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表哥,你说我们走了,她婆婆还会不会打她?”柳纤一脸忧心的问道。
“今天应该是不会了,以后就难讲了。”
“琴哥,你说女人怎么就这么可怜?爹娘要她嫁给一个有痨病的,她就得嫁?女人什么时候能够自己做主,做自己喜欢的事呢?”龙剑姝幽幽叹道。
“这……,”龙剑琴也不知怎么回答,笑道:“你还小,莫想了!走吧,我们回家。”她们几人意兴阑珊,时走时聊,往龙家走去。
当龙剑琴等人转了一个弯,看不到背影的时候,从茶树林的后面跳出来一个大约三十四五岁的中青年,不高不矮,国字脸,身着紫花布袷衣、白布裤、蓝布裙,脚穿白布袜、青布鞋,头戴皂布巾。此人虽是寻常打扮,却也给人一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感觉。
“好标致的三个小娘子,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那走在前面的倒好像是龙慕白的儿子。”这个中青年自言自语一番,稍作思索,便悄悄的尾随了上去。
屋侧的防护林后面,尾随的中青年远远的看着龙剑琴与这三个女孩走进龙家庭院,喃喃说道:“果然是龙慕白那老匹夫的女儿,出落得还真是标致啊!另外两个看来应该是柳家柳文逊的女儿了。我先踩踩点。”他远远的绕着龙家庭院走了一圈,寻思着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去,冷不防背后一个女子脆生生的问道:“季海叔,你绕着我们家找什么呢?”
这中青年名叫龙慕海,字季海,是龙慕白从叔龙新胜的第六子,也曾在乡塾读过几年书。龙慕海转头一看,是一个容颜俏丽的小丫头。他不慌不忙的说道:“绕着你们家找什么?没有啊。我就是随便走走,本还想去拜访一下表姐赵金娥的,想想还是算了。你是龙老爷家的丫头张银凤?”
“奴家就是张银凤。”
“没想到啊,当年的小丫头都这么大啦,长得还真水灵!我都认不出来了。”龙慕海摸摸头发,侧身摆好身体造型,笑容满面的说道。
“奴家长得水灵关你什么事?”张银凤说话夹枪带药,她对这个季海叔可没什么好印象。听龙管家说,这龙慕海虽然人模人样,长相风流潇洒,却是个红漆马桶,好吃懒做,成家后与哥哥分了家产,就挥霍一空,整日游手好闲,偷鸡摸狗。他凭着一身好皮囊,娶的是李家塅尤铁匠的女儿尤玉梅。据说这尤玉梅,与赵金娥确实是表亲,倒也生得花容月貌,赛若天仙,未出阁前,曾与赵金娥并称为李家塅“两朵金花”。六七年前,龙季海就曾带着尤玉梅前来龙家攀亲,被龙管家打发走了。
龙慕海笑道:“怎么不关我的事呢?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美好的事物,总是能够让人更加愉悦,更加欢喜,更能惹人怜爱的嘛!再说了,我也不是外人,我还是你家赵姨娘的妹表夫。当年你爹娘献田投靠龙老爷,还是我提醒他们的呢。”(举人可以免税,将田地送给举人可以逃避兵役、徭役和赋税。)
“哎呀,我观你印堂发亮,恐有血光之灾啊。我从黄大仙那学了一门手相之术,要不我给你看看?”龙慕海上前一步,准备去拉张银凤的手。
张银凤后退了两步,一脸的警惕与防备。
“龙慕海,你干什么?”身后传来一声怒吼,是龙慕白的声音。龙慕白与柳文逊在书房聊得太久,出来透透气,恰巧碰见刚才的一幕。
“龙慕海,我警告你,你老实一点,不要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就凭你刚才调戏良家妇女,我就可以把你送去见官。”
“哟,龙族长,好威风哪!我犯什么事啦,你要捉我去见官?调戏良家妇女,你有人证物证吗?”
“我就是人证!你说县太爷信你还是信我?”龙慕白冷冷笑道。
龙慕海一时语噻,恼怒的骂道:“龙慕白,你别得意,咱们的事还没完。咱们走着瞧!哼!”说完一甩衣袖,大步流星的走了。真被他弄到官府,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
万龙山顶,林木苍翠,野草从生。龙慕海跑到山颠,指着龙家的方向,愤怒的的吼骂:“龙慕白,你个王八蛋!老子当年献田投靠你,你拒绝也就罢了,居然还在宗族大会上对老子百般羞辱。今日你又威胁老子,老子一定要让你好看。”他见旁边有一块脑袋般大小的石头,双手举过头顶狠狠的朝龙家的方向砸了过去。
“砰“,扔下去的石头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同时,山下不远处传来“啊”的一声惨叫,就没了声息。龙慕海知道闯祸了,顿时吓得脸色惨白,连滚带爬的往下山的路上跑去。跑了不到十米,他忽然顿住了脚,左右看看,见四处无人,于是捡起地上的一根枯枝,小心翼翼地往刚才发出惨叫的地方探去。
在距离山顶不到十丈的地方,半人高的野草丛里,俯面倒着一个身穿酱青色短衫与裤子的男子,手中握着一把铁锹,后脑勺上凹了一个大窟窿,血流一地。窟窿旁边还有一块沾血的石头,正是他刚才从山顶砸下来的那块。
龙慕海颤颤抖抖的走过去,用枯枝敲了敲男子的大腿,见他没有反应,便小心翼翼的走到跟前,用枯枝撬起男子的头部,用手指探了探鼻息。已经死了!只是这死者很面生,应该不是龙家祠堂附近一带的人。
