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雷震天拉着随伊剑上山,韩凌天也不敢有所造次,一直老老实实的跟着走,走之前他忍不住向秋雪姑娘那看去,见她并未随同伊剑而走,而是独自拐上了另一条道。
一路被动的被拉着往山上走去,韩凌天虽然表现得很不情愿的样子,可他却一直在留意着这一路所走过的山道。这条山道两旁没种植有一棵树,也没栽有一株花,山石间只偶尔艰难的冒有几丛杂草。这是他上回来玄月山时从未见识过的景物,很明显上回秋雪带他上下山时所走的两条道,都不同这一条。
这条山道并不宽,甚至可以说,一直都很窄,窄得让身影粗壮的雷震天常常走上一步都很艰难。
三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往山上走了有半个时辰,见到的不是山石就是树木花草,竟不见一处人工建筑,心下正是纳闷,就见在前领路的伊剑,在一处极不起眼的巨石前停住了脚步。
只见伊剑向身后的两人点了点头,伸手在巨石前的一个凹槽处按了一下,只听一声并不太响的‘轰隆’过后,三人眼前的巨石缓缓的向后移开,不一刻,三人正前方就现出了一条足可并行两人的暗道。
伊剑又向身后的两点微一点头,即率先走入了暗道内,雷震天和韩凌天见此,也一同跟了进去。三人一进至暗道,他们身后的巨石又自动的缓缓合上,如同从没有过这条路一般。
暗道内的灯火很是昏暗,隔着差不多十步才有一盏油烛光,韩凌天自进到这暗道后,就一直东张西望的留意着四周。他心下暗忖着:他们此次是要去见玄月山庄蓝玉堂的堂主,以寻求蛇毒,而这个蓝玉堂所居住的地方,竟是在玄月山上这样的一个外表毫不起眼的地方,那么这座外表并不高大的玄月山上,究竟藏着多少条这样的密道,难道,难道,让他一直心生好奇的所谓的玄月山庄,其实就是这玄月山。
也对,韩凌天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后,又联想到之前的许多疑虑,随之心下亦一下明了了。难怪,玄月山庄一直禁止外人登上玄月山,还号称什么‘外人擅入者死’。原来,他们真正怕的并不是外人进入玄月山,而怕的是外人上了玄月山后,会碰触到玄月山庄。
韩凌天这样想着,跟随着伊剑及雷震天一路向暗道深处走去。
本来自进入暗道后,所供前行的路就一直昏暗而狭长,让人有着永远也走到底的感觉,行了约有两刻钟后,前面却突的豁然开朗起来.
只见,这里除了没有窗户外,布置得跟山下一般人家的屋子一般,有桌有椅有柜有门。而这间屋子唯一又与一般人家屋子不同的是,这里四面墙角的柜上,没有摆上任何生活用具,柜上摆满的都是各式各样的药草和药丸瓶子。
此时屋子里正有四名药僮在整理着药草,见到伊剑三人进来,四个药僮忙站起身来,恭敬的向伊剑行了个礼。
“你们蓝堂主可在?”伊剑问道。
“蓝堂主正在仙云药馆。”其中一个药僮答道。
“好!”伊剑点了点头,自行上前打开屋中左边那扇门,示意雷震天和韩凌天跟上。
两人又由伊剑前引着,连续走过了几个房间,最后终于步入了一间头顶开着天窗,空间比之前所有走过的所有房间都要大的屋子。
屋内虽说庞杂,却十分有序的摆放着各式动植物标本,以及千奇百怪的瓶瓶罐罐。
一个身着蓝色长袍,头带蓝布方巾的中年男子,正独坐于屋内西角凳上,呆呆望着一个八角形罐子发着呆。
三人踩着重步走入了屋内,这个蓝袍男子依然呆呆的出着神,竟似全然不知道有人已进到屋中一般。
“蓝兄可是又新制出了什么灵药?”伊剑走至蓝袍男子身旁,淡笑着问道。
罐子前的男子听到问话,慢慢的回过头来,一双因睡眠不足而布满血丝的双眼,扫了三人一眼,回道:“可不是正发愁吗!”
