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请来主持正义的孩子,听到青云说出事实后,看三人的目光明显有了一丝变化,虽然刻意隐藏,但还是流露出了些许戏谑。
这大孩子见三人面色无比难堪,便清楚前因多半如那小孩所说。
但!这又如何?对与错是用话就能说清楚的吗?
“狡辩!分明是你仗势欺人,三人看你年纪小不与你计较,谁知你目无兄长、毫无家教,竟然还敢在这里逞口舌之能,你真当我兄弟盟的人好欺负?”说话间这孩子目光锐利、阴冷,显然对于栽赃嫁祸这种事情,已是家常便饭,拳头硬说的才是道理,自古以来哪个废物说的话,会让人信服?
“我再问你一次,你跪还是不跪?”大孩子声色俱厉,对错只在他口中而已。
“不跪!”
青云身子虽小,心却不小,别说此刻在他面前的不过是个声色俱厉的大孩子,哪怕是王侯将相,他的答案也只会有这一个。
此时他也明白,再多的言语,也无法改变他人的想法,如果一切都能以对错来分,那还要权利干嘛?
“那就打到你跪!”
那大孩子显然经历过不少这样的场面,总有一些倔脾气的人,不懂得卧薪尝胆的道理,让这种人服服帖帖乖乖低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怕,只要他怕了,那无论自己说什么,就都是对的!
怎么让他怕?那就只有打!
被请来当外援的大孩子,目中冷茫闪烁,抬手一拳,朝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青云面上砸去,别看他仅有十三四岁,拳上的力道却是很大,劲风呼啸力量堪比虎狼,拳上更有气劲缭绕,轰砸间空气犹如泥泞般扭曲。
青云架起双手格挡,但那大孩子的力道比他大了一倍不止,拳头砸在他的手臂上,好似被铁棍敲中一般的难受。
巨大的力道,震的青云手臂发麻,下盘不稳,倒退了好几步才停下。
“跪不跪?”那大孩子再次历声喝问。
“跪你爷爷!”
青云在云雾宗混了也有段时间了,打架还没怕过谁,哪怕对方年纪比他大一倍,他也怡然不惧,握着小拳头就朝那大孩子冲去。
“还是个硬茬!”
那大孩子见青云吃了自己一拳,竟然一点没有惧怕的意思,反而更加激起了狠劲,看出青云是个硬茬,对付硬茬就得下狠手。
别看青云打架有一股悍不畏死的狠劲,但年龄与力量上的差距就摆在那儿,青云根本没有一点优势,就算论打架的经验,青云也不见得比得上这大孩子。
面对青云疯狂挥舞的拳头,那大孩子却如同闲庭信步,十几个呼吸下来,青云已经满头大汗,却难以触碰到那大孩子分毫。
“去死吧!”
看着青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那大孩子也不在闪躲,猛地欺身上前,一拳砸在了青云的肚子上。
青云吃痛,感觉好似一块石头砸在了自己的肚子上,五脏六腑都是一阵翻腾,胃里一股酸水差点涌出喉头,身形连退了好几步,才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然而不待青云起身,那大孩子已经目露凶光,再次逼向青云,一脚踹向青云的脑袋。
噗的一声闷响,青云避之不及,这一脚正中青云的额头,青云只感觉脑海一阵翻腾,难受到了极点,一股晕眩感涌来,险些让他昏迷过去。
“爷爷最后问你一次?跪是不跪?”
大孩子再一次历声喝问,换做平时,这样的教训,已经足够击溃一个人的傲气了。
青云此时只感觉痛苦难当,蜷缩在地上,想要爬起都难,听到耳边传来的叫嚣声,艰难的挪动着身子,用脑袋顶在地上,咬牙支撑着单膝跪在地上,继而一点点从地上爬起。
“我跪、跪你祖宗十八代!”
青云怒吼一声,猛地从地上爬起,额头上擦破的伤口,鲜血混杂着泥土流下,流入眼中,将那清澈的眼眸染成了红色。
此刻他的模样就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小鬼,那股由心而发的狠劲,看得观战的三个孩子身体发寒,就连那大孩子也是心生忌惮。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硬气的小孩,若是以往那些嘴硬一些的孩子,吃过这般苦头,早就嚎啕大哭了,哪里会像眼前这小孩,竟然越打越狠。
“你、那你不跪就算了!你认个错,我们原谅你就是了!”
看到青云这幅模样,这大孩子有些心慌意乱,不敢再僵持下去,多年打架的经验告诉他,在纠缠下去,结果不堪设想。
“你去死!”
然而青云此刻已经丧失了理智,心中那股凶狠劲涌来,就是杀人他也敢。
怒喝一声,青云奋不顾身的扑向那大孩子,拳脚招呼不说,连牙齿也一同用上,那大孩子已经乱了神,早没有之前的闲暇,面对青云这不要命的打法,哪里抵挡的住,不过两息,就已经身中数拳,手臂还被咬了两口,衣服都咬破了。
那三个一直观战,本打算等青云被收拾服帖了,在出来逞威风的孩子,此刻见势不妙,哪里还敢继续呆着,连忙撒腿就跑。
那大孩子见三人毫无情义的跑了,明白大势已去,自己更不是这小疯子的对手,在青云疯狂的进攻中,连滚带爬的跑了。
边逃跑也不忘记放狠话,让青云等着,还要叫人来再打。
青云奋起直追,直到追的累了,才停下,扑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天色渐入黑夜,天还是那片天,地还是那片地,风还是那般的凉。
蜷缩在地上小小的身躯,无声的抽泣了一阵,最后还是逝去眼角的泪水,抹平额头的伤,起身,寻找身边可用的柴火,生活还要继续。
拾了不少柴火后,青云跑到了一处小山泉口,清洗了一番脸上的血液,看着水中帅气的少年,青云笑了,这个微笑是要给母亲看的。
待青云回到木屋,太阳已经下山了,妇人疑惑青云为何这么晚才回来,青云只说是自己陪小芸玩了一会儿。
到了晚上木屋没有光,所剩无多的蜡烛,有用时才会用,因此妇人也没有发现青云脑袋上有伤,吃过晚饭,便到了进入梦乡的时间了。
深夜!青云躺在小床上,辗转难眠,最后实在忍不住,从枕头下掏出了一张绢布,绢布仅有成年人的巴掌大小,布上刻画着一副图案非常精致,图案里有一人,他的身躯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朝着后方倚靠,周身上下似乎有无数气流流转。
图案中人物的身上,还有着许多小点,点上标记着小字,青云抄下小字问过别人,是一些人体的穴道。
除了这些以外,便没有更多的文字、图案记载了。
这绢布上的内容,其实是一门内经,名为清风诀,这内经既不是青云捡来的,亦不是抢来的,而是换来的!
他和他娘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完全是因为一个人,这个人便是这木屋的主人,也是云藏宗的二长老张乘云。
青云和他有个约定,青云母亲身染顽疾,凡俗药物、医师难以医治,张乘云却有办法就他娘,并且承诺十年内定能治愈。
十年中,青云要帮助打点木屋的一切,还要清扫山道,守护山道。
这清风诀便是张乘云留给青云,学得后扫山用的。
而张乘云自己,则是去寻找药物去了,起码要一年后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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