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抚摸着手中的剑锋,卓依凡如同抚摸着一名绝世美女一般,心中隐隐有些激动。
看着手中的长剑,又看了看地上重新端起酒坛,道袍破烂,不修边幅的谢霄云,卓依凡眼中杀意一闪而逝。
“此剑在下甚是喜爱,道长可愿割爱?在下愿……”
“一个连饭都吃不上的臭道士,卓大哥何必跟他废话。”童安恭打断卓依凡的话语,不屑的对谢霄云说道:“喂!臭道士!大爷给你一贯钱,将这剑卖与我大哥如何?”
“咳咳咳!”
被酒呛到的谢霄云抹了抹嘴角的酒渍,抬眼看着一脸蛮横的童安恭,又看了眼一旁默然不语的卓依凡,缓缓笑道:“不卖!”
“哟呵……”
童安恭一脚将谢霄云手中的酒坛踢飞,恶狠狠的凑近谢霄云耳旁低语道:“我家大哥乃是天剑门的天骄,这剑你卖了,皆大欢喜,如若不卖,明天这剑自然也会回到我大哥手上的,只不过那时的你,嘿嘿……”
说完,童安恭将腰间的刀提了提,露出一丝寒芒。
“所以说,这也是阁下的意思?”
谢霄云看着卓依凡,神情平静。
被这么看了一眼,卓依凡心中下意识闪过一丝不安,可是终究贪欲还是压过了不安,这把剑他实在是太想要了,而眼前的邋遢道士,怎么看也只是一名没有丝毫武功的废柴,他索性并不言语,只凭童安恭去交涉。
此时街边已有不少行人驻足,指指点点,只不过多是些看热闹的,似乎并没有人愿意管这闲事,毕竟只是欺压一名邋遢道士而已。
“所以,你卖,还是不卖?”看着围观人有增多的趋势,童安恭已是有些不耐烦了。
谢霄云也是看了看逐渐增多的围观人,无奈道:“既然阁下如此喜爱贫道的这把剑,那便卖与阁下吧,一贯便一贯,只是贫道这剑自己用久了,如阁下使不习惯,还望回头还与贫道!”
卓依凡闻言心中大喜,持剑作了一揖:“多谢道长割爱,如若在下使不惯,定然还与道长便是。”
“哼!算你识相!”童安恭掏出一两银子,扔在谢霄云身前。
谢霄云捡起银子,拿起另一坛酒,又是自顾喝了起来,卓依凡与童安恭带着一干人谈笑离去,围观众人也是各自散去,刚才的一切仿佛就像是一颗小石子投进湖中一般,波澜不惊。
……
“掌柜的,刚刚在门外,那道士被人将剑诓了去。”小二将抹布甩上肩膀,凑上柜台向云冰卿低声道,随即将门外的事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道。
“哦?竟有此事?他那把剑虽好,却是又油又黑,一般人看都懒得看一眼的,竟真有识货之人认得了?”云冰卿轻声奇道,将算盘放下,继又问道:“可知是何人?”
小二看了一眼云冰卿身边的账房先生,回道:“听说是天剑门的破云剑,卓依凡。”
“哦?那家伙,眼光不错么,竟用一两银子,便购得了如此宝剑。”云冰卿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哦?”柜台后面正在挥毫的账房亦是笑道:“当初让他将剑易于我,此后吃酒便都算是我请他,他竟不肯,抱着手中之剑如宝贝一般,说是祖传下来的,今日竟作价一两银子,贱卖给了他人?”
小二见此笑道:“庄先生,这剑就算没易于您,咱邀月楼的酒不也没断了谢道长的么,银钱虽是时不时的还上些许,但算下来,谢道长都欠了快二百两了吧?”
“唔!一坛酒五两,算上刚刚的十两银子,已经二百三十六两了!要我说,晚上他再要来,干脆就将他打发出去,休要再给他酒了!”说到这欠账,想到那道士的厚脸皮,庄燕桥也是无奈的笑了笑。
“庄先生莫置气了,他在昆州救了我的性命,些许酒肉,给了他便是,再说了,没听广财讲么,那剑是被人诓了去的。”云冰卿安慰道。
“诓不诓的我不管,这样也好,回头我要是向那卓依凡讨了来,这剑便算是我的了。”庄燕桥的笑容变得有些奇异,下意识的捻了捻下巴上的胡须。
云冰卿一看便知道他在打什么注意,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抬头环视起了中堂的食客,目光所及之处,食客均是兴奋无比。
“云掌柜看我了,她看了我一眼。”一名衣衫不俗的公子哥儿拿起酒杯,手舞足蹈,遥遥向云冰卿的方向敬了一杯。
“呵tui!她明明看的是我,你可好不要脸!”邻桌一名胖子高声回嚣,一桌四人,手边都倚着一把五尺大刀。。
“哪来的乡野粗汉,就你这副猪身狗貌的模样,云掌柜能看得上你?”公子哥拍桌而起,同桌几人亦是跟着起身,面露不善。
“怎的?你这柳条儿似的小娘炮还想动手不成?”胖子不紧不慢的喝着酒,刀却是拍在了桌子上。
“你这腌臜东西,竟敢辱骂小爷我?”公子哥大怒,瞧见身边小厮领了门客护卫进来,立即将手中长剑拔出,直指胖子:“今日我便剐了你这贼猪。”
“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一众护卫一拥而上,场面瞬间失控,桌椅横飞,一干食客纷纷避让,有些趁机逃出酒楼,有的则远远的看着热闹。
“广财,去通知下巡防大人,脚程快些。”云冰卿见怪不怪,向柜前的小二吩咐着。
“哎,小的这就去。”被唤作广财的小二夸张的应了一声,轻灵的侧身闪过快速飞来的碎碗,脚步轻盈的向着门外飞速跑去。
“庄先生,这些损坏的器物,逃掉的食客,可要一一记好了,回头都得好好跟他们算算。”云冰卿又对着一边的庄燕桥叮嘱道。
“放心,我都记着呢。”庄燕桥一脸轻松的微笑,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盯着场中拼杀的双方,手中的笔墨不时挥舞,眼中一丝精光忽隐忽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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