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西山“十里坡”树林内,冷风阵阵、落叶纷飞。自从附近的“飞龙帮”解散之后,这里变得更加荒凉!再加上这里曾有女鬼害人的传闻,更叫人觉得阴森恐怖!
一位尼姑却不声不响地步入这片树林。只见她年近六旬却气色红润,目光有神且身轻体健。一身单薄的衣物在凌厉的秋风中瑟瑟飘舞……
那尼姑渐渐地走进了树林深处,忽然发现前方有一座坟墓。她走近了墓旁,见那墓碑上写着:“飞龙帮主柳天祥之墓”。
尼姑看罢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原来你早已不在人世……,却不知我那女儿如今身在何处?”
…………
再说离“十里坡”不远,有一处山庄。庄上住着两百多户人家。因徐氏人家最早在此落户,故称“徐家庄”。
几年前,传闻庄上教书的老先生徐志家的公子徐艺被女鬼所迷,不省人事。访遍了附近所有的名医,虽然保住了性命,却因此而乱了心志,变得痴痴呆呆。
徐老先生日夜焦虑,茶饭不思。终于积劳成疾,一病不起,没几日便含恨而终!徐老夫人更是难以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念之差,悬梁自尽!
可怜这徐家老少三口,数日间便只剩下徐艺一人。这位痴呆书生,终日里神志不清,嘴里还不住地喊着:“女……鬼,女……鬼……你在哪里呀……女……鬼……你快出来呀……”
好在家仆徐诚忠厚老实,不但处理了老两口的身后之事,还细心照料着徐艺的生活起居。无奈老少二人全无经济来源,家境日渐凄凉……
这日黄昏,忽然乌云密布。一阵阵冷风,吹得人浑身发抖。徐诚忙生了火盆为徐艺取暖。徐艺躺在床上,嘴里仍然痴痴地叫着:“女鬼……你到哪里去了……”
徐诚眼看天要下雨,便走出屋去准备关闭院门。却见一位尼姑站在院门口,那尼姑见了徐诚忙施礼道:“阿弥陀佛,贫尼有礼了。”
徐诚连忙还礼:“师太有礼,不知师太来此何事?”
那尼姑道:“贫尼云游至此,想讨口水喝,还望老施主行个方便。”
徐诚道:“好说……好说……,师太里面请。”说着,将尼姑请入房内。
“师太,请坐。”徐诚说着,连忙倒了碗热水递了过去:“师太请慢用!”
那尼姑点头道:“多谢施主。”
“不用客气”,徐诚摆了摆手,又问道:“不知师太来自哪座仙山?”
尼姑笑道:“贫尼在南海修行。”
徐诚道:“原来师太是从南海仙岛而来。失敬,失敬!”
“哪里……哪里……老施主见笑了。”尼姑说着,却见徐诚满脸愁容,面色惨淡。不由得问道:“老施主家里可曾发生了什么事么?”
徐诚听了,不由得落下泪来:“这个么……说来话长……”说着,便将徐艺如何遇鬼,如何变的神志不清,徐志夫妇如何离开人世……,全部告诉了尼姑。
那尼姑听了,感慨道:“阿弥陀佛,恶有恶报,善有善终!但愿徐志夫妇,早日登上西方极乐世界。”
徐诚又道:“可怜我家公子,终日神志不清。而且每逢天降大雨,电闪雷鸣之时便性情大变,如同发疯一般,难以控制……”正说着,窗外忽然一道闪电,响起了“隆隆”的雷声。
徐诚叫声“不好”,忙向徐艺房内跑去。
那徐艺听得雷声,果真如同发疯一般,从床上一跃而起,大声嘶叫:“……女……鬼,……女鬼……你出来……”说着,便向门口扑去。
徐诚刚推开房门,便被徐艺一把扑倒在地。徐艺叫喊着推开院门,狂奔而去……
此时,大雨已“哗哗”地下了起来。徐诚挣扎着爬起身来,追了出去。却哪里追得上,没几步便又倒在雨中,他焦急的叫道:“公子……你回来呀……你回来呀,公……子……”
那尼姑走上前来扶着徐诚道:“老施主,您快起来吧!我扶您回房去。”说着,扶着徐诚向房内走去。
徐诚边走边哭着道:“公……子……你回来呀,这可如何是好?叫我怎么向死去的老爷和夫人交待呀……”
尼姑将徐诚扶进屋内,安慰道:“老施主不必担心,待贫尼前去照顾他。”说着,转身而去,健步如飞。眨眼间便消失在雨中……
徐诚擦了擦眼睛,自言自语道:“果真是南海来的神尼呀!”
那尼姑在雨中疾驰,身上罩起一团真气。一身衣物丝毫未被雨水淋湿。他顺着徐艺留在地上的脚印疾步追去。走不多久,却见前方是一片荒山野林。尼姑仔细的搜寻着地上的脚印,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雨渐渐地停了……
尼姑走着……走着……,觉得这片树林好象有些熟悉。她又向前走了几步,这才发现又回到了“十里坡”。
忽然间,从不远处传来一丝微弱的声音。尼姑顺着声音向前走去,只见徐艺正蜷缩在杂草丛中,浑身不住地颤抖。嘴里喃喃地呻吟着:“女……鬼,你在哪里呀……。女……鬼,你出来呀……”
尼姑摇着头走上前去,拉过徐艺的手腕替他把脉。却发现他的手异常冰冷,脉相更是忽强忽弱、起伏不定。忙将他扶起身来,伸手摸他脊椎。却觉得他的背上似有伤痕,便撩起他的衣衫看个仔细:只见他整个后背,爪痕累累!
