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比猴子调戏老虎被反杀。”

“本以为是神操作，没想到是个作死货色。”

手机的界面停留到一则视频上，看过转发评论，秦勿用将手机调为了静音。

视频共有三分半种，大致内容就是一只公园的猴子上蹿下跳逗弄老虎，结果被老虎反杀。

秦勿用将视频最后半分钟反复观看，目睹那只猴子被老虎不停拖拽，最后被卡死在老虎笼的缝隙间，有些阴郁的心情在这一刻变得大好。

这应该就是灰毛猴子口中的那只可怜猴吧，想到灰毛猴子给他讲述这件事情时露出的悲戚神色，秦勿用的笑脸上也挤出了一抹悲哀：真是可怜。

其实内心之中，他对这只猴子的遭遇毫无一丝同情，但为了不被世人排挤，认定为是冷血无情或者变太，他强压下心头的槽点，在视频的下方作出了评论：真是只可怜的猴子。

很多人在现实中谨小慎微、战战兢兢，久经抑郁之后就把各种负面情绪发泄到了网上，以为网络是一片三不管地带，所以说话也毫不负责，却不知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记录了下来。

比起浩大而无法完全掌控的现实，网络其实是更容易储存信息的地方，你吐槽的文字，晒出的照片都会在网络上化为数据被分流、储存、建立档案，留待有心人的查阅。

秦勿用知道自己已经被监管，所以在网络上发言也极其的小心。比起普通人来说，修炼者是大机器重点关注的对象，尤其是他这种还未加入任何组织的野生修炼者。

一天的浑浑噩噩过去，伴随着猴吉兴奋的吼叫，久未开张的银行迎来了新的业务。

秦勿用认真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女人，她有一双蓝色眼睛以及金色的头发，身材修长，皮肤很白，五官精致，长得……应该算是漂亮吧，阅女不多的秦勿用在审美上还没有完整的概念，他连如何审美东方女性都还没有太多经验，更别提非东方的女性了。

因为很少接触到西方的女性，内心的好奇让他话语说话都变得有些别扭，只能学着电视和小说中的描述强坳绅士：“漂亮的女士，很荣幸能在这里见到你。”

“你好，我叫佩西。”佩西神色淡然，说话毫不拖泥带水，对秦勿用坳出来的绅士风度也毫不感冒，打过招呼后就直奔主题：“我是霸王龙介绍过来的，我想贷一笔存在感。”

“霸王龙？”秦勿用愣了一下，又打量了一番对面坐着的女人，随后道，“可以，你想贷多少？”

“越多越好，丰厚的初始资金才能缔造出更大的利润。”

“那你的贷款目的是？”

“以钱生钱。”佩西很干脆地回了话，看秦勿用好一会都没有回答，于是又补充说，“用来炒作赚取存在感，我会把这两万存在感全部作为初始投入。”

“有炒作方案吗？如果有合理的炒作方案，我可以做主给你适当地减少利息。”

“有的，”佩西点头道，“一共有三十个套路化的炒作模板，分别为：来自西方的美女挑战稀奇古怪的美食，美女直播捅马蜂窝被惊得四处逃窜然后落入水中湿身诱惑，西方美女夜晚勾搭哒哒司机然后被司机老婆捉j在车，老板的西方小蜜与老板的正妻在公司斗殴抢男人……”

“停一下，”秦勿用打断了佩西的话头，“有没有比较正常，积极向上，三观比较正的。”

佩西皱眉思索片刻，有些不确定道：“有倒是有，但估计反响不会太好。”

“大概说一下。”

“在长城捡垃圾的佩西人美心善，人美心善的佩西给乞丐买食物并和乞丐相谈甚欢，佩西拯救落水儿童后悄然离去……”

“那个落水儿童从哪里来？”

“这个你不用担心，随便推个人下去就行了，演戏而已，在我表演完成后就会把他救起来，全程大概有一分半钟，不会出事。”

表演？秦勿用想了一会后猜到了佩西的剧本，大概就是佩西会很艰难地在水中挣扎，然后费了很大一番功夫后才把落水儿童救起。

这操作简直令人头皮发麻。

被灰雾遮掩的秦勿用皱起了眉头，这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万民为刍狗”的现实版本吗？

可这句话不该是这么理解啊，按照小蝶所述，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天地没有慈悲和喜恶把众生都一视同仁。

这究竟是我走偏了，还是绝大部分的修炼者和人都走偏了。

“果然，真理都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秦勿用嘀咕了一句，心中优越感顿生，然后冲佩西道，“你提出的方案都太……太套路了。”

“来个清新淡雅的吧，比如，”说到这里，秦勿用顿住了，一个赚取存在感的念头冒了出来。

“比如什么？”佩西见秦勿用没有继续说下去便开口问话。

“有兴趣合作一把吗？”秦勿用话风一转。

佩西有些跟不上秦勿用的思路，但想了想后还是出声问：“怎么合作？”

“你要做的很简单，认真地演一场戏就行了，作为回报，我会给你丰厚的报酬。”

商谈好报酬后，佩西告辞离去，秦勿用则坐在地上为明日的计划进行完善。

套路化的炒作已经泛滥，但泛滥并不代表没有价值，就像是最低级的骗术，只要找对受众者，依旧会获得足够的收益。

秦勿用的思路很简单，依旧是套用模板，不过这个模板并不像佩西所言的那般极端和艳俗，走的是高大上的正能量路线。

次日一早，佩西早早地就联系了秦勿用，和她同来的还有一个老人，看起来近六十岁，红光满面，精神矍铄，穿着一套环卫工的制服，看向秦勿用的目光中带着几许玩味和戏谑。

秦勿用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咳嗽两声后将自己的计划讲了出来：“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大致就是佩西佩西迷路，然后找清洁工问路，因为清洁工看佩西中文说的别扭，于是主动用英语指路。”

“这……”佩西皱起了眉头，“估计不会有什么反响吧，还不如我说的那几个模板。”

秦勿用刚想解释一番其中的精妙，这时老人说话了：“挺不错的，套路精简，对比突出，还有励志的意味，好好炒作一下应该可以小火一把。”

说完他又冲佩西道：“相信我的目光，不会错的。”

佩西点了点头，但眉头依旧紧锁，显然对这个炒作计划并不报太高的希望；秦勿用二人都没有理会，开始就这次炒作进行更进一步的讨论。

十多分钟后，老人列出了剧情梗概，又给佩西详细讲解了一番，示意秦勿用可以开拍了。

秦勿用捡起路边的塑料袋，撕了一小块贴到手机摄像头上解释道：“这叫模糊处理，bv画质才能让视频显得更加真实，而且模糊处理后能让人有种雾里看花的朦胧感，让佩西看起来更具仙气。因为视频模糊看不清人脸，观众还会自发的人肉视频主角，进一步的扩大影响。”

“好了，开拍吧。”秦勿用试了试镜头，随后开口示意。

三人都是目的性极强的人，在同一个目标的指引下，配合也极度融洽，仅半个小时后，一个十多分钟的小视频出现在了手机中。

编辑发送，顺便@霸王龙，炒作的第一步顺利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