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六名大汉抬着被捆绑的韩凌天,又行了一天,到傍晚时分,七人二马一轿终于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只见这里展眼望去,方圆数百里内,竟无一树一花一屋一舍,宽阔无边的平原大地上,除了飘零着寥寥数缕枯草外,就只耸立着一座由大石砖瓦砌成的高大无比的城堡。
城堡很高大,高大得抬头望去,仿佛直插云宵。
六名大汉把韩凌天抬到城堡大门处,领头的大汉翻身下马,用手轻轻的在红漆铁门环扣上敲击了数下,不一会,铁门自内打开,从里又走出两个大汉,见到他们即一拱手,六名大汉即抬着轿子进入了城堡内。
进了堡内,他们还是未放下轿子,而是一路穿过数个拱门,直来到一个载满花草的大院内,抬着轿子的两名大汉才放下轿子,然后又两名大汉上前替韩凌天解开捆绑的绳子,而领头的大汉则独自走进了屋内。
死死捆着韩凌天的绳子刚解开,就见屋内快步走出一人,一出来就直冲到轿子前,拉过刚刚才松解四肢的韩凌天就大笑的嚷道:“哈哈,你就是神医韩凌天韩大夫,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韩凌天边揉着手边觑眼看着这个冒失的来人,只见此人四五十岁开外,身形粗壮无比,一双如灯笼般的大眼,透着摄人的威严,直可把人吓倒。好在此时,这双威严的大眼却是对他满含着笑意的。
“阁下是?”
“鄙人雷震天,是这个城堡的堡主。”粗壮的中年汉子大笑道。
“噢,原来你就是雷堡主啊,真是失敬了。”韩凌天哈了口气,没好气的回道。
“正是正是,我正是堡主雷震天。”虽见韩凌天面有不敬之色,可这个堡主却是一点也不介意的又作了一翻自我介绍,然后就不客气的就拉过韩凌天,面程急色的说道:“韩大夫终于来了,那就请快点去给我的儿子看病吧。”
“给你儿子看病?”韩凌天诧道。
“是啊,要不韩大夫到这来干什么?”
“问题是,我可没想到这来。”
“哈,给我儿子看病,那正是我们请韩大夫来的原因啊。”
“问题再有,你们这是请吗?”
“哈哈哈,不客气不客气,韩大夫还是快去给我儿子看病吧。”
“我为什么非要去给你儿子看病?”
“这不是韩大夫来这的原因吗?”
“问题又再是,我从没想到来这里!”
“可韩大夫现在不是来了吗,所以,就快去给我儿子看病吧。”
韩凌天连翻着白眼,他简单要崩溃了,今儿他算是遇到对手了,这个老头竟让一向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他,都要无话可说了,看来师傅们说的对,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那真是一点都不假的。
“可现在我看不了病,所以,借过了。”韩凌天一口回绝道。
“为什么看不了病啊?”
“因为我不想看。”韩凌天答得一点都不客气。
“为什么你不想看啊?”
听到这话,韩凌天再度直接拜服,他接着翻着他的白眼,口中嚷嚷的叫道:“我被捆了两天两夜了,手脚麻木,四肢无力,头昏眼花,全身疲软,等等等等,当然没法看病了。”
“哈哈,这不难办,不难办!”雷震天哈哈笑道:“来人,快给韩大夫揉揉肩,按摩按摩。”
“那些粗手粗脚的我不要。”韩凌天立马拒绝道。
雷震天当即改口叫道:“来人,叫玉娘过来。”
“我口很渴。”
“来人,上茶。”
“我不喝茶。”
“来人,上酒。”
“我要女儿红。”
“来人,上酒库最底层取那坛胭脂女儿红来。”
命令一个接一个的传下去,待传完最后一个命令时,韩凌天已倒在院中的腾椅上不愿再动了。
“韩大夫,如果没什么了,我们就走吧!”
“去哪啊,就这里最好了,这腾椅很舒服。”
“去给我儿子看病啊。”
“我都说我看不了了。”
“哎,韩大夫没去又怎么知道看不了呢?”
“没去我也知道看不了。”
“可玉娘是在我儿子那边的。”
“叫她过这里来。”
“韩大夫跟着过去,不是能更快见到吗,这样也就能更快得到最舒服的享受了。”
“我现在觉得这里最舒服。”
“嗯,是,是!”雷震天点点头,突的一挥手,向他身后的几个大汉命令道:“把腾椅连同韩大夫一起抬到大少爷的卧房去。”
几名大汉一声得令,随即上前两名,一前一后就把腾椅倏的抬起就走。
“啊!”韩凌天一声大叫,翻身就起,“你们,你们……”可腾椅早已被高高抬起,要跃下逃走也不易,韩凌天看着只能认命的重又躺下,无奈的叫道:“罢了罢了,随你们便吧!”
