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奕奕神采像火一般灼了李稻香的心。
身子这般孱弱的人,怎会有这般炙热的目光。
等到田杵离开之后,李稻香才悄悄打开手心,竟是一张成团的银票。
想来,应是他担心自己没有银两而在家中受欺负罢。
此事尘埃落定。
只是李秀才父子担心李途的婚事耽搁久了容李生变,就带着李途去刘家提亲。
刘家在京城只算的上小门小户,刘老爷和李秀才是多年好友,当初科举之时,二人一同应考,刘老爷时运不济名落孙山,倒是李原得了个秀才名号。
刘老爷虽没个功名,可在京城做了布匹生意,家境不算富裕,倒也不算穷苦。
刘家的女儿刘之媛也能数得上是十里八村出挑的姑娘。
她和李途自小青梅竹马,但到了成家之时,刘老爷因李秀才家拿不出高额聘礼,死活不同意这门亲事。
现下李秀才家攀上了堂堂将军府,得到了三十两聘金,刘老爷这才认了这门亲事。
三日后,李家便开始张灯结彩,就连李稻香的房间都贴上了红纸,一片喜气。
次日便是李途成亲之时,热闹得很,不少亲朋好友过来祝贺,其中自然也不乏一些蹭吃蹭喝的地痞。
可李秀才仍是乐的合不拢嘴,二房更是笑魇如花。
李稻香不愿凑这个热闹,就在房间待着不出去。
大房是原主的生母,性子懦弱,没有主见,在外头没有看到李稻香的身影,便去了她的房间。
她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许的皱纹,她将门合上过去坐在李稻香的床边说道:“今日是你哥哥的大喜之日,你这个做妹妹的,也该出去看看。”
李稻香将身子一窄,翻过身去:“他是怎么娶上媳妇的不用我多说吧?这种人娶亲还要我出面,我可丢不起这人。”
大房幽幽叹了口气,无奈道:“都怪我这个当娘的没本事,要不是我跟你爹成亲之后八年才有的你,他也不会把二房从青楼娶了回来,他们也不会这样欺负你了。”
“怪你做什么?!”李稻香噌地坐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她:“原本就是他们做事不地道,就这样的人,真要是断子绝孙了也是活该!”
“不准你这么说!”大房双眼怒瞪,呵斥她道:“就算你父兄再欺负咱们,你也不能这样诅咒李家,真要断子绝孙了咱们李家还怎么传宗接代!”
“传宗接代,传宗接代就这么重要吗?就为了一个传宗接代所以咱们就要任由他们欺负?二十多年了,李原他们对你可曾有过一个好脸色?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怨气?”
大房眸中闪了几闪,低下头道:“八年才出了一个女儿,他没有休了我已是我莫大的荣幸,怎还能奢求别的呢?”
“你!”李稻香不可置信地望着她,既有悲哀也有无奈。
这就是旧社会的女性,一切都以男人为中心。
“啪!”
突然外面传来几声瓷器摔碎的声音,接着又是一阵熙攘,夹杂着吵闹声。
“给老子砸!狠狠地砸!”凶狠的声音在这原本喜气的场合里显的极不和谐。
李稻香双眼一亮,麻溜地把被子掀开穿鞋下床就要往外头走。
“你去哪儿?”
“你不觉得,好戏要开始了吗?”
李稻香眨眨眼,露出一丝狡黠,随后跑了出去。
只见为首的是个皮肤黝黑的男子,身材强壮,一脸怒气,身后跟着十多个男子来势汹汹。
宾客乱成一团,李稻香从门口望过来刚好能看到这里发生的情况。
新郎官和李秀才都怔在了原处,新娘子将盖头扯下,看到为首的男子顿时脸色一沉。
“牛通,你来干什么?!”
“你说我来干什么?兄弟们,给我接着砸!砸完了回去请兄弟们喝酒!”
几个大汉仿佛受了鼓舞,齐声高喝,就要动手。
李秀才反应过来,连忙拦住赔着笑脸说道:“这位牛兄弟,大家有话好说,你看今日是我家大喜之日,弄成这个样子岂不是伤了和气嘛,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没什么好说的!既然你们让老子不爽,那今日的婚事你们也想安生!”牛通瞪着眼睛看着他们。
“这……”李秀才一愣,转而忙笑呵呵问道:“牛兄弟,咱们好像没什么过节吧?”
“牛大哥,别跟他们在这废话了,只要你一句话兄弟们就开砸,砸完了回去喝酒咯。”
不知哪个大汉喊了一句,瞬间得到众人附和。
“别别别。”李秀才弯腰说道:“牛兄弟,咱们这如果哪儿有误会就屋里说清楚,你看看,今天来的都是过来贺喜的,这一大伙人也不比你这人少……”
“呦,吓唬老子?”牛通哈哈笑道:“要不然咱们试试,你让你那一帮子人跟我这兄弟比试比试,看看哪个先叫娘!”
牛通这话一出,后面的几个大汉都哈哈大笑起来。
李秀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心里岂能不知,这些宾客也无非就是卖个面子,现在真出了事让他们帮忙,只怕没一个人肯帮。
李途紧紧攥住拳头,又松开。
今日原本就是他的大喜之日,这群人破坏了他的好事不说,现下竟还如此欺负他爹,若是再不出面,那他的脸面又往哪儿放?
思及此,李途高声喝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想怎么样?我就不信天子脚下,你们还想动粗不成!”
牛通上下打量了李途几眼,嗤笑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老子说话?老实告诉你们,今天这小贱人不给老子一个交代,你们这门亲事,就别想好过!”
说着,他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刘之媛。
顿时,所有的目光全都聚了过去。
李秀才看看他们二人,试探着问道:“你们……你们认识?”
“何止认识,她差点就成了我们大嫂,这婆娘水性杨花出尔反尔简直把我大哥害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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