尼姑见了,大吃一惊!她细细触摸着徐艺背上的爪痕,心中暗忖:这分明是被“凤吟爪”所伤。想到此,不由得激动不已。一幕幕往事,顿时历历在目地浮现在她的眼前……
原来,这尼姑本是一位弃婴。一名天竺的比丘尼来到中土寻求佛缘,在路上将其捡到。之后这位天竺的比丘尼在南海的一个小岛上修行,一直将其带在身边。为其取名“阿芝”,并教给她一身绝世奇功。阿芝成年后,因好奇和向往外界生活,私自逃出了小岛。
后来,阿芝在一道乱石谷中,遇到了一位叫柳天祥的落魄男子。那柳天祥衣衫褴褛,瞪直了两眼痴痴地望着阿芝。阿芝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奇怪地道:“你这个男人,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柳天祥道:“姑娘如此美貌丽质、出尘脱俗,莫不是仙女下凡?”说着,仍旧痴痴地望着阿芝。
阿芝见他一副傻呆呆的样子,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柳天祥看的更加入神:“姑娘笑起来更是好看。”
阿芝被他看得害羞,忽然脸红起来:“你这男人,老是盯着人家看,看的人家脸都发烫了。再不走开,看我不打你。”
柳天祥却闻也不闻,理也不理。只顾盯着阿芝看。阿芝生气起来,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掌。
那柳天祥也不躲闪,“啪”地挨了一掌,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接着便到在了阿芝脚下。
阿芝见他被打的不省人事,暗暗责备自己出手太重。便将他抱进一处石洞,为他推拿胸口。
谁知,那柳天祥渐渐醒过来后,却一把抱住阿芝亲吻起来。
阿芝被他的突然举动惊呆了!只觉得自己心跳的厉害,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变得神魂颠倒、让她难以拒绝!
渐渐地,她的浑身衣物被一件件除去……
就这样,二人在乱石谷的石洞里结下了肌肤之亲。那阿芝初经男女之事,既感到害羞又无比兴奋。一番云雨之后,她紧紧地抱住了柳天祥……
从此,二人便男欢女爱、如胶似漆、在石洞中结成了恩爱夫妻。阿芝将一套“飞龙剑法”传给了柳天祥,并为其生下一个女儿。
一日,阿芝忽然做了个噩梦:梦见那个比丘尼满脸鲜血,痛苦地叫着她的名字。
阿芝被噩梦惊醒,却听到丈夫正在睡梦中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一气之下便不告而别!临走时,将“凤吟爪”功夫默写下来,留在了女儿身上。
阿芝回到南海的小岛上,发现比丘尼已经坐化了。身边地上深深地写着“阿芝”两个字,显然是临终时写的。阿芝顿时万念俱灰,便自行落发,做了尼姑。留在岛上修行。直至数日前,尼姑天天梦见自己的女儿。为了了却尘缘,这才重返俗世……
“女……鬼,你出来呀……”徐艺的叫喊声打破了尼姑的思绪。
那尼姑望着徐艺的后背,自言自语道:“这爪伤并非有意所致,否则,哪里还有命在。看来,这书生与我那女儿还有一段夙缘!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是这书生毒寒攻心,迷了七窍。况且时日已久,恐怕……”尼姑略一迟虑:“无论如何,待我先打通他的经脉。”
只见那尼姑忽然用起了内力,浑身各处围绕着一团热气。她伸出双掌抵住徐艺的后背,缓缓地将真气运送过去。
徐艺忽觉喉头发热,“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黑血。
尼姑伸出左手,在徐艺浑身上下不住地拍打、推拿。右手十指点向徐艺浑身各处穴位。顷刻间,徐艺周身关节“噼啪”作响,头上冒出了一层热气……
尼姑吸了口气,收了内力。仰着头沉思起来:“我已经为这书生打通了奇经八脉,却仍然无法根除他体内的阴毒。这可如何是好……?除非……让他习练一门至阳至刚的功夫……自行驱毒,也……罢!‘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今日你遇到了我,也算与我佛有缘。”
那尼姑想到此处,忽然伸出胳膊,一把将徐艺挟在腋下。朝着徐家庄飞身而去。好一位神尼,夜色中飞驰如电,不一会儿已跃入徐家大院。
徐诚见尼姑将徐艺找了回来,高兴地老泪纵横。不住地向尼姑道谢。
尼姑将徐艺扶进屋内,对徐诚道:“老施主请放心,贫尼已经替你家公子打通了浑身经脉。待他醒来后,神志自然恢复。”
徐诚惊得目瞪口呆:“什……么,公……子……可以……恢复……了,哎呀!真是活菩萨呀!当真如此,我给您磕头了。”说着,跪倒在地,不住得磕头。
“老施主快快请起。你家公子与我佛有缘,日后必然皈依佛门。同门相助,乃是理所应当。”尼姑忙扶起徐诚道:“只是,目前他体内仍留有阴毒……”
“啊……?”徐诚急道:“那可怎么办呀?”
“施主不必担心,”尼姑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布帕,递给徐诚道:“这张布帕上写的是至阳至刚的‘虎啸神功’,你将它收好。等你家公子醒后,叫他依法习练。体内阴毒自会尽数除去。”
徐诚忙高兴地接过那张布帕,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去将其收好。刚一回头,那尼姑已经不见了。
徐诚仔细查看,门窗都还关得好好的,真不知那尼姑是如何走的。不由得言道:“果真是南海来的神尼呀!看来,我家公子的确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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