鄙视他们。临近天津城时,这两兄弟还相约他们一起去听曲看戏,易九灵在之前就听他们哼唱过,心生喜欢,没等刘玉虎答应,他就脱口应道。
刘玉虎一听他应声“好”就很是生气,他觉得这哼曲唱戏的都是一些下九流的东西,只会玩物丧志。可是人家是一片好意,他又不好发作,于是,软中带硬的说道:“你来天津是为了听曲看戏的吗,你是不是又忘了出来干什么的,听曲看戏是你这山野小子能看的,我看你就是个废物。”车上一下安静了,易九灵也知道自己不该那么快应声,可是刘玉虎的话也有些伤他自尊心。而刘玉虎只是想借题发挥一下,提醒提醒他,顺便也教训一下陈家两兄弟。此时他们也感觉自惭形愧,直到进入天津城再也没说一句话。
那天中午,他们回到了天津,在镖局门口下了车,刘玉虎惦记武馆的事为敢久坐,没等赵大人过来取货,就跟李丰年和陈家兄弟告辞一声,冲冲回府去了。
天津街头暖暖的春光,繁华的闹市,川流不息的人群,一片热闹非常的景象。可是这些好像对此刻的易九灵没有任何感觉,他还在为进城前师叔的话闷闷不乐。刘玉虎也看出来了,他脑子里正想如何开导他。突然,他们身后传来一声“抓小偷啊,抓小偷啊,”可是那个世道,谁还管这闲事。易九灵回头一看,果然有个人正朝他这边跑来,路上的人好像给这人开路一样,都闪到一边去了。不知是正义感一下被激发了,还是心情不好想找个人练练手,易九灵“刷”的一下冲了过去。那小贼见前方有人挡道,一下转到了小巷里去,易九灵也跟了进去。在敏捷的兔子又怎么跑得过猎狗呢,没过两条巷子,易九灵已追了上去,一个摆腿扫去打在那小偷肩膀上,易九灵还是脚下留情,只用了很轻的力道,那小偷就已经撞墙摔倒在地,他刚欲踩上一脚治住小偷时。后面跟来一人,步法极快用脚一勾,将易九灵的脚隔挡住了,然后那人使劲一挑,将易九灵挑到一旁,说时迟那时快,易九灵也不甘示弱,近前连出数招,那人既然全能招架,易九灵心想‘莫非此人是和小偷一伙的’,于是出招更加凶猛,几招之下就将来人震开,当他们对视当下,正欲再行出手,后面被偷的人赶了上来,看小偷躺在地上,连忙上前对那人说道:“感谢霍兄弟出手相助。”
“是这位兄弟帮你抓住的,要谢就谢他吧。”他指着易九灵说道。被偷之人又转过身对易九灵感谢了一声。说完,从小偷手里扯过失物就走了。
易九灵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姓霍的也是来抓贼的,他瞟了一眼,刚要走。那人上前一步,抱拳说道:“在下霍元甲,请问义士高姓大名。”易九灵这才正眼看了看那人一眼,相貌儒雅,年纪身材与他相近,武功也不错,可是他现在没什么心情交朋友,他也不想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只是简单抱拳示意了下扭头就走了。
刚出巷子口,刘玉虎也赶了上来,又是对他一顿唠叨,路上也不时语重心长的跟他说,要注意周围的人和事,那些纨绔子弟能少来往就少来往,没事也不要招惹他们,跟一些品行端正,对自己有帮助的人交朋友等等一些话,听的易九灵头都大了,但是他心里也知道,师叔都是为他好,他也不停说道“是,师叔”“师叔说的对,九灵记住了”。
在这样一场有些唠叨式的谈话中,易九灵踉踉跄跄跟着刘玉虎后面,来到一家临街不远大院门口,易九灵抬头一看,门框上方一块大匾上四个金漆大字,写着“天虎武馆”。
刘玉虎上前拍门,出来一个头发花白,约摸五六十岁的老爷子,看到刘玉虎满脸堆笑的说道:“刘师傅回来了”说着,赶紧把两边的门都敞开了。刘玉虎有些疑惑的问道:“马爷,大白天的把门关上干什么,”他以为出了什么事,往里走了几步,偌大的庭院没有一个人,他立刻厉声道:“人呢,都跑哪去了,我不在家都不练功了。”那老爷子立刻迎了上去,神情有些惊慌,道:“刘师傅有所不知,今早,牛家拳馆以拜馆为名,实则是为踢馆而来,我等均说刘师傅有事外出,如要切磋武艺请他改日再来,可来人不依不饶,最后一个弟子见他们有些咄咄逼人,于是就跟他们较量了一番,结果...”说到这里那老爷子有些吞吞吐吐的,刘玉虎一下急了,喝道:“结果什么?”
