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苜给吴玉华打电话对方不接,她就让闵玥打过去,吴玉华也是认识闵玥的,三两句寒暄之后就问出了吴玉华的所在地。
“玥啊,我有点慌,心里特别难受。”苏苜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用力过大,指节都泛白了,“你说我妈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住在疗养院?”
这时候的苏苜甚至怀疑,之前的她是有多讨人厌,老天爷要这么惩罚她?
“别乱想了,马上就到了。”闵玥心里也没底,她也有点好奇,这八年里,苏苜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以前那让她羡慕不已的一家人,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闵玥心急,开车比平常快了不少,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程,她跟苏苜到疗养院才用了不到四十分钟。
两人经过一番询问才找到吴玉华的房间,苏苜走到门口,看到里面的情形,双脚就像灌了铅一样,用尽全身力气都没能再往前半步。
房间不大,简单的家具加一张床塞得有些紧凑,不过房间里的采光很好。
在房间窗户前方,有一个人坐在轮椅上,背对着房门在给窗台上的花草浇水。窗外有阳关照洒进来,微风轻轻吹过,花草随风摆动,顺便还带起了那人肩上的披巾。
这样的画面看起来应该是温馨唯美的,可苏苜却看得落下了眼泪。
苏苜的抽泣声没控制住,吴玉华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到门口的苏苜跟闵玥,她一愣了一瞬。
但是很快,她脸上的表情就从惊讶变成了恼怒。
“你来做什么?”语气非常冷漠。
苏苜却顾不得吴玉华的冷漠,只是看到她记忆中年轻漂亮的吴玉华,一头青丝已经白了大半,脸上的皮肤也不再紧致,心里就一阵一阵的揪着痛。
“妈!”苏苜上前两步,扑在吴玉华身上就失声痛哭出来。
闵玥跟进去,看到这一幕,偏过头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吴玉华一手拿着喷水壶,一手僵硬的抬在半空,听到苏苜的哭声,简直刺到了她心里一样,没人住用空着的一只手拍了拍苏苜的头。
“遇到什么事了?怎么哭成这样呢?”刚才的冷漠已经不复存在,现在吴玉华表情里更多的是担忧。
从八年前出车祸后,苏苜就变得无比坚强,身上像是突然就多了一层坚硬的外壳,连她这个做妈的都没办法看到她内里的柔软。
苏苜已经很久没有在她面前示弱过了,更别提这样抱着她痛苦了。
“妈,我好想你!”苏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伸手紧紧抱住吴玉华的腰,“真的,真的好想你。”
虽然按照实际情况来说,她跟吴玉华也只分别了几天而已,可看到现在吴玉华的情况,她才知道什么叫恍如隔世。
吴玉华不知道苏苜遇到了什么事,只是抬头待着疑问的双眼看向闵玥。
闵玥拉了拉苏苜,“好了苏苜,你别再哭了,你不问问阿姨身体状况吗?”明明没找到吴玉华的时候担心的要死,现在见面了却又只知道哭。
“我没什么事,最近挺好的。”不等苏苜问,吴玉华就已经开口了。
苏苜这时候才察觉到吴玉华语气中的疏离,这根本不是她记忆中,吴玉华对她的态度。
“妈,这两天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都不接呢?”苏苜最想问的当然是吴玉华的身体状况,问问她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
但是她不敢,吴玉华的状况看起来就不是很好,她不想让吴玉华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诡异事件,不想再让吴玉华因为她的事情费神。
“知道你没什么事,就没接。”吴玉华收起了放在苏苜头上的手,“行了,别再哭哭啼啼的跟小孩子一样,赶紧起来吧。”
此刻的吴玉华,已经把刚才的动容掩下,露出来的伤人的冷淡。
“妈?”苏苜不可置信的看着吴玉华,就像突然不认识眼前人了一样。
苏苜是独生女,父母对她一直都很宠爱,从来不会用这种态度跟她说话的。
“看也看过了,回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了。”吴玉华好似没有看到苏苜眼里的震惊,漠然的推开她,转过身继续浇花,似乎窗台上那些花草都比苏苜要重要百倍。
苏苜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没站稳的身体无意识后退了几步,闵玥连忙扶住她,让她靠在了门上。
她转过头木然的看向闵玥,哭红的双眼像是在询问她原因,可是闵玥也很茫然,吴玉华这样对苏苜,也是她没有想到的。
两人来的路上,苏苜猜测最多的就是吴玉华的身体不好没办法接电话,可现在看来,吴玉华是真的不想看到苏苜。
“阿姨,苏苜真的很担心你的,她如果做错了什么事,你就骂她,打她一顿也好啊,你别……”闵玥实在不忍心看到苏苜现在这个样子,想要开口帮她说两句话。
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吴玉华打断了,“她做了什么事她自己知道,在我面前装可怜也没用,赶紧走吧,我不想看到你们。”
“不是的妈,我没有……”苏苜也是一开口,就被吴玉华制止。
“再不走我就叫人了!”这里是疗养院,吴玉华想叫人来赶走她们,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到底是什么事,让吴玉华看到她跟看待仇人一样?
“我让你滚,没听到吗?”吴玉华突然转过身来,表情凶狠的看着苏苜,甚至把手上的喷水壶朝苏苜跟闵玥砸了过来。
苏苜完全沉浸在混乱的思绪里,也没有要躲开的意思,闵玥尖叫了一声,却出于本能的自己躲开了。
“嘭!”的一声,一只手从苏苜后方伸过来,把装满水的喷水壶打开了,喷水壶飞到另一边,撞在墙上洒了一墙的水。
看到喷水壶没有砸到苏苜,吴玉华提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她把水壶扔出去的瞬间就后悔了。
可现在见苏苜没事,她又板起脸,看向了突然出现在苏苜身后的盛临洲。
“临洲,你怎么来了?”吴玉华立即换上了一副温柔的笑容,跟对苏苜的态度简直天差地别。
“我跟苏苜一起来的,刚在下面停车。”盛临洲稳住苏苜,冲吴玉华点了点头。可他脑子里还放映着刚才那一幕,如果他再慢一步的话,那喷水壶就直接砸到苏苜脑袋上了。
苏苜头上的伤还没全好,脑袋上的绷带估计也是出门前才拆下来的。
“那快进来坐一坐吧。”吴玉华又笑着说道。
盛临洲闻言,却是眼神一冷,“不用了,家里还有事,我们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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