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安稳的一夜。

清晨，碧灵磨磨蹭蹭地从床上起来，眼中还带着未清醒的朦胧，她随意地打开手机看了一眼，起身换了件衣服。

***

小巷中。

某个阴暗的角落，有三个人影隐匿其中，模糊了光影。

“老大，他要怎么处置？”冷峻的男人对身旁的人恭敬地问道。

那人的面容一半掩在了黑暗中，袅袅的烟气在他周身环绕，更为他染上颓靡的色彩。

“抓到了，就杀了吧。”悦耳磁性的声音流淌而出，如同大提琴奏出的乐声。

“是。”那男人不敢有半点异议，将地上被鲜血浸染的人拖下去。

小巷里似有风声划过，送来了少女娇软的声音。

“杀人呢？算我一个？”

男人面色不改，只是狭长的凤眸闪过阴霾。

“出来。”他眉头一皱，看向一旁的围墙。

围墙的上面，坐着一名少女。

及膝的裙摆随着她小腿的晃荡微微摆动，她双手撑在两边墙上，精致的小脸淡漠一片，唯有一双眼睛中溢出不明的光芒，透露着几分危险。

她是谁？

连无尘暗暗皱眉，周身的冷意层层涌上。

“你想做什么！”

碧灵不紧不慢地从墙上跳下，裙摆扬起唯美的弧度，她优雅的落地。

“别急啊，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凉芷，来跟你谈个合作。”碧灵扯着嘴角，露出清浅的笑，带着说不清的情绪。

连无尘轻笑：“合作？你有什么筹码？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碧灵站在他对面，耸耸肩：“不知道。”

连无尘：“……”不知道你来谈个毛线啊！

“喏，见面礼。”碧灵从身上摸出一张纸，递给了全身泛着冷意的男子。

连无尘抿唇接过，他就想看看这女人耍什么花招。

然而，看到纸上的内容后，他的神情变了几变，转化为森森的怒气。

“你敢威胁我？”连无尘攥着手上的纸，杀气不经意地溢出，阴沉的脸上黑得跟炭有的一拼。

碧灵歪了歪头，喃喃道：“威胁？”

她摸出另外一张纸递给男人，把他手上的纸抽了回来。

“抱歉，拿错了。”

连无尘“……”

碧灵靠着旁边的墙，看着男人蹙眉，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合作，我很厉害的？”

连无尘眸光微冷：“目的。”

少女一笑，宛若百花齐放，娇软的嗓音，回荡在他耳边。

“单纯看冷凌天不爽而已。”碧灵转过身，背对着他挥手，“我的背景你可以随便查，纸的反面，是电话号码，想通了就联系我。”

碧灵的身影一晃，消失在空寂的巷子里，亦如她来时般。

连无尘攥着手中的纸，阴沉的目光投向碧灵离开的方向，冷笑爬上他的嘴角。

凉芷，有意思的女人……

***

碧灵回到了家，丝毫没有担心连无尘会不会接受她的提议的问题，换了件睡衣，又趴到床上开始睡觉。

【宿主你够了，就是第一个晚上没睡好，至于吗】她自从过来了，就没有清醒多长时间。

不想说话。

【宿主你要记得你在劳改，你不能偷懒】

碧灵：“……”

【宿主】

碧灵：“……”

【哔――宿主恶意无视系统，人品值-100】

碧灵：“……”

【……】它也是没话说，遇见个这样的宿主算它倒霉。

***

碧灵从早上睡到傍晚，本来还可以继续睡下去的，却被门铃声生生吵醒。

碧灵气的扔了一个枕头，顶着鸡窝头就去开门。

敢吵她睡觉，不要命了！

一定要狠狠打一顿！

门打开，阴沉的男人出现在门口，碧灵看都没看清楚人是谁，挥拳就往他身上揍。

连无尘一惊，连忙去挡，本以为对方是个小丫头没多大攻击力，没想到他渐渐开始处于下风，最后还被她撂倒在地上。

“凉芷！”连无尘扒着沙发，见碧灵又攻过来，面色一黑，利落地翻滚了一下，避开她的攻击。

少女的脸色很不好，漆黑的眼中缭绕着黑气，冰寒无比，她忽然停下手上动作，静静地立在一旁。

连无尘喘了一口气，对上她森寒的眸子：“这就是你合作的态度！”

碧灵敛下眸子，轻轻说道：“我起床气有些严重。”

连无尘嘴角一抽，这个点，她竟然在睡觉？她不是明星吗？

不对，她不算明星，毕竟……一个明星不会有这么大的本事拿到那个。

“想通了？”碧灵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靠着一旁的墙，姿势慵懒随性。

连无尘扶着沙发起来，手臂上还隐隐作痛，他皱眉，冷意袭上眉间。

“我还有另外一个条件。”

碧灵没什么表情，抱着手臂在桌上坐下：“说来听听。”

“当我一个月女朋友。”连无尘薄唇微抿，面无表情说出这句话。

碧灵差点被呛到。

这种霸道总裁文里签订卖身契约的语气……

是什么梗啊喂！

“原因？”碧灵维持住面上表情不绷，冷淡地问道。

“家族逼得紧，临时找不到一个勉强可以的。”连无尘面色有些不自然，他轻咳一下掩饰过去。

“哦。”碧灵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起身走进房间。

哦是什么意思！

连无尘跟着她进房间，却被她推出来。

门在连无尘面前“砰”地一声关上，连无尘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一个小丫头现在都能给他吃闭门羹了。

碧灵捣鼓了一会，最后拿了根碧绿的短萧出来。

“走了。”碧灵没头没脑说出一句。

连无尘没问什么，迈开长腿跟上她。

碧灵开车速度很快，几乎是一路飙车，连无尘也是没见过这种赶着去投胎的玩命开车方式，不过他很快见识到了。

下车时，他强忍着没吐出来。

凉芷一脸淡定，翻身蹿上了围墙。

连无尘这才发现这是个巷子。

她来这干嘛？

“掐指一算，此处月黑风高，适合杀人放火。”碧灵神色认真的解释。

连无尘：“……”他差点就信了。

兴味取代了眼中的阴冷，连无尘亦翻身坐上。

聪明人之间，不需要多说什么。

远处有嘈杂声，两路人马陆续赶来，在两人的眼皮子低下进行军火交易。

碧灵晃荡着脚丫，视线移向头顶的星空。

“唔，今晚月色不错。”少女低喃，嗓音娇娇软软，像小猫一样撩人。

“所以？”

“适合睡觉。”

“……”

萧声突起，如看不见的鬼魅飘荡在这一方天地里。

两路的人面色一僵，所有人掏出枪指向各个方向的黑暗。

萧声飘忽不定，完全没办法判别出是哪发出的。

领头的人啐了一声：“妈的，不是说没有人吗！怎么收集情报的！”

然而话音刚落，对面那一波人忽然齐刷刷把枪口对准他们。

“砰――”所有声音戛然而止，包括萧声。

碧灵将横在唇边的笛子放下，冷淡地看着下方站着的人和躺着的人，神色无悲无喜，宛如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

生命的逝去，在她心中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无爱，无恨，便可无心。

“还有一半的人。”连无尘看着下方静止不动的画面，压下心头的怪异感。

“留着吧，是冷凌天的，够他玩了。”碧灵淡淡道，转身下了围墙，靠近宛若被定格的两波人。

站着的还维持着持枪的姿势，躺着的永远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