“结果那徒弟...手被来人折断,肋骨多处骨折,现在...正...在妙手医馆治疗。”老爷子战战兢兢的说道。
“那其他人呢,”刘玉虎又问道。
“其他人……”说到其他人,这老爷子又结巴了,可是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刘玉虎刚要发作,他接着说道:“他们去为那师弟报仇了。”
“好啊,平时教他们的,我一走就忘得一干二净,好啊,”刘玉虎似笑非笑的说道。
“您不去看看,”那老爷子壮着胆问道。
“我去看他们,一群就知道争强斗勇的,被打回来才好,”说着,就朝厅堂走去,突然想起后面还有易九灵,忙转头,道:“马爷,这个是我师侄易九灵,你去带他看看偏厢房,没问题就跟他安排一下,”又对易九灵说道:“这是马爷,我的管家,你跟他去看看房间。”说着摇着头走了进去。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下,易九灵很恭敬地抱拳示意了下。这老爷子也很客气的说道:“公子,这边请。”
易九灵急忙说道:“您老叫我九灵吧,我可不想做什么公子哥”,他想起师叔教训他的话,不想变成陈家兄弟那样的纨绔子弟,更重要的是这个名字是师祖起的,能让他时刻记着师傅师祖的教诲,记住他是从哪里来的,还有他来的目的。
易九灵跟在马爷后面,来到四合院左侧的一间房,房间比他在无忧观的大好多,里面什么东西一应俱全,只是长时间没人住有些灰尘。马爷跟他解释道:“这房好长时间没人住了,有些灰尘,待会我给您打扫打扫,换套新被子就可以住了。”易九灵在这屋子转了一圈,东看看西瞧瞧,自言自语道:“想不到师叔这么有钱,住这么气派的房子。”站在一旁的马爷听到一下笑了:“你师叔可没什么钱,你可别把他想成什么土财主,这套院子是他一个朋友租给他办武馆的。”
“哦,原来是这样,我说呢,”易九灵会心的点点头,一边说道,眼睛还在屋里打着转。
马爷继续说道:“平时也就我跟刘师傅,偶尔徒弟们也住住,但是他们都睡在对面偏厢房的大通铺上,很多徒弟也都是本地孩子,不在这里住。”
说到徒弟们,易九灵一下想到踢馆的事情,不由来了兴致,问道:“那个踢馆的是牛家拳馆。”
马爷有些疑惑,道:“你也听说过他们。”
“听师叔提起过,说他们的武功不怎么样,今日居然还敢来挑衅,就是看准师叔不在”易九灵满不在乎的说道。
“可是,刘师傅从来没有和他们交过手,”马爷更加不解的说道。
易九灵也有些生疑了,又一想,可能师叔见过他们出招,练武高手看一下就知道对方功夫怎么样了,也不用非得跟他们过招,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可能师叔见过他们打拳也说不定,”然后又问道:“在天津开武馆是不是经常有人踢馆啊。”
马爷笑道:“那有,这踢馆都是新来的要闯名堂,才找当地武馆切磋,本地武馆那有那么多事,各家都相安无事,和睦的很,就算是切磋武艺也是点到即止,哪像那牛家拳馆非得致伤致残的,简直欺人太甚,”说着他声音也变大了,也气愤了起来,一看也是个性情中人。
“那我们武馆在天津是不是很厉害呢?”
这个问题一下拦住了马爷,他有点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个我还真不好说,我没见刘师傅真正出手过,只是见过一些比较粗浅的推手搭手之类的较量,厉不厉害,这还真不好说,只是大家都很尊重他,在外面还有人称他‘刘三爷’。”
易九灵心里一下有些失落,还有些不明白,可是他不方便跟这个马爷说,只是回应道:“哦,这样啊。”就走了出去。
刚走出两步,马爷跟了过来,侧耳说道:“我有个疑惑,不知该不该讲。”
“您请讲,”易九灵很客气的回应着。
“我在想,如果刘师傅没有和牛家拳馆交过手,他为什么又研究他们的拳法,还告诉你,这拳不怎么样,你觉得这说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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