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就在叶威远将叶芊正式介绍给众人不久,那贤管家从大院旁边的一扇小门走出去,笔直的走向停在不远处的马车,恭敬地低下头。
“进来。”里面的声音闷闷的,让人听不出到底是谁。
“是。”那贤管家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飞快的坐上马车,那马车便悠悠哒哒的往别处走去。
马车上的,是个年轻人。那人一身黑衣打扮,手里拿着一把名家书法所绘的折扇,那折扇微微打开,便遮住了那年轻人的大半张脸,可即使只露着一双眼睛也能让人感觉这是张好看的脸。
“怎么样了?”那年轻人微微开口,声线微微暗哑,着实令这双眼睛都黯然失色了些。
“小七姑娘已经顺利进入叶府。”贤管家一听这声音,也微微调整了自己的声音,要是叶威远听到这话绝对想不到这人是自己的管家。
“嗯,小七以后,就拜托你了。”那年轻人听到这个名字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公子说的哪里话,小七姑娘可是公子的王牌,交给老奴是信得过老奴。您这样不是折煞老奴了。”贤管家似乎对面前的年轻人很是尊敬。
“公子,有句话,老奴不知当说还是不当说。”贤管家思前想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小七姑娘如此重要,公子为何还要将小七姑娘指派到只是从一品的叶威远家?”
闻言,那年轻人狠狠的看了贤管家一眼,见贤管家低下了头脸色才好看一些。
良久,久到贤管家以为那年轻人不会回答这个问题,那年轻人才微微叹了口气道:“小七是叶威远和他亲姐姐的孩子,就算小七在叶府翻了天叶威远也不会过分约束她。”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毫无征兆的炸弹一样狠狠的在贤管家的脑海中炸开,只见他双目无神,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滴滴滑落,最后汇成一滩水渍,无情的嘲笑着眼前这个人此时呆愣的样子。
“行了,下车吧。”年轻人沉着脸,马车一停便赶开人了。
贤管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颤抖的拿起衣袖,好不容易才擦干脸上的汗,装作若无其事的下了车,便又回到了众人熟知的那个贤管家了。
就在贤管家回到叶府的同时,一群身着考究的年轻男子正在距离叶府两条街之远的顺逸茶楼聊得热火朝天。
“齐邈!我说你是不是不长脑子啊!这左相为官数十年,门人弟子皆于朝堂之上为当今圣上分忧解难,这区区一个从一品的督察院左督御史怎么就在当今圣上的心里比左相的地位还高了?”身穿红色长襦的年轻男子一脸不解的看向坐在他斜对面正一脸错愕的盯着他看的青衣男子。
“贺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叫齐邈的青衣男子涨红了张脸,可怜巴巴的看向“怒目”对着自己的红衣贺少。
“齐邈,你不要这么拘束,咱俩又不是第一次讨论这件事,只是你第一次跟我说这个督察院左督御史,区区从一品竟然比左相在当今圣上的心里更为重要,我只是有些不解罢了,你能......”
“......”
贺少惊奇的看着本来低下头沉默不语,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抬起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齐邈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齐邈,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齐邈祖上也没什么很厉害的关系,只是忽然冒出了一个现如今是皇贵妃的齐氏,于是整个齐氏家族在后来水涨船高,成功跻身上流社会,只不过贺少和齐邈如此交好却不是这层关系。
世人都道齐邈是个傻子,所以很少有人能真正认真听一听他的话,而身为太子太师的儿子,贺少自然不能以正常人的眼光去看待这个“傻子”。
说起来两人的相遇还是在一个非常阳光明媚的午后,人们昏昏欲睡的样子在以读万卷书为目标的贺少眼里成为了浪费时间的表现,他一身白衣,忽然出现在书院里的样子显得飘渺的有些不真实,而同样感到不真实的就是齐邈。
齐邈的身上不知从哪里沾上了些红红绿绿的东西,他蹲在屋檐下,阳光照在黑色的衣裳却一点也没感到热,他抬着头努力的仰起头来看着红的耀眼的太阳,如此努力的样子就好像在和太阳较劲。
贺少也只当他无聊,却见他的目光忽然一亮,那一双眼睛里好像住着一个小太阳一样,虽然还是看着太阳却对着直直看着自己的贺少说道:“贺家大少爷,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又何必......”
贺少乍一听无数人称作傻子的齐邈竟然轻轻巧巧就化解了团在自己内心一直抑郁的难题,大喜过望,便生出了和齐邈做朋友的心思。
从此,世人皆知,齐家那个傻子似乎和尹家那个二子是不一样的。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所谓的从一品督察院左督御史不是像表面一样单纯。”齐邈见贺少不说话,便小声的将自己的心思表达出来。
贺少一听,脸色瞬间白了下来,虽然自己的父亲是太子太师,可在外界看来自己这一帮无论如何也是从属太子,齐邈如此说话,虽不至于得罪自己,可要是齐邈以后都抱着这样的态度来看待朝堂之事,很有可能他们以后做不成兄弟了。
“齐邈,我......”
“客官,你的菜。”不懂事的小二匆匆上来,将一道带着小葱的酱牛肉端了上来。“此处虽为风月场合却是淡雅之地,两位客官切忌大声喧哗引其他客人不满。”
贺少本来紧皱的眉头却忽然松了开来,笑道:“确实,风雅之地,何故谈一些污浊朝堂之事,罢、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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