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映着万家灯火,长灯街上老乞丐扶着一瘸一拐的秦奋的身影拖得老长,本该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美好场景,可是从两人互相嫌弃的眼神中知道,这不过是假象!
酒没喝成的两人在破庙酣睡一夜,第二天秦奋起的很早,更是硬生生的将尚在睡梦中的老乞丐喊了起来。
“吃和睡是乞丐的工作!睡觉的时候不睡觉,你想干什么?”
秦奋看着睡眼惺忪的老乞丐,道:“睡不着!”
“咋的?”
“想家!”
老乞丐看着斜靠在门框上秦奋的背影,宽松的衣衫包裹着瘦弱的身躯,虽然不伦不类,却也隐隐有些孤单。
懒洋洋的起身,老乞丐拍了拍秦奋的肩膀,笑着说道:“男儿大丈夫出门在外,岂能恋家?开心点,待会我去给点要点好吃的!”
秦奋侧脸看着老乞丐满脸的真诚,缓缓挤出一丝笑意。
老乞丐哪里知道,秦奋都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儿!
秦奋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既来之则安之,他一直在想着如何能够回到2017年。毕竟2017才是他所处的时代,那里有他爱的祖国,有他熟悉的家,还有疼她爱她的父母以及那个自己守护了十多年的丫头。
这里的一切,都让他茫然!
看着身边的老乞丐,秦奋突然觉得很庆幸,这个自己称之为老玻璃,成天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更没有2017年那个年代人的尔虞我诈的老乞丐,是他在大唐唯一的朋友。
“老玻璃,咱喝酒去!”
正在陪着秦奋伤春悲秋的老乞丐听到秦奋的话浑身一震,看着秦奋的神情满是质疑:“大早上的去喝酒?”
“怎么着?不敢?”
老乞丐顿时不屑的看着秦奋说道:“我不敢?想当年,老爷我也是腰缠万贯的主儿!就是因为好那一口酒,结果,喝成了乞丐啊......”
“那你怎么就没喝成个酒仙呢?”
“酒仙跟乞丐有什么却别?”
秦奋看着老乞丐,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什么东西有了瘾,那都是祸害。
说着,两人结伴来到城中,可惜大部分酒家因为时辰尚早都还未营业。无奈之余的两人在城中溜达了一圈,知道日上三竿,才寻摸着一家已有客人的酒楼走了进去。
“哎哎哎!说你呢!出去出去!”
秦奋和老乞丐刚刚跨进酒楼大门,店内小二便跑上来对着老乞丐一番打量,见他衣衫褴褛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便趾高气昂的说道:“这地儿是你来的地方吗?”
老乞丐看了眼小二,道:“你们这不是酒楼吗?不营业?”
小二看着老乞丐轻笑一声,道:“咱这是酒楼,也营业,但是你身上有银子吗?”
老乞丐摇了摇头,道:“没有!”
“出去!”
老乞丐躲开小二推搡的手,指了指身边的秦奋说道:“我没有,但是他有!”
小二斜着眼看了看秦奋,问道:“你请他喝酒?”
以前,秦奋没少见到做工人的父母被别人呵斥白眼,所以他向来就不喜欢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此时见了小二的态度,从怀里掏出那锭银子丢到了小二手里,一边搂着老乞丐走进酒楼一边冷着脸说道:“我爱请谁就请谁!好酒好菜只管上!”
小二看了眼秦奋傲然的背影,再看看手中的银子,脸上立马堆着笑容小跑着跟了上去,一边点头哈腰的擦桌斟茶一边眉开眼笑的说道:“爷说的是!您高兴就成!您先候着,酒菜马上就来!”
看着小二的身影,秦奋看着老乞丐说道:“我还以为只有我家乡那里才会有显著的贫富差距,没想到富庶的大唐也是有钱才是大爷!”
“你家到底在哪儿?”
秦奋笑了笑,看着老乞丐说道:“说了你也不知道,反正,那里距离大唐很远很远。”
“哦。”老乞丐煞有其事的沉思一番,接着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来大唐?”
秦奋没有说话,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老乞丐。
不是那道莫名其妙的闪电,秦奋又何尝想到这一千多年前的大唐?
