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江山又如何？失了民心又如何？只要美人真的爱他，一切又有何惧。

若美人不爱他，才真的是一无所有。

他也开始怕了，从那夜醉酒醒来看见身边有一个女人，满身青痕，脖颈上细细密密的吻痕，床上还有一抹刺眼红色，他就怕了，怕她知道，不爱他。

在万家被灭，她悲痛欲绝，孤苦无依，他却不在她身边，娶了别的女人的时候，她怕她伤心，怕她怨恨他。

在她离开长安，去往边疆时，他更怕了，怕她死，怕她尸骨无存。

后来，他怕了这江山，成为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阻碍。

一错再错，越来越怕。

“这个给你。”夜千菱从衣袖里取出一个香囊，绣工拙劣，上面是一对鸳鸯，如果不仔细分辨，根本认不出来。

只羡鸳鸯不羡仙。

这是原主六年前绣的，因为绣这对鸳鸯，娇嫩的手针刺的伤痕累累，还未送出去，要送给的人已经成婚了。

一腔空欢喜。

良人成凉人。

如今算是物归原主，圆了一个遗憾。

夜临阎小心翼翼的接过去，双手有些颤抖，这个看起来很丑的香囊，他视若珍宝。

“这是六年前绣的，只是没送出去。”

这些话，如同一盆冷水，把夜临阎从头浇到尾，六年前的自己，真他妈是个混蛋。

想说些什么，才发现自己什么都出不出来，嗓子像是被定住了，出不了声。

“本将军先回去了，不然皇祖母要等着急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他连说句挽留都不能，他们之间，终究隔着家国仇恨。

等到夜千菱回到宴会上，夜临阎也随后跟了上来，没有丝毫要避嫌的举动。

在场的那位不是人精，对于刚才两人出去的举动，心知肚明。

宴会已经接近尾声，众人恭贺之词不要命的往外涌，各种奇珍异宝，片光零羽，哪个拿出来都是价值连城，抵的过普通人几辈子的活计。

太后太后皮笑肉不笑，她已身居高位多年，什么好的没见过，对于这些只需要耗尽人力财力就能得来的东西，没有一点兴趣，年纪大了，最想要的是一份心意。

大臣宫妃献完礼，才是帝后。

好的，自然要留在重头戏。

本来规规矩拒的献完礼，这场宴会也算是结束了，偏生皇后还要搞事情。

“本宫怎么没见到万将军的礼物？莫不是万将军没有准备，怎么不早与本宫说，从库里挑一件送给你。”说完还掩面咯咯一笑。

不怪她认为万千菱没有礼物，或者是没有拿的出手的礼物，在她的印象里，万千菱虽然行军多年，功名累累，但是一直未曾回城，皇上给的所有赏赐，听说也都给了军队后勤，补贴伙食，哪怕现下皇上对她千好万好，也不会心细到去注意这些小事，而且，据她得来的消息，万千菱压根不见皇上。

“皇后慎言。”夜千菱看着她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冰冷。

就跟她过不去了不是？

那就看看最后是谁过不去！

在楚白歌眼里，只以为是她底气不足，笑的更欢了，一副好姐妹的样子:“万将军若是真的没有准备礼物，没用不好意思，毕竟万将军这些年来都在军营，没有也是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