两名大汉抬着腾椅一路不停,穿过前厅,后堂,穿花门,又绕过了一处庭院,终于进入了一个载满奇花异草的小院内。
刚跨入小院,就见院内迎出一个打扮得体的年轻妇人,笑语盈盈的朝雷震天府了府身,道:“玉娘拜过堡主。”
而雷震天一见这少妇,即开怀笑道:“玉娘你来了,太好了,快过来给韩大夫揉揉肩,按摩按摩。”
“是!”玉娘浅笑着应了一声,即走到两名汉刚放下的腾椅前,蹲下身来,向韩凌天轻笑道:“这位公子想必就是神医韩大夫了,玉娘这厢见过了,堡主让我给公子按摩,可玉娘手艺不精,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自说手艺不精,其实这位玉娘的按摩的手法相当的熟练,且在轻揉按摩的力道中,还隐隐蕴含着一股上乘的内力,使得她的揉按让人觉得轻软舒服又不失力道。边揉着,玉娘边还软语的和韩凌天闲聊起来,她的语声很是柔和悦耳,让人听得心都软软的。
“玉娘你如此客气知礼,真不像这个雷家堡的人!”韩凌天笑道。
“韩公子眼力真好,玉娘确不是雷家堡的人。”
“哦,那玉娘是哪的人啊?”韩凌天好奇的问道。
“我原是雨林轩的,半年前因为雷大小姐嫁过了风之谷,把雷家堡一众能干的妇人都带走了,我们轩主来到雷家堡做客见这么大个城堡内,都没个会收拾家院人,就很不放心这里,所以就着玉娘过来帮着雷堡主料理些家务。”
“哦,你们风雨雷电四家的关系可真好!”
“那是,风雨雷电四家本就是一体的!”
“雨林轩以幽深之名传于江湖,难怪玉娘给人感觉这么幽静美好,看着就跟这粗鲁的雷家堡一点都不合!”
“韩大夫见笑了。”玉娘眼中流波轻转,浅笑着向韩凌天道:“不知韩公子可方便起身,好让玉娘替韩公子捶捶后背。”
“当然方便起身。”韩凌天忙答应着,随即双用使劲撑起,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坐起身来。
玉娘见着,轻笑的转过韩凌天身后,又轻柔中带着绵绵内力的替他捶起后背来。
“韩公子舒服吗?”边捶着,玉娘又边柔声向韩凌天问道。
“舒服舒服,玉娘的手法真的好棒,你这一捶下去,我原本还疲惫的身子,竟一下就不觉得累了,哇,好舒服,要是玉娘能天天都替我捶背,那我真是赛过活神仙,哇,真舒服,神仙也没我这么舒服。”
“韩公子真会说笑。”
“哎,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是,是,玉娘知道公子说的都是实诚话。”玉娘轻声一笑,说道:“那韩公子现在舒服了,可否随玉娘进屋去,看看雷公子呢,他可更需要韩公子的实诚话啊。”
“好好,玉娘只要肯这么一直替我捶背,我就进去看看那个雷公子。”
“那当然,只要韩公子肯给雷公子看病,要玉娘做什么都成的!那么,韩公子请。”玉娘温和的一笑,边接着替韩凌天捶着背,边前倾身子向他做了个请的姿势。
雷公子的屋内空间很大,很华丽,窗前有琴,案边有花,床前立着个绣花珠帘屏风,装扮得完全不像个大家公子的卧室,倒像是一个大家小姐的闺房。
玉娘指引着韩凌天转过屏风,来至罩着碧罗缦纱的床前。那里,早他们进来的雷震天堡主,此该正立在床前,双眼直直的望着床上的人,那双灯笼般的虎目含着深深的哀痛,落满浓须的厚唇止不住的连连叹着气。
见着他们两人走进来,雷震天立时一阵喜色,忙不假思索的冲上前来,一把就拉住韩凌天,就把他往床前扯,连声说道:“韩大夫你可肯进来给我儿子看病了,那好那好,请快点来看看,快点快点。”
韩凌天被他就这么扯拉着一路来到那华丽的床前,面上还是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来至床前,只听雷震天指向床上横躺着一人,介绍道:“这就是我的儿子,雷少天!”
“哦,他叫雷少天啊!”韩凌天哈了口气回道:“这名儿在气势上可比雷堡主你的差太多了。”
“是,是!”雷震天陪笑道:“还请韩大夫给我儿子好好看病吧。”
“嗯!”韩凌天点着头,都到这份上了,他不看也不行了。
皱了皱眉,韩凌天低下头细看向那躺在床上的雷大少爷。
不看则已,这一看之下,韩凌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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