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岁的朝日奈侑介看到寺内发生的一幕,突然间觉得雅臣哥跟小弥讲的睡前童话或许是真的。
原本是在新年和哥哥们一同来寺院祈福,从没有想过会遇见如此奇幻的一幕。在被弟弟朝日奈风斗气到到处乱走,以至于误入寺庙后院的朝日奈侑介在心底说着。
在离朝日奈侑介下意识躲藏起来的花坛不远处,有一个薄衫长裙的女孩子侧坐在茎叶枯萎的荷花池旁。如白玉般在月华下泛着光泽的手指虚点着与冬日严寒完全不搭边的青绿藤蔓,偶尔轻勾微画,像是在和藤蔓玩耍一样。她手边的藤蔓随着她的动作以一种不科学的速度生长着。
接着,清澈透明的水流缓缓地从旁边的池塘中升起,落下,浇灌着那条柔软的藤蔓。水珠透着盈盈地月光,在藤蔓上滑过。所到之处,嫩芽纷纷冒出,随后生长,最后开花,柔白的花。
“小荷,你怎么又躲到这里了?外面那么热闹,你也去看看呀。总是一个人,会无聊的。”
清水荷迅速在新生的藤蔓上用上结界,以免被这冬日的寒风伤到,随后起身,朝过来的江一师兄走去。
“江一师兄,我没有觉得无聊。”清水荷主动牵起江一的手,跟着他往外走去。“外面热闹很好,这里也很好。”
“再有两个多月你就要去高中上学了,会紧张吗?”
“还好,就是有些担心能不能和同学们友好相处。”
“不愧是小荷,在学习上完全不用我们操心。”江一完全不觉得清水荷的担忧是一个问题,在他看来,上学后,清水荷的交友对象倒是可能成为一个问题。弄不好,那个人会伤到小荷。
两个人边走边说,距离朝日奈侑介越来越远。因此再多的对话,朝日奈侑介就听不到了。
要是能知道她在那所学校上高中就好了。同样即将步入高中的朝日奈侑介如是想到,同时在心底默默祈祷着与她在同一所学校。
“笨蛋侑介,你在这里做什么?”朝日奈风斗在二哥右京的催促下无奈地往朝日奈侑介之前气冲冲跑开的方向追去,最后在安静的寺庙后院中看到在闭眼祈祷的朝日奈侑介。
“你脸红什么?”朝日奈风斗疑惑地环视了周围一圈,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居然不反驳我,说,你是不是在想不该想的事?”
“你不是来找我道歉的吗?多话。”朝日奈侑介才不想将之前的事情说给朝日奈风斗知道,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另一边,江一牵着清水荷左拐右拐来到玄鉴的禅房,替她打开门。“小荷这么好,在神宫那边就有很多人喜欢,到学校了还不是一样。所以,小荷考虑的问题,我一点都不担心。快去换衣服吧。”
“我可能会有点慢。”清水荷在面对服饰上有些选择困难。当初在神宫的五年,服饰上都是有规矩的,不会出现需要选择的地方。现在不在神宫,清水荷在这方面就有些为难了。
好在江一的性子不急,再说又是对着清水荷这个相当于被她从小看到大的小姑娘,故而不会在等待中问出“衣服换好了吗”这句话。这倒是让清水荷松了一口气。
“江一师兄,我换好了,走吧。”打开房门的清水荷一改平时浅色的着装,许是考虑到新年的原因。渐变的红搭配着紫纹,再加上袖口裙边刺上的梨花,好似盛大典礼中的烟花,绚烂美丽。
“小荷穿这身很漂亮。”江一毫不吝惜他的夸赞。江一很少见清水荷穿这么颜色热烈的衣裳,因此就算她和这身衣服不搭,他的夸赞同样不会少,不过之后会诱导她换一身,更何况她本身很衬这身衣裳。
“松和哥哥送给我的。”清水荷想到今年不能和松和还有玄鉴一起度过,心情有些低落。
“小荷,我们走。”江一一见清水荷低垂下眉眼就知道她现在肯定在想还在国外的玄鉴和松和,赶紧拉着她往外走去。
这么左拐右拐的,江一陪着清水荷一边吃,一边玩。章鱼烧,寿司,烤馒头......清水荷难得一次吃这么多种。
“江一师兄,你说的烟花祭还有多久?我有些困了。”清水荷困倦地打着哈欠,靠在江一的肩膀上。
江一看了看手机,安慰道:“快了。是不是有点冷?”江一的手臂绕过她的肩头将她揽在怀里,宽大的袖子盖在清水荷的身上充当屏障,挡住寒风。
“还好,我没觉得冷。”清水荷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双眼微睁,昏昏欲睡。
“之前应该让你加件披风的。”江一有些担心小荷感冒,手放在她的脸蛋上的时候感觉她的皮肤冰冰的。
“我真不冷,江一师兄。”清水荷感觉到彩色的光芒在夜空中传递,抬头一望就见到美丽的烟火,激动地拍了拍江一。“好漂亮,江一师兄你看。”
“嗯,很漂亮。”江一侧过头看着专注欣赏烟火的清水荷,感慨道。烟火绚烂多彩的光辉照在清水荷的脸上,和她灿烂的笑容交相辉映。周围的景色与声音都沦为背景,逐渐模糊。当初那个喜欢哭,爱撒娇的小妹妹现在长大了呢,不知道以后会落到谁的家中。
“烟火,下次还要看。”清水荷趴在江一的背上呢喃道。