龙慕海很快镇定下来。他想了想,迅速扒拉开死者的褡裢和袖口,在他身上仔细翻找起来。除了找到三四两碎银子和一张羊皮画卷外,没有其他东西,龙慕海暗骂了一声“穷鬼”。羊皮画卷上画的是一个山谷,绘画水平一般,龙慕海也没敢细看,卷好后连同碎银子一起收进了自己的褡裢。
龙慕海脱掉上衣,拿起铁锹,在尸体旁边迅速铲出一个长约五尺、宽约一尺半,深约二尺的洞穴。他将男尸推入洞穴,又将沾血的石块与枯枝扔进去,然后铲下带血的泥土,填入洞底,然后铲土填平,用脚夯实,最后捡了一些枯枝落叶掩盖好新土。
他拍尽身上的泥土,穿上衣服,在周围谨慎的转了一圈,见没什么破绽,才慢悠慢悠的爬上山顶,在附近又转了一圈,确认四下无人,才拿着铁锹悄悄下山。在山脚的一个坑洞边,他将铁锹竖直射了进去,又扯了一大堆杂草丢进坑洞,遮掩起来。
龙慕海在池塘边洗了一把脸,戳掉鞋底的泥土,躺在地上休息了一阵,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之后,朝龙家祠堂方向走去。
“哎哟,龙九爷,您这是在哪采的艾叶与蒲剑哪?”龙慕海见到龙九爷,热情的问道。
“在包子山那头。”龙九爷见是龙慕海,冷冷地回了一句就走了。
龙慕海也不以为意,他慢悠慢悠地走到包子山,采了一把艾叶与蒲剑,便往家里赶去。在路过龙家西里时,见路边有几只母鸡在觅食,他躲在一边,突然如同猎狗般迅猛的扑了过去,伸手逮住了最为肥大的那一只。龙慕海将母鸡的脑袋拧转过来,夹到翅膀下,然后藏在衣衫下,若无其事的朝家里走去。
龙慕海的家位于龙家东里的西侧,靠近白水江,算是比较偏僻的,离他家最近的也有半里。他的房子还是父兄一起帮他盖的。屋子里收拾得倒也干净,只是没几样摆设。
“娘子,我回来了。我采了一些艾叶和蒲剑,你明天在门口挂起来。这只鸡,明日你好生杀了,蒸着吃补一补。嫁给我真是委屈你了。”龙慕海一进门,就将艾叶、蒲剑与鸡一起递给尤玉梅,嘻嘻笑道。
尤玉梅风情万种的嗔了龙慕海一眼,笑道:“就会哄奴家开心。算你还有良心!”尤玉梅熟练的将龙慕海递来的母鸡扔进鸡罩里,并用一个木盆压住鸡罩口。
“娘子啊,今日我去你表姐家转了一下,本想找你表姐借点银子,到县城去开个油米铺,只是人还没见到,就被你那表姐夫骂了个狗血淋头,真晦气!”
“族长骂你了?”
“什么狗屁族长,就是个欺世盗名之辈。”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族长乐善好施,人也和气,每次见到他,好似……”
“哼,这种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等日子久了,你就知道了!你去做点饭,我还饿着呢。”
“早就给夫君留着呢,奴家去热一热。”
饭热得很快,龙慕海吃得更快,三口两口就扒完了。尤玉梅给他倒了一杯冷茶,便过去收拾碗筷了。龙慕海闪身进了卧室,从褡裢里拿出羊皮图卷仔细研看。图卷上画的是一个山谷,山谷的前面和侧面都是一个个青黑色的山头,谷底正中还画着一口枯井。
这破图卷有什么用?不像古董,画工又很一般。而且……,这东西放在身上,容易引火烧身啊!忽然,龙慕海眼珠子一转,他想到了一个绝妙好计,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意。
正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响,龙慕海连忙将图卷塞进褡裢里收好。龙慕海抬头一看,是尤玉梅进来了,旋即瞪圆了眼睛。原来尤玉梅刚刚出浴,浑身上下,仅仅披着一层薄纱,薄纱里面什么都没有,能隐隐看见胸前的饱满与下身的沟壑。她的头发还湿漉漉的,随意披在身后,用清水出芙蓉来形容,最为贴切不过。
龙慕海狠狠的看了一眼,吞了一口唾液,讪讪的笑道:“娘子好漂亮!你先休息,今晚我还有点事要出去办。”
尤玉梅失望的神色一闪而过,甜蜜的笑道:“夫君尽管去忙,奴家等您回来。”
午夜时分,龙慕海家的卧室里,点着一盏青油灯,灯芯拨得很短,散发着淡淡的浅黄色光晕。卧室的木床上,玉体横陈,一个肌肤赛雪的女子,五指在下体快速的耸动,嘴里发出诱人的呻吟:“姐夫,快来,快插入奴家的洞洞里,奴家好痒……,姐夫……”天上的月牙儿,仿佛也不好意思看这羞人的一幕,悄悄的躲入了云层。
此时,龙家庭院,一片静寂。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吱呀”一声,龙慕白书房的门好像被什么东西撑开了一条缝。接着,“喵喵”,传来两声野猫思春的叫声。龙慕白的书房里,一道黑影闪过,从书架上拿起一本厚厚的藏书,翻看了一下,又迅速合拢,放了回去。紧接着,黑影又是一闪,窜出房门,转身轻轻掩上门,消失在黑夜中。
第二日上午,已是五月初四。饮宴过后,柳玉兰、柳络与柳纤,先后登上马车,柳文逊驾着车往柳家驶去。龙慕白、龙剑云、龙剑琴、龙剑鸣、龙剑姝等人自是站在门外相送。下午,高家坊高家与李家塅赵家,相继派人来接高姨娘与赵姨娘回去躲端午,龙慕白嘱咐龙林驾车先后一路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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