蓝袍男子的声音很沙哑,吐字也不清晰,加之还带着点南方地区的口音,使人如不仔细去听,很难辨出他说了何话。
“蓝兄无需多虑,药总是制不完的,庄主和少庄主也未曾催促蓝兄要新药,蓝兄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伊剑安慰道。
“伊兄可知,这世间万物皆是因气而生,每一树每一花每一草,能及至每一人,都有他与生具来的一种气,每一物的气又皆不相同,这就是每一物之元气。所以,万事万物,才会千差百样,有相类却无相同。我研制各类药物,其最根本一点就是要找出万事万物不同之元气,这样才能根据不同人所秉成的不同之气,来行医治疗。”
“蓝兄所言之理,极是玄妙,小弟甚感一时难以领会。”伊剑笑着随口应道。
“伊兄差已,这也如练武之人修习武功相类,伊兄要习得高深武功,不是要先打通体内的七经八脉,使体内真气通会贯联,这样才可修习得最高深最上乘武功吗?世间万物的元气皆不相同,所以打通其体内的七经八脉的方式方法也自是不同,所修习的内功之法也就会有所不同,子曰:各因其材!也是此理。”
“蓝兄说了这么些因材施教之理,又和你所研制的药有何关联呢?”伊剑摇头问道。
“我所研制的药,正是因气而练,探寻每个人体内的元气。”
“这能探寻得到吗?”
“还不得知!”
“要是探寻到了呢,又有何用?”
“如若探寻到了,那么我所研制的这一味药,就可助人打通其体内各处经脉,使人因此气运大通,加速其武学修为,更甚者还可助人内力大增。”
蓝袍男子最后之话一出,屋内之人皆霎时脸色大变。
雷震天最先大叫道:“怎么回事,这位先生,你真能研制出这么神奇的灵丹妙药吗?喂,喂,这不就跟十八年前那个三生果一样了吗,要是这样这个江湖还了得,你们玄月山庄真是什么都不怕啊?”
雷震天这一大叫,立时引起了蓝袍男子的注意,他极其不悦的看向雷震天和韩凌天两人。
“这两个是什么人?”蓝袍男子向伊剑问道。
“这位大声嚷嚷的就是之前向蓝兄提过的,雷家堡的堡主雷震天,而另一位泼皮样的小子就是那个多事的大夫韩凌天。”伊剑介绍道。
“哼,就是刚刚你们说的,要来咱们山庄求取银环蛇蛇毒的雷家堡的堡主吗?”
“正是!”
“我们山庄素来和风雨雷电四家族毫无瓜葛。”蓝袍男子冷哼了一声又说道。
“虽无瓜葛,但商总管的意思是,即是雷家堡诚心亲自来求我们了,能帮就帮一下吧。”
“但我这里没有。”蓝袍男子冷冷的回道。
“怎么没啊,蓝堂主,我一进来就看到了,你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骗人行吧。”韩凌天嘻嘻笑着,伸手指了指屋中的一角,只见那里的墙上,挂着一张用薄纱包着的蛇片标本,正如韩凌天所说的,这蛇身通体银白,只有蛇头有两圈黄色环状套顶。
“啊,这就是韩大夫你所说的银环蛇?”雷震天惊叫道。
“难道这不是吗?”韩凌天笑着看向蓝袍男子问道。
“这确是银环蛇。”蓝袍男子答道。
“有蛇身又岂会没蛇毒呢?”韩凌天笑道。
“蓝堂主,我的儿子要靠这个蛇毒救命啊,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雷震天连忙高声求道。
蓝袍男子又是冷眼扫了两人一下,说道:“有蛇身就必定要有蛇毒吗?”
“此蛇的标本还很新,至多做成不过一个月,难道蓝堂主就把它的蛇毒用完了吗?”
“用完了又怎样,没用完又怎样?”
“没用完你就给我一些救我儿子啊。”雷震天大叫道。
“那是你的儿子,又不是我的儿子,我为什么一定要给蛇毒救你的儿子。”蓝袍男子冷然一笑,干涸的双眼看不出一点感情。
“算我雷震天求你了,行不!”雷震天哀求道。
“求我了又怎样,我蓝贯众从不承人之情。”
“你……”雷震天一时气结,要是在平时,以他的脾气早已发火,从来只有他理亏别人的,不曾想,世事轮流转,现在在这玄月山庄内,他一路被吃鳖到不行:“那,那你们要怎样才行?”
“这我管得了吗,我又没欠过你人情。”
雷震天干瞪着眼,想发火又不敢发火。
这边,韩凌天却突的大笑道:“蓝堂主是即不喜承人之情,也不喜欠人之情?”
“正是!”
“真是三不管的蓝堂主啊。”韩凌天又笑道。
“哼,你倒知道我的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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