“什么?”江一没有听清水荷在他耳边说的话,偏过头看到她睡着的脸,笑了。希望你每天都有安静甜美的睡梦,小荷。
新年的头一天,清水荷依旧伴着清晨的钟声起床。洗漱完毕后,清水荷兴高采烈地对视频中的玄鉴和松和拜年,结果被他们催着去吃早餐。
“江一师兄,新年快乐。”还没走出房门多远,清水荷就看见拿着保温盒的江一迎面走来。
“你也是呀,小荷。”江一用空出来的手揉了揉她的头,随后将她带回禅房。“我将你的早饭带来了,是妈妈特意让我带的呢。”
江一将保温盒放在桌上,然后将桌上多出来的花梨木盒放到柜中,这是第二十九个了。寺内常年亲近清水荷四个人都知道这每年都会莫名出现的礼物,新年的以及生日的。原先的时候他们还会担忧这送礼之人是不是知道清水荷的来历,有不良意图。但是后来玄鉴悄悄躲在一旁发现,送来礼物的是那只玄鸟,他就放心了。松和曾问他是如何知道这只玄鸟就是当初那只的,玄鉴回答,感觉。
他有一种感觉,那只玄鸟是故意让他看见的。
确定那些花梨木盒中的东西没有恶意后,玄鉴和住持没有打开它们,而是等到清水荷5岁的时候将那些盒子交给了她。
正好合身的华夏传统衣裳,漂亮的饰品以及儒道两家的典籍等,这就是盒子里的礼物。清水荷也是因为这些开始了解大陆彼岸的国家,并且有时间的话还会关注一下。
今年的礼物大概同样如此。清水荷自觉看穿了送礼人的套路,故而花梨木盒中的礼物没有引起她的丝毫急切,还不如江一母亲亲手做的早点。
“最喜欢菜菜妈妈做的东西了。”清水荷打开盒子就见到精致小巧的早点,几种面点还被做成可爱的小动物。“嗯!好吃。”
清水荷细细咀嚼着口中的食物,眼睛成了一弯新月。
“就这么好吃啊。”江一看她这幸福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早餐没吃饱,在她手下夺走一个小兔子,一口吃掉。“好像是比我在家里吃到的好吃一些,妈妈好偏心。”
清水荷原本想怪他抢东西吃,但是听他这么难过,立马安慰道:“给客人做的东西肯定会多用些心的嘛。菜菜妈妈最疼的肯定是江一师兄。”
本来就只是在逗清水荷的江一看她这么认真地安慰自己,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骗我。”清水荷微咬唇角,用筷子敲他的手背。
“好了好了,我不对,我不对。”江一躲了几下后由着她敲,果然,两下后清水荷就停手了。“不过,小荷也有错的地方。”
“才没有,明明就只有你错了。”清水荷不觉得自己有哪里错了,并不承认江一给她定下的罪名。
“有。小荷你之前说错了。”江一顿了顿,说道:“在我和妈妈心中,小荷不是客人,是家人。”
“欸。”清水荷吃惊地看着江一,眼睛像是看到某种不可思议但是美丽的事物一般,睁得很大。
“家人。”清水荷呢喃着收回筷子,不敢看着江一说道:“其实,我也有,把江一师兄,还有菜菜妈妈,看作是重要的家人。”
“那真是太好了,小荷。”江一揉了揉清水荷梳顺的长发,微笑道。“等会跟我回家吧,妈妈很想你呢。”
“好。”在清水荷吃完后,两人收拾了一下房间带上保温盒离开了,没有管今天新送到的礼物。花梨木盒中,银色的流光一闪而过,其中似乎有着黄道星图。
清水荷和江一再跟寺庙中的其他僧侣拜完年后,开车回家。时间不长,清水荷看着车窗外的人们都喜气洋洋,感觉自己也高兴了不少。
“小荷,要不要买点东西回去?”路况很好,江一游刃有余地一边开车,一边和清水荷聊天。
“家里还缺什么吗?”江一突然这么问,清水荷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到要买什么,只好这么问道。
“那就要看你喜欢的东西变没变了。”江一将她平时爱吃的零食大致的说了一下,这其中大部分家里都有。
“我现在很少吃糖了,汽水也没怎么喝了,喝的比较多的是蜜桃牛奶,再就是芦荟味的酸奶。”
“这两样家里还没有,前面有个超市,我们去那儿吧。”江一记得这附近就有一家大型超市,于是提议道。
“好,谢谢江一师兄。”
江一的记性很好,果然没几分钟就看到那家超市。清水荷先在门口下车,去找她喜欢的牛奶,江一则去停车。
“要是找不到我,就打电话哦。”
“放心,我不用电话就能找到你。”江一信心十足地回答道。谁让清水荷是个乖孩子,不会乱跑,而常买的东西就在那几个地方。
一幢大厦门口,身姿挺拔的英俊青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停下了和朋友的交谈,蓦地转头看向前面的超市。
“欸,凉介你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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