随着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酒菜很快便上桌了。不得不说,极富盛名的大唐,这酒楼里的菜色确实精致,起码仅仅是看起来,秦奋都觉得很有食欲。
老乞丐迫不及待的给两人酒杯斟满,对着秦奋稍稍示意便就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砸吧砸吧嘴满脸享受。
以前的秦奋很少喝酒,此时端起酒杯浅尝一口,顿时竟然满嘴浓香而又不烧,觉得这酒的酒精度数很低,就像啤酒一样。
就这样,酒虫翻腾的老乞丐遇上少壮不畏虎的秦奋,没一会,一坛老黄酒已然见了底。
两颊微醺的老乞丐一脚翘着座椅,一边剔着牙一边打着饱嗝,满是满足的神情。
“这菜,香!这酒,更香!”
秦奋看着老乞丐笑了笑说道:“你个没见过世面的老玻璃!你是没喝过我家乡的酒,你要是喝了,保准你三杯必醉!”
“臭小子!别吹!”老乞丐听了秦奋的话不禁吹胡子瞪眼的说道:“老头我喝遍大江南北!能让我三杯就醉的酒,我这辈子没见过,没听过,更没喝过!”
秦奋看着不服气的老乞丐,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暗暗想着,你个老玻璃!21世纪那些六七十度的原浆酒你要是喝过那才奇怪了!
两人正准备起身离开,酒楼门口走进的一老一少不禁让秦奋微微侧目。
老者衣衫古朴,清瘦却精奇。枯黄的脸颊上那双眼睛满是睿智,尽白的眉毛和下颌的那缕胡须,颇是道骨仙风。手中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一身红裙似火,稚嫩而白净的脸庞,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水灵动人,满是纯净无邪。
见惯了网上随处可见的小萝莉,可是在秦奋眼里,这个仙气十足灵动无比的小女孩依旧是惊为天人!
观望之际,只见老者看了眼秦奋,微微皱了皱眉头,继而便径直的走了过来。
老乞丐看着秦奋小声问道:“你认识这老头?”
看着径自坐下的老者,秦奋对着老乞丐摇了摇头却是没有说话。
“小哥面相不错!”
听了老者的话,老乞丐率先说道:“老头,又想蹭吃蹭喝来了?”
老者笑了笑没有理会老乞丐,而是对着秦奋接着说道:“人海中一见小哥,便如水中龙天上仙。此番风度,不似今世人!”
虽然这老者和那小女孩确有惊艳之处,但是秦奋原本和老乞丐想的还是一样,这老者不过是卖弄嘴皮子混点酒肉的老神棍。可是如今老者的一句话,虽然不似明了,却让穿越而来的秦奋心中大惊!
“老先生此话何意?”
看着老者,对于这个不请自来话藏机锋之人,秦奋还是惯性使然的多了几分警惕。
“小哥不必惊慌。依老夫看来,小哥当是乘风而来,若去,也必将驾雨而去。”老者看着秦奋笑了笑说道:“想必,小哥是在等那天降大雨之时吧。”
老者话音刚落,秦奋是更加的心惊肉跳!
秦奋确实想过,自己是雷击之后穿越而来,是否能够通过雷击再次穿越回去。仅仅是秦奋心中的一个想法,没想到这老者竟是看的透彻,秦奋如何能够不惊!
“老先生有话但说无妨。”
老者摆了摆手说道:“老夫一生别无他好,偏偏喜欢与人看上两眼前世今生。此番与小哥萍水相逢,只是见小哥不同常人,便如此一番胡言乱语罢了。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小哥切莫见怪。”
秦奋静静的看着老者,轻轻的笑着说道:“既然老先生喜欢替人看前世今生,恰巧又知晓我心中所想,何不成人之美指点一二?”
“指点谈不上,不过老夫却可以给小哥道上几句天星风水。”老者看着秦奋接着说道:“老夫昨夜夜观天象,不过三五时辰,天必将降大雨!到时电闪雷鸣,恰逢小哥驾雨而去之势!只不过......”
看着捻须沉思的老者,秦奋迫不及待的问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天地万物皆有定数。所谓来时容易去时难,小哥能否如愿以偿,老夫也不敢妄自决断。”
秦奋自顾的想了想,继而站起身笑着说道:“多谢老先生提点!我心意已决,便是不能如愿以偿,却也要撞个南墙方能回头!”
告别老者,秦奋拉起流着口水宛如听天书般的老乞丐冲出酒楼,直奔郊外而去。
脚步踉跄气喘吁吁的老乞丐拖着秦奋问道:“那老头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这火急火燎的干什么去啊?”
“我想回家!”秦奋看着老乞丐说道:“你帮我!”
抬起头看着秦奋脸上那从未有过的执着与决然,老乞丐吸了吸鼻子撇着嘴,抬手挠着头满是疑惑。
“回家?咋的,你要上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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