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去,师父就不会见我,只是此去,不知多久可以见到师父,”智伯瑶坐在山巅把玩着匕首,心中很是苦闷,“况且,那种家伙,也值得我出手吗?”
智伯瑶眼珠子一转,一个想法蹦了出来:“既然这人无足轻重,那我不如先解决了他,免他遭受将来的许多腥风血雨。”
人伦王法,在智伯瑶眼中算不得什么,她自幼长于山间,就算师父教导,性子中天然有一分漠然不受拘束,在师父之外的人,都不算人,在师父之外的命,都不算命。
只是被师父一眼看穿,就不好了。
“有桩交易,不知你做不做?”身后走来一人,熟人,做些刀头舔血的买卖,有时也负责牵线。
“看这是什么交易。”智伯瑶做事,只看是否足够趣味。
“杀卫永昌。”
“金主?”智伯瑶有了些兴趣。
“不便透露,这是报酬。”中间人摸出东西递给智伯瑶。
智伯瑶接着一瞧,是另一把嵌着宝石的匕首,跟她前两天夺来的那把是一对。
“金主有心,出得起这样的价钱。”能杀皇室中人的,一般也是皇族出身,既然他有树敌,杀了他不会直接引火上身,智伯瑶决定,“这单,我接下了。”
她缓缓起身,足尖轻点,奔波在山间的繁花小路之上,不时触得花枝,引得满天花雨。
多年以后,她会知道,不把别人的命当命,那别人也只会同样对自己这样,刀尖舔血,哪那么容易全身而退?
只是明白这个道理,智伯瑶用了很多年,付出了代价,很大的代价。
“你们说这李九不是木材商人?”卫永昌听着那官员的陈述,陷入深思。
“正是如此,那李九是臭名昭著的匪徒,数十年来集结了百十来人活动在沿海,靠打劫过往船只为生,前一阵子,他跑了,一直在抓他,没想到他不走陆路走水路,还是去往别国,要是翻过了这座山头,再要寻他真如大海捞针一般了!”
卫永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的眼前浮现出那张冷冰冰的面孔,那灵动的眼神,原来她算不得盗匪,甚至恰恰相反,算是有勇有谋,真是世间的奇女子!
“至于打劫李九的那伙人,”县官也表示无可奈何,“那是本地一伙游匪,也可说是游侠,势力错综复杂,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这伙游侠,领头的是个女人?”卫永昌追问,他只是想知道那是怎样的一个女子,不知是否有缘结交这样的义士。
那县官摇摇头:“女子?未曾听闻。”
“哦?”卫永昌收下了这回答,语气间充满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落寞。
“总算出发了,小爷我等了好久了!”智伯瑶躺在树杈上打着哈欠,早知道就不那么急着赶来了,她已经等了足足两个时辰,这帮人才慢吞吞出发了,这速度,比乌龟还慢,你们是去打探情报的吗?你们是去搞笑的吧!
智伯瑶趴着,透过树冠之间的缝隙,仔细观察着马上的那人,之前不曾把他放在眼中,卫永昌眉目间有几分男子气概,身形高大,给人一种温和宽厚的感觉。
别说,这人长得有几分对智伯瑶的胃口。
智伯瑶追了几日,判断出这队人马的综合实力和每日脚程,最终拍板定下了伏击的计划,想到那卫永昌将死,智伯瑶蓦地生出几分不舍,却又反过来暗骂自己差点坏了大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付朝廷正规军,智伯瑶虽轻蔑,却从不贸然出手,也没打算让江湖朋友插手其中,金主给了些人马,不如就用在这里。
“这样行事,只怕不得善终!”记忆中,一红衣女子对年幼的她说。
“若不得善终?”智伯瑶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她本就生的好看,笑起来更是神魂夺魄,“便不得善终!”
能活下来是因为师父,这辈子除了见到师父,再没有别的心愿。
就算我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师父,但我亦深知师父是何种人,他的全部,就是操控天下棋局,翻手云覆手雨,而我,只能想法子求得他关注,哪